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铜锁在月光下泛着青绿色的锈迹,林峰摸到锁孔时,指尖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低头看,是根细小的铜针,针尾缠着半根红绳,和《阴煞录》封面上的红绳一模一样。他想起赵磊说过,祖父去世前总对着这把锁喃喃自语,当时以为是老人糊涂,现在才明白,这锁里藏着的恐怕不只是旧物。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咔嗒” 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像谁在暗处咬碎了骨头。推开木门的刹那,一股混合着樟木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堂屋的八仙桌上,三只青花瓷碗整整齐齐地摆着,碗底沉着些暗红色的粉末,像是没烧透的纸钱。
“有人来过。” 赵磊的声音发颤,他举着手机照明,光束扫过墙角的蛛网,“你看这脚印,是新的。”
水泥地上有串沾着泥的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祖父的卧室,鞋码很大,鞋跟处有块磨损的缺口,和王警官的皮鞋特征完全吻合。林峰的心沉了下去 —— 王警官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他早就知道祖父和诅咒有关?
卧室的樟木箱还锁着,锁是老式的铜挂锁,锁芯上缠着红绳。林峰想起小时候偷偷撬锁被祖父发现的场景,老人当时的眼神像淬了冰,手里的旱烟杆重重砸在箱盖上:“这箱子里的东西,你死也不能碰。”
现在想来,那不是警告,是哀求。
他摸出瑞士军刀,刀尖刚碰到锁芯,后颈的印记突然灼痛,像是有火在烧。赵磊突然指着箱盖:“你看!”
月光透过窗棂,在樟木纹理上投下奇怪的阴影,拼凑起来竟是个旋流符。林峰用军刀沿着符痕划下去,木片剥落处露出更深的纹路 —— 是三个旋流符组成的新符号,和他后颈的印记一模一样。
“这是……” 赵磊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和短信里的符号一样。”
挂锁 “啪” 地弹开时,箱盖下突然冒出股黑气,像条小蛇窜向屋顶。林峰赶紧按住箱盖,里面的东西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出 “咔啦” 的碰撞声。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掀开盖子 ——
箱子里铺着块暗红色的绒布,上面摆着半块镇魂木,木片边缘的缺口很不规则,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的。旁边放着个铁皮盒,盒身上刻着祖父的名字,还有本牛皮封面的日记,纸页已经泛黄发脆,边角卷得像朵枯萎的花。
日记的第一页写着日期:1977 年 7 月 6 日。
字迹潦草得像是在发抖:“秀雅说,陈府地宫的镇魂阵需要三个人的血,她算一个,建军算一个,还差最后一个。那孩子不能留,留着就是祸害。”
林峰的手指顿在纸页上,指腹的温度似乎让墨迹活了过来,“秀雅” 两个字渐渐晕开,变成暗红色,像在流血。他想起王警官母亲的名字,林秀雅 —— 原来祖父和王警官的母亲早就认识,他们当年竟是一起参与封印煞灵的?
“建军是谁?” 赵磊凑过来看,光束扫过第二页的插图,“这不是观云阁吗?”
插图上的观云阁还带着飞檐,和现在的平房模样截然不同。祖父用红笔在阁楼三层画了个圈,旁边写着 “镇魂木藏身处”。更诡异的是,画里有个穿白裙的女人站在阁楼下,怀里抱着个襁褓,襁褓上的旋流符刺得人眼睛发疼。
“是煞灵。” 林峰的声音发紧,“1977 年她就已经存在了。”
日记往后翻,内容越来越混乱。有时是工整的楷书,记录着观云阁的日常;有时是潦草的狂草,字里行间全是 “血”“水”“祭品” 之类的字眼。其中一页被撕了一半,残留的字迹能辨认出 “三木聚,阴阳裂”,和《阴煞录》上的血字完全一致。
“这是什么?” 赵磊从铁皮盒里摸出个东西,是块褪色的红布,里面包着半张照片。
照片上,祖父和林秀雅站在陈府门口,中间的石桌上摆着块完整的镇魂木,木片上的符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祖父的手按在木片上,指缝里渗着血,林秀雅的后颈有个旋流符印记,和陈雪的一模一样。
“他们在启动镇魂阵。” 林峰的心脏狂跳,“照片背面有字。”
赵磊翻过照片,背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但能看清 “七月初七,子时” 几个字,旁边画着个箭头,指向老宅后院的方向。
后院的门是虚掩的,门轴上的红绳早就朽了,风一吹就发出 “呜呜” 的声响,像女人在哭。墙角有棵老槐树,树干上缠着铁链,链锁上的旋流符已经被风雨侵蚀得只剩轮廓,锁芯里塞着团油纸,打开一看,是半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个红点,旁边写着 “地宫入口”。
“和陈雪太奶奶的地图能对上!” 赵磊兴奋地说,“拼起来就是完整的地宫路线!”
话音未落,铁链突然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老槐树的树干裂开道缝,里面黑漆漆的,像是张张开的嘴。林峰举着手机往里照,光束深处有个金属物件在反光,形状像是…… 半块镇魂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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