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景月在波洛咖啡厅的工作日渐熟练,尤其是展现出某种近乎偏执的精准和控制力后,他所负责的工作范围也悄然发生了变化。不再仅仅局限于大厅服务,安室透开始允许他更多地进入后厨,接触食材的准备和简单的菜品装饰。
这并非一蹴而就。起初只是清洗蔬菜,志村妙会在一旁用冰冷的语气强调:“叶菜类浸泡水流速度不得超过每秒0.5升,根茎类削皮厚度必须均匀,误差超过一毫米就是浪费。”景月便调动起全部感知和微控能力,如同执行七实的功课般一丝不苟地完成。
渐渐地,他开始处理一些简单的切配。切洋葱时,他回忆着编织定春毛结时对力道的控制,将妖力细微地附着在刀锋上(并非增强锋利,而是极致稳定手腕和感知食材纹理),切出的洋葱丝细如发丝,均匀无比,甚至能最大限度地抑制刺激性气体的挥发。连志村妙看到后,都沉默了几秒,然后丢给他一筐胡萝卜:“哼,试试这个。切成滚刀块,每块体积误差不得超过5%。”
他甚至开始接触一些甜点的最后装饰。用裱花袋挤出完美的奶油漩涡,用巧克力酱绘制简单的线条,或者像那天拉花一样,小心翼翼地在松饼或冰淇淋上摆放莓果,追求一种极致的对称与平衡。这些工作对他经过千锤百炼的微控能力来说,仿佛是一种另类的休息和验证。
“景月君,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天赋!”佐仓千代看着他一盘盘装饰得如同艺术品的甜点,眼睛闪闪发光,“简直比图片上的还要好看!”
安室透也时常投来赞许的目光:“做得很好,景月。你对‘形’的把握很有感觉。”他似乎总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言语中带着深意。
景月沉浸在这种将“技”应用于创造而非破坏的新奇体验中,甚至感到一丝久违的宁静。每一次完美的切配,每一次精准的装饰,都像是向着掌控自身力量迈出的坚实一步。他开始觉得,或许拉普兰德和七实的教导并非完全相悖,力量的极致掌控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生存之道”。
波洛咖啡厅的日常仿佛一首渐入佳境的协奏曲,而景月在这首曲子中扮演的角色越来越丰富。随着他对自身力量控制力的精进,安室透和志村妙也放心地让他更多地参与到后厨的工作中。
这并非仅仅是信任,更像是一种对“潜力”的投资。景月处理食材时那种近乎绝对的精准,对志村妙来说,意味着更高的效率和更少的浪费(虽然她绝不会承认后者)。清洗、切配、乃至一些简单餐点的组装与装饰,景月开始涉足其中。他依旧将每一项任务都视为七实布置的“功课”,力求将每一片蔬菜的切割、每一滴酱料的勾勒都做到当前能力范围内的极致。
窗边的七实,似乎也愈发融入波洛的背景。她不再总是望着窗外,偶尔会将目光投向开放式厨房区域内景月的动作,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偶尔会微微眯起,像是在评估什么。
这天下午,景月正在小心翼翼地将草莓切片,准备用于一款新的奶油松饼装饰。他全神贯注,力求每一片的厚度都完全一致。
“左数第三片,倾斜角度偏差0.5度;右数第二片,下刀时力道微偏,果肉纤维有轻微撕裂,影响最终口感约3%。”七实清冷的声音平淡地在他脑海中响起,如同最精密的校准仪器。
景月动作一僵,仔细看去,果然发现那两片草莓存在几乎不可见的瑕疵。他深吸一口气,将这两片替换掉。
“哼,眼力倒是不错。”一个声音从旁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是志村妙,她不知何时抱臂站在一旁,看着景月的操作。“那片草莓的切面,光泽度确实比其他差了一点点,老娘当然看得出来!只是做给人吃的东西,差不多就行了,又不是搞航天零件。”
她这话像是在对七实说,又像是在对景月说,语气虽然依旧粗鲁,却透露出一个信息:她同样注意到了那些微小的不完美,只是出于实用主义的考量,没有用如此变态的标准去要求。
七实的目光转向志村妙,微微颔首,似乎找到了某种共识:“‘差不多’是平庸的温床。既是‘技’,便当追求其极。细节的缺失,累积起来便是整体的溃败。”她的语气没有挑衅,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志村妙挑了挑眉,意外地没有反驳,只是哼了一声:“歪理邪说。不过…你小子,”她看向景月,“既然有人拿显微镜盯着,那就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别真丢了老娘的脸!”这几乎是一种变相的认可和鞭策。
景月忽然感到一种奇特的压力,仿佛同时被两位风格迥异却同样严苛的“导师”注视着。他点了点头,更加专注于手中的工作。
然而,这份宁静在几天后的一个清晨被打破了。
波洛咖啡厅在万象星域的本地生活服务平台“万界点评”上,一直保持着近乎满分的高评价。然而这天早上,佐仓千代照例打开终端查看反馈时,发出了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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