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一幕,隂山千隼愣了愣,虽然同为柱,但差距依旧很大。
她的黯之呼吸精妙诡谲,尤擅匿形暗袭,往往能在敌人最疏忽的刹那给予致命一击。
然而,方才水谷雪烛那一刀,却让她深刻体会到“绝对力量”的鸿沟并非技巧可以轻易逾越。
和水之呼吸常见的灵动变奏不同,冰之呼吸是纯粹的、冰冷的、碾碎一切的极速与力量,快得连她锐利的感官都只能捕捉到一线撕裂空气的寒芒,紧接着便是恶鬼头颅被绝对低温瞬间冰封、然后连同脖颈一同化为齑粉的景象。
整个过程电光火石,干净利落得如同冻结万物的一道敕令。
同为柱,水谷雪烛的存在本身就如同耸立的山岳,宣告着巅峰之境的不可企及。
这种直观的震撼,让她内心深处某种一直以来隐隐的自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解决完这里的鬼,二人便坐着马车回到鬼杀队总部。
车轮在布满碎石的官道上颠簸滚动,轱辘声单调冗长。
车厢内气氛沉默,只余车帘偶尔被夜风吹拂的轻响。
隂山千隼抱臂靠坐在一角,目光透过帘隙看着飞逝的模糊夜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
脑海中反复回放的仍是雪烛那一刀的惊鸿掠影——极致的快,催生出极致的破坏力,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那是一种超越了呼吸法技巧本身,近乎本能的杀戮艺术。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流淌的血液都在短暂地、轻微地凝滞了一瞬,那是绝对力量带来的冰冷威压。
水谷雪烛则闭目养神,斜倚在车厢深处,周身的寒气已收敛殆尽,恢复成平日里那副稍显疏离的沉静模样,微弱的月光勾勒着他线条冷硬的下颌。
“水谷大人,”千隼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打破了凝滞的空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更多的却是面对强者时油然而生的敬意,“这次与您执行任务,受益匪浅,感激不尽。”
她的视线落在自己沾染了细微灰尘的深紫色手套上,亲眼见证巅峰之上的风景,本身就是一份沉重的礼物。
雪烛缓缓睁开眼,淡蓝色的眸子在昏暗的车厢内扫过千隼,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场震慑人心的斩杀从未发生。
他淡淡回应,声音低沉平稳:“嗯,你很强,不需要太谦虚。”
他稍稍停顿,目光似乎在千隼身上停留了一瞬,如同评估一柄藏锋的利刃,“我期待你超越我的那一天。”
这句话听起来不像勉励,更像是一种既定的预言,或者是对世界某种规律的平淡陈述。
隂山千隼的嘴角难以抑制地抽搐了一下,露出的半边脸颊甚至能看到一丝近乎自嘲的僵硬。
这种绝对的自信,源于实力给予的无垠底气。
“超越您?”她的声音有些干涩,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估计希望渺茫啊...”
这句话道出的并非她的谦卑,而是内心因目睹真实差距而产生的、最直接的冲击与认清。
那挥出的一刀,清晰地映照出天堑般的距离。
马车终于在黎明的薄雾中驶近鬼杀队总部。
车夫吁停马匹的吆喝声响起。
雪烛率先起身,动作如流水般顺畅,推开车门踏上地面。
脚步落地的瞬间,他微微蹙起了眉。
不对。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死寂。
太安静了,反常得如同暴风雨降临前的窒息。
往日此刻,只要听到马车声响,那几个像是装了小马达般的女孩必定会像冲出巢穴的雏鸟般叽叽喳喳地飞扑过来。
一个递上准备好的、永远冒着恰到好处热气的茶水和湿毛巾,另一个则像警惕的小鼬鼠般翻查他的行囊,看有没有新添伤口或者需要处理的毒物残留。
然而此刻,总部高大的朱漆门前空无一人,连隐队员匆忙穿梭的身影都消失无踪,只剩寒风卷起几片落叶在空旷的地面上打着旋儿。
那份缺失的喧闹,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他心头猛地激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涟漪。
水谷雪烛的瞳孔骤然收缩,如冰湖炸裂般巨颤!“遭了!”
几乎是一种冰冷的直觉本能涌上颅顶,他甚至没有再多看身后刚下马车的隂山千隼一眼,身体已经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裹挟着冰冷的狂风,以骇人的速度撕裂空间,朝着蝶屋的方向如利箭般狂飙而去!
脚下的碎石在瞬间爆碎的踏击下化为齑粉!
与此同时,就在他那强烈不安刚刚升起、身形启动的同一瞬间,蝶屋前庭的空气已剑拔弩张,几近凝固。
“喂喂喂,给我放开!说了多少次,这两个丫头不是蝴蝶忍的继子!”
音柱宇髓天元那极具穿透力、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嗓音如同闷雷般滚过庭院,震得廊檐下悬挂的祈福风铃都在嗡嗡作响。
他那异常高大魁梧、肌肉贲张的身躯如同覆盖华美织锦的山岩,极具压迫感地俯视着香奈乎。
他那粗壮、戴着镶嵌宝石华丽护腕的双臂此刻正无情地伸展着,像两道铁钳,一手一个,扛着小葵和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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