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霸邻居是竹马 第23章 为艺术节准备的画作

艺术节的余韵，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涟漪在校园里荡漾了许久。林晓晓和顾言那支惊艳的双人舞，成为了年级里热议的话题。走在校园里，林晓晓总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关注目光，有羡慕，有好奇，也有善意的打趣。这让她有些许不自在，但更多的，是一种隐秘的、如同气泡般轻轻炸开的甜意。然而，喧嚣过后，生活终究要回归原有的轨道。高三的压力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每天的试卷和模拟考才是主旋律。艺术节像是一场短暂而绚烂的梦，梦醒之后，现实的骨感愈发清晰。尤其是在数学上。艺术节耽误了一些复习时间，林晓晓在紧接着的一次周测中，成绩出现了明显的下滑。看着卷子上鲜红的分数，她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蔫了下来，趴在课桌上，连午饭都懒得去吃。放学后，她耷拉着脑袋，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心里盘算着晚上要啃多久的数学题才能把落下的进度补回来。

走到校门口，却意外地看到了顾言的身影。他斜倚在自行车旁，似乎是在等人。夕阳的金辉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引得不少放学经过的女同学侧目。林晓晓的心跳漏了一拍，脚步下意识地放缓。自从艺术节后，两人在学校里几乎没有单独说过话。那种舞台上极致的亲密与平日里的疏离形成的反差，让她在面对他时，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别扭和心虚。他是在等她吗？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按了下去。怎么可能，他大概只是碰巧……就在这时，顾言抬起头，目光精准地穿过熙攘的人群，落在了她身上。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她过去。

林晓晓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攥紧了书包带，磨磨蹭蹭地走到他面前，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哥……有事吗？”顾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递到她面前。“给你的。”林晓晓疑惑地接过来，翻开一看，瞬间愣住了。笔记本里，是顾言漂亮而严谨的字迹，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近期数学复习的重点、难点，以及各种题型的解题思路和技巧总结。条理清晰，重点突出，比老师讲的还要明白。在最后几页，甚至还针对她这次周测错题的类型，专门列出了类似的巩固练习题。“这……这是……”她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顾言的表情依旧淡淡的，视线却落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艺术节耽误的时间，用这个补效率更高。以后每周的数学重点，我会提前帮你梳理出来。”他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

可林晓晓的心里，却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注意到了她的成绩下滑？他竟然不声不响地花了这么多时间，为她整理了这么详细的笔记？一种混杂着感激、愧疚和难以言喻的悸动的情绪，瞬间淹没了她。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也热热的。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把快要涌出来的湿意逼回去，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谢谢……哥。”“嗯。”顾言应了一声，推起自行车，“走吧，回家。”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晓晓抱着那本沉甸甸的笔记本，亦步亦趋地跟在顾言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感。他话不多，甚至有些冷淡，但他的行动，却总是像无声的春雨，润物细无声地渗入她生活的缝隙，给予她最坚实有力的支撑。这股支撑的力量，很快转化为了学习的动力。有了顾言的“独家秘籍”，林晓晓复习起来事半功倍，下一次的周测，数学成绩果然有了显着的提升。当她拿着进步明显的卷子，迫不及待地想跟顾言分享时，却发现他最近似乎比以前更忙了。

晚上吃完饭，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偶尔会在客厅停留片刻，而是直接钻进书房，常常要到深夜才出来。林晓晓几次借口送水或问问题想去看看，都发现他戴着耳机，神情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似乎在进行着什么复杂的编程项目。她隐隐听说，顾言好像报名参加了一个含金量很高的全国性计算机竞赛，时间很紧。看着他眼底偶尔浮现的淡淡青影，林晓晓心里那点因为被“冷落”而产生的小小失落，立刻被心疼所取代。她不敢再去打扰他，只能默默地帮他热好牛奶放在书房门口，或者提前帮他把第二天要用的书整理好。这种默默的关注和付出，成了她表达关心的一种方式。就像他默默为她整理笔记一样。这天周末，林晓晓终于完成了所有的作业，长长地舒了口气。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桌上，暖洋洋的。她心血来潮，想画点什么。自从艺术节后，她好像很久没有静下心来画画了。她铺开画纸，调好颜料，画笔在指尖转动，却一时不知该画些什么。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艺术节舞台上，追光灯下，顾言那双深邃的、仿佛盛满了星光的眼眸，和他托起她时，那坚定而有力的手臂。她的脸颊微微发烫，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些画面。目光无意间落在窗台上那盆顾言养的、叫不出名字的绿色植物上。

顾言有轻微的洁癖和强迫症，书桌和房间总是收拾得一尘不染，唯独对这盆植物，他似乎格外宽容，任由它恣意生长，枝叶舒展，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外表冰冷规整，内里却藏着不为人知的丰富和……温柔？一个念头突然划过脑海。林晓晓眼睛一亮，拿起了画笔。她决定，就以这盆植物为主题，画一幅画。不是写生，而是加入自己的想象和情感。她先用细腻的笔触勾勒出植物舒展的形态，然后用大面积的、充满活力的绿色作为基调。画着画着，她的思绪又飘远了。她想起顾言在舞蹈教室耐心纠正她动作时的侧脸，想起他额头上因为练舞而渗出细密汗珠的样子，想起他递给她数学笔记时那看似随意实则关切的眼神……这些片段，如同散落的珍珠，被她用情感的丝线，一点点串连起来，融入笔下的色彩和线条中。她在植物的叶片间，藏入了若隐若现的、如同代码般流转的淡蓝色光点；在背景的留白处，用极淡的暖黄色渲染出舞台追光灯般的效果；甚至，在画纸的右下角，用几乎看不清的笔触，勾勒了一个极小极小的、背对着画面的、正在敲代码的男孩剪影。她画得极其投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阳光一点点偏移，房间里充满了颜料和松节油特有的味道。

她没有注意到，书房的门不知何时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顾言似乎是出来倒水，路过她的房间门口时，脚步顿住了。他隔着门缝，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女孩。阳光勾勒着她专注的侧脸，几缕碎发垂落下来，随着她作画的动作轻轻晃动。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嘴角带着一丝不自知的、温柔的笑意。画笔在她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画纸上涂抹出充满灵气的色彩。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她认真的脸庞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移向她面前的画板。当看清那幅画的内容时，他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那盆他养的植物，在她的笔下，被赋予了完全不同的生命力。那蓬勃的绿色，那叶片间闪烁的、如同他编程时屏幕上流淌数据般的光点，还有那背景里熟悉的暖光，以及那个微小却无比熟悉的剪影……这一切，都清晰地指向了一个事实——这幅画，与他有关。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猝不及防地撞进了顾言一贯冷静的心湖。他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目光定定地落在画板上，仿佛要将那上面的每一笔每一划都刻进心里。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杂着震动、无措、以及一丝隐秘欣喜的情绪，在他胸腔里悄然涌动。

他站在原地，没有出声，也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她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中。阳光将两人的身影，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巧妙地连接在了一起。空气中，弥漫着颜料的味道，阳光的味道，还有一种无声的、正在悄然发酵的情感的味道。林晓晓终于画完了最后一笔，满意地放下画笔，伸了个懒腰。她一抬眼，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门口，恰好对上了顾言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看了多久？林晓晓的心猛地一跳，脸颊“唰”地一下全红了。她下意识地想用身体挡住画板，慌乱得像只被发现了藏宝地的小松鼠。“哥……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顾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的目光从她通红的脸颊，缓缓移到那幅来不及完全遮掩的画上，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再开口时，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难以察觉的紧绷：“画得……不错。”说完这四个字，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林晓晓心慌意乱。然后，他转身，步履看似平稳地走向了厨房。

留下林晓晓一个人，心脏狂跳地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沾满颜料的画笔。他看到了！他一定看到了画里的那些“小心思”！他那句“画得不错”是什么意思？是单纯的客套，还是……别有深意？她看着门口他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看画板上那幅浸满了她隐秘心事的画作，一种甜蜜的恐慌和巨大的羞涩将她紧紧包裹。秘密被当事人窥破的尴尬，与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交织在一起，让她心乱如麻。而这个周末的午后，阳光正好，一幅未曾言明的画，一个隔门相望的眼神，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再次在两人之间漾开了无声的、却足以改变一切的涟漪。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又将如何面对这个被画笔勾勒出的、呼之欲出的秘密？悬念，如同画纸上未干的油彩，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而危险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