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将至,京城仿佛被笼罩在一层祥和喜庆的薄纱之下。宫中筹备盛宴,坊间张灯结彩,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然而,在这份看似完美的团圆氛围之下,暗流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汹涌。
惠亲王府,密室之内。
“王爷,最后一批‘货’,已按变更后的三号方案,于昨夜丑时安全抵达指定仓库,并未发现任何异常。”黑衣人恭敬地禀报。
惠亲王捻着手中的一串碧玉念珠,眼神幽深难测:“哦?一路顺利?京兆尹和漕司的人,都没有任何异动?”
“回王爷,没有任何异动。我们的人全程暗中监视,一切如常。后续几批运送也都加强了戒备,同样畅通无阻。”
惠亲王沉默了片刻,指尖的念珠停止了转动。顺利得有些出乎意料。那夜萧焕虽然逃脱,但伤得不轻,他安插在威远侯府附近的眼线回报,萧焕确实一直在府中养伤,未曾外出。是萧家被打怕了?还是他们根本没能查到变更后的路线和地点?亦或是……皇帝那边收到了风声,却在按兵不动,等待更大的鱼?
种种猜测在他脑中闪过。但最终,一种惯有的傲慢与轻视占据了上风。萧家?不过是一介武夫,仗着军功有些权势罢了,遇到这等涉及天家秘辛、错综复杂的朝堂博弈,终究是底蕴不足,束手无策。那萧焕小子,怕是侥幸捡回一条命后,也不敢再深究了。至于皇帝……他那皇侄,素来优柔寡断,缺乏魄力,即便听到些风言风语,没有铁证,又怎敢动他这个皇叔?
想到此处,惠亲王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冷笑。看来,那夜的袭击,虽然没能灭口,但也足够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了。萧家,不足为虑。
“嗯,做得干净些就好。”他淡淡开口,语气恢复了平日的从容,“下去吧。中秋宫宴之前,没有十万火急之事,不必再来报。”
“是,王爷!”黑衣人躬身退下。
密室内,惠亲王重新闭上眼,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却不知,他所以为的“顺利”,不过是皇帝与郑国公布下的口袋正悄然收紧,只待他彻底入瓮。
…
皇宫御花园,桂花盛开,香气馥郁。皇后特意召了几位宗室女眷和重臣夫人入园赏桂品茗,其中便有惠亲王妃与威远侯夫人郑氏。
亭台楼阁间,衣香鬓影,言笑晏晏。皇后端坐主位,仪态万方,与身旁的惠亲王妃言谈甚欢。惠亲王妃今日穿着一身绛紫色宫装,笑容温婉得体,言语间尽是对皇后凤体的关怀和对宫中事务的“不经意”称赞,将一个贤惠知礼的亲王妃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
几位妃嫔在一旁凑趣,谈论着中秋佳节的趣事和时兴的衣饰花样。聊着聊着,一位位份稍低的嫔妃望着满园桂花,似是感慨般轻声道:“中秋月圆,正是万家团圆之时。只是不知边关戍守的将士们,此时可能尝到一口家乡的月饼?想来他们此刻必是顶着风沙,守着国门,最是不易。”
此言一出,亭内轻松的气氛似乎凝滞了一瞬。皇后面上笑容不变,目光却缓缓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了威远侯夫人郑氏的身上,眼神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与关切:“李嫔所言极是。边关将士之苦,朝廷从未或忘。尤其是威远侯爷与萧煜将军,镇守北疆,劳苦功高,实乃国之柱石。”她微微倾身,对郑氏道,“侯夫人,这些年来,辛苦你了。中秋佳节,侯爷与少将军却不得归家团圆,本宫心中甚是感念。”
郑氏连忙起身,敛衽行礼,语气恭谨而沉稳:“皇后娘娘言重了。戍边卫国乃是萧家本分,夫君与犬子能为陛下、为朝廷效力,是他们的荣耀,臣妇不敢言苦。唯有祈愿边关安宁,陛下与娘娘万福金安。”她心中明镜似的,皇后这番话,既是安抚,也是做给惠亲王妃看的戏码。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亲手虚扶一下:“快请起。侯夫人深明大义,令人敬佩。今日宫中新进了些上好的血燕,待会儿本宫让人包些给你带回府去,给焕儿那孩子也补补身子,听闻他前些日子身子不适?”皇后这话问得看似随意,却让坐在一旁的惠亲王妃端茶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郑氏心中冷笑,面上却丝毫不露,依旧从容应答:“劳娘娘挂心,焕儿只是偶感风寒,已大好了。娘娘恩赏,臣妇与焕儿感激不尽。”她刻意模糊了萧焕受伤的真相,正好契合了对方以为萧家畏惧退缩的猜测。
“那就好。”皇后微微一笑,不再多言,转而继续与众人品评起新沏的桂花茶,仿佛刚才只是一段寻常的关怀问候。
惠亲王妃也重新挂上得体的笑容,附和着皇后的点评,心中那丝疑虑彻底放下——看来萧家果然学乖了,不敢声张。只是偶感风寒?哼,怕是重伤未愈吧!她对自己王爷的判断更加信服。
…
中秋夜宴,设在皇宫最大的麟德殿。殿内灯火璀璨,觥筹交错,皇家气派彰显无遗。帝后高踞御座,接受百官和宗亲命妇的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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