邹临渊坐在书案后,手中握着一支狼毫笔,笔尖悬在一张绘制到一半,符文繁复的淡黄色符纸上方,凝神静气。
正准备落下最关键的一笔。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朱砂墨特有的气味。
王虎则盘腿坐在书房角落的一个蒲团上,双眼微闭,呼吸悠长,体表隐隐有极淡的银灰色气流流转。
他在熟悉血蝠传授的那段基础阴力导引口诀,尝试着更精细地操控体内那股源自纯阴命格的冰凉力量。
他的进步肉眼可见,气息比几天前沉稳凝练了许多。
狐月儿端着一个红木托盘,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托盘上放着两盏刚沏好的清茶。
她换了身鹅黄色的新裙子,衬得肌肤越发白皙,脸上带着惯有的甜美笑容。
她先将一盏茶轻轻放在邹临渊手边不易碰到的位置,又端起另一盏,准备给王虎送去。
就在书房内一片静谧,只有王虎均匀呼吸声和窗外隐约市声时。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刺耳、急促的手机铃声,骤然打破了这片宁静。
铃声来自书案一角,那部邹临渊平时几乎很少使用的智能手机。
邹临渊悬笔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眉头微蹙。
这铃声是邹临渊设置的特别提示音,只有极少数几个重要联系人来电才会响起。
谁会在这个时候打来?
而且听起来……
很急。
邹临渊放下笔,没有立刻去接,而是先完成了符箓上最后一笔的勾勒。
笔走龙蛇,灵光微闪,一张安神定魄符瞬间成形,淡淡的灵力波动荡漾开来。
然后,邹临渊才拿起手机,看向屏幕。
来电显示:赵铭。
邹临渊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赵铭?
邹临渊那个富二代同学、兄弟?
自从上次解决血衣楼追杀事件后,赵铭、赵强、陈浩他们,按照邹临渊的意思。
应该已经渐渐远离了邹临渊的世界,过回了普通人的生活。
赵铭偶尔会发个信息问候,但直接打电话,尤其是用这种急迫的铃声……很少见。
难道出事了?
邹临渊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声音是一贯的平淡。
“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赵铭那熟悉的、带着点玩世不恭的年轻嗓音。
而是一个沙哑、颤抖、充满了无尽焦急、恐慌甚至带着一丝哽咽的中年男声,语速快得几乎连在一起。
“喂?是临渊吗?
邹临渊?!
我是赵铭的父亲!
赵天雄!
我儿子赵铭,你兄弟,他出事了!
出大事了!
医院……医院说没办法了!
临渊,叔叔求你了,救救我儿子!
只有你能救他了!
只有你了!!”
声音里的绝望和哀求,几乎要透过听筒满溢出来。
邹临渊握着手机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紧,眉头锁得更深。
赵天雄?
赵铭的父亲?
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赵氏集团董事长?
他居然会用这种语气给自己打电话?
赵铭出事了?
医院没办法?
只有自己能救?
“赵叔叔,您慢慢说。”
邹临渊的声音依旧冷静,但语速快了一丝。
“赵铭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在哪里?”
“他……他今天去城西开发区考察,掉进了一片邪门的水域里!
被……被水里的东西拖下去了!
救上来后,人就昏迷不醒,医院说是……
说是植物人!查不出原因!”
赵天雄的声音带着哭腔,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气度。
“临渊,叔叔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铭儿以前跟我们提过,说你有大本事!
别墅那次,血衣楼那次……
都是你!
叔叔求你了,看在你们同学三年、兄弟一场的份上,救救铭儿!
你要什么,叔叔都给!
赵氏集团都可以给你!
只要你能救醒我儿子!!”
这时,电话那头隐约传来一个女子悲痛欲绝、带着浓浓哭腔的喊声。
接着似乎手机被抢了过去,一个同样颤抖、却更加尖利凄婉的女声响起。
“是临渊吗?
我是萧雅,赵铭的妈妈!
临渊,阿姨求你了!
阿姨给你跪下了!
呜呜……铭儿他……
他就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脸白得像纸……
阿姨就这一个儿子啊!
临渊,你救救他!
你是他哥,他常在家里念叨你,说渊哥最厉害!
阿姨求求你了!
你救救铭儿吧!
阿姨不能没有他啊!
呜啊啊——”
电话里传来清晰的下跪声和萧雅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那是一个母亲濒临崩溃的绝望。
邹临渊听着电话里赵天雄夫妇语无伦次、充满恐惧和哀求的叙述,以及萧雅那令人心碎的哭声。
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清晰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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