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万象，开局被拉普兰德收养 第15章 月下流泉与“宁静”的真相

圣杯战争的风波逐渐平息，生活重回正轨，但景月心中那根弦却并未放松。暮目警官“不要好奇”的告诫言犹在耳，而自身认知的迷雾和潜在的危险，更是驱使他渴望获得更多自保乃至独立探索的资本。

提升卡牌等级，无疑是现阶段最合法、最稳妥的途径。那张由拉普兰德“赞助”的四级白卡，不能只是一个空壳。

他再次来到了巴别集市那个熟悉的角落，租用了那台粗犷的卡牌构筑终端。这一次，他没有像上次那样意外连接到某个饿肚子女神，而是打算正儿八经地尝试构筑一张属于自己的、真正有用的功能卡。

他将手按在感应板上，闭目凝神。

首先尝试调动的是那浩瀚却沉寂的先天妖力。然而，这股力量过于庞大和桀骜，如同沉睡的巨兽，稍一触动便引来看不见的波涛汹涌，终端屏幕疯狂闪烁警告，提示“能量源不稳定且无法解析”，构筑根本无法进行。景月立刻放弃，生怕一个不小心把终端炸了或者引来更可怕的关注。

接着，他尝试运用那更偏向本能的空间感知能力。但这能力过于抽象和被动，难以量化封装成具体的“服务”或“技能”。终端反馈：“感知类能力模块构筑需达到5级以上卡牌权限并提交详细能力报告经cSA审核”。此路不通。

最后，他将注意力放在了相对最温和、也最易控制的月华之力上。这股力量源自他的天赋，清冷、纯净，带有安抚和净化的特性。他小心翼翼地引导出一丝月华之力，注入构筑终端，试图以其为核心，构建一个类似之前那次“宁静术”体验卡但更稳定、效果更好的模块。

就在他精心勾勒模块框架，定义其效果为“引导月华，宁静心神”时，他体内那张几乎被他遗忘的、与阿库娅签订的坑爹契约卡——【水之允诺】，似乎被同属“宁静”范畴的能量波动所触动，竟微微发烫，自主地逸散出一缕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清澈（或者说，空洞？）的水属性气息。

这缕气息如同滴入清泉的一点露珠，自然而然地融入了正在构筑的月华之力中。

景月心中一凛，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两者的结合出乎意料地顺畅，月华的清冷与那莫名水气的柔和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更加深邃的宁静感。

终端屏幕上的构筑进度条快速推进，最终定格。

【构筑完成】

【卡牌模块：未命名（暂定）】

【等级：2】

【类型：主动\/辅助】

【效果：释放一道融合了微弱月华与特殊水元素的能量流，有效舒缓目标精神紧张，平复焦躁情绪，带来深度宁静体验。（效果强度与持续时间受注入能量及目标抗性影响）】

【备注：能量构成复杂，部分来源无法完全解析，但稳定性良好。】

成了？而且还直接跳到了2级？

景月看着屏幕上简略的描述，尤其是“部分来源无法完全解析”那句，心情复杂。他大概能猜到那“特殊水元素”和“无法解析”的部分来自哪里。

他端详着呈现在屏幕上的卡牌虚拟影像。卡面的图案既非皎洁的明月，也非壮丽的河流，而是一段在朦胧清冷辉光（月华）映照下、静静流淌的、清澈见底的微小溪流（阿库娅之水的象征）。没有天空，没有河岸，没有多余的风景，只有那一段浮于虚空的光与溪，却意外地透出一种纯粹而直达心底的安宁感。

它看起来……甚至有点普通，远不如那些炫酷的战斗技能卡有冲击力。但不知为何，盯着看久了，确实会让人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景月犹豫了一下，给这张卡命名为【月下流泉】。

他尝试着对自己使用了这张卡。一股清凉柔和的气息缓缓流淌过心神，确实让这些日子因各种事情而积压的紧张和焦虑舒缓了不少，头脑也感觉清明了一些。

效果似乎……不错？而且很稳定。

他稍微松了口气，或许阿库娅那不靠谱的家伙，这次意外地没有帮倒忙，反而阴差阳错地促成了某种互补？

由于效果显着且人畜无害，【月下流泉】很快就在需要应对繁重课业和考试压力的高三学生中小范围地流传开来。景月没有主动宣传，只是偶尔在公共任务终端上挂出少量的租赁服务，很快就会被抢购一空。

“景月同学！那个‘宁静卡’还有吗？再租给我一小时！明天就要模拟考了！” “求求了！数学公式看得我头都快炸了！急需‘宁静卡’救命！” “效果真的很好啊！用了之后感觉脑子里的杂念都少了，复习效率超高！” “是啊是啊，虽然看起来简简单单，但莫名就觉得心安。”

它甚至得了一个更直白的外号——“宁静卡”。

看着同学们使用后反馈的良好效果，以及账户里渐渐多起来的信息点，景月最初的那点疑虑慢慢放下了。也许真是自己想多了，那缕水气只是意外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放大了月华之力的宁静效果？

然而，某天晚上，当他自己在复习功课时，再次动用【月下流泉】试图集中精神时，一个极其细微、几乎被忽略的念头突兀地闪过脑海：

“……这题不会做也没关系吧？反正世界那么大同……笨蛋……好像也不错？”

这念头转瞬即逝，很快就被月华之力的清凉压了下去，但却让景月猛地一个激灵！

他立刻停止了能量输出，仔细回味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

那是一种……非常轻微的、对思考的放弃，对难题的妥协，一种“就这样吧无所谓啦”的摆烂心态。极其微小，但绝非月华之力该有的效果！月华之力带来的应该是冷静和专注，而不是这种近乎……智力下降的放松！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

那缕来自阿库娅的水之气……带来的所谓“宁静”，该不会……其中掺杂了某种“智慧之水”的副作用——即，通过轻微降低思考的锐度和深度，来达成“想得少自然没烦恼”的伪宁静吧？！

就像把一杯水搅浑自然看不清底部，但同时也让你失去了看清细节的能力？！

景月感到一阵恶寒。他回想起同学们的评价——“脑子里的杂念都少了”。“杂念”……这其中是否也包括了那些需要深入思考才能产生的、看似复杂却至关重要的“灵光一闪”？

所谓的“复习效率超高”，会不会是因为暂时“变笨”了，所以更能机械地死记硬背，而不去思考更深层次的联系和逻辑？

这哪里是“宁静卡”，这分明是“降智卡”（轻微限定版）啊！虽然效果极其微弱，持续时间也不长，但对需要真正理解知识而非单纯背诵的考试来说，长期或频繁使用，恐怕弊大于利！

“……这自然是不可以说的。”景月看着个人终端上不断弹出的求租信息，嘴角抽搐。

难道要告诉那些眼巴巴的同学：“抱歉，这卡用了可能会让你暂时变笨一点点”？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后果：被愤怒的同学围殴；被学校以“贩卖有害学习物品”为名处分；被cSA调查卡牌能量构成；甚至可能引来那位智商盆地女神跨世界的投诉（虽然她大概没这个智商意识到）……

景月默默地打开终端，将【月下流泉】的租赁价格悄悄上调了50%，并设置了每日限租次数。

涨价能劝退一部分人，限租能减少使用频率，应该……能把潜在危害降到最低吧？

他看着那张描绘着月下溪流的宁静卡牌，心情复杂。这大概就是与那位水之女神扯上关系的代价吧——永远伴随着各种意想不到的“惊喜”和坑爹效果。

力量之路，果然步步惊心，连自己构筑的卡牌都可能藏着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陷阱。

他叹了口气，将卡牌收回终端。

看来，想要获得真正可靠的力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至少，下次构筑卡牌时，得想办法把阿库娅的那份“馈赠”彻底屏蔽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