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悠悠地转过身,文件依旧拿在手中。格瑞夫斯拿着一杯刚接的咖啡站在门口,脸色铁青,那双总是深藏算计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难以置信和纯粹的杀意。
他握着枪,此刻冰冷的枪管正直指我的眉心,在室内反射着幽蓝的光。
“你怎么进来的?”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每一个字都裹着冰碴。
我忍不住笑了,觉得他这问题很废话,“从正门走进来的。”我语气轻快,“还顺便尝了尝休息区的咖啡……说真的,你们该换供应商了。”
目光落回他紧握的枪柄,我故意歪了歪头:“怎么,格瑞夫斯,摆出这副架势……是打算和我干一架吗?”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虽然处于绝对劣势,但拼起来又不是打不过。
“说真的,”我轻笑着,“你举枪的样子,怪天真可爱的。”
他嘴角剧烈抽搐了一下,额角暴起青筋。
但他虽然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却是个理智的家伙。他比谁都清楚,在这里上演枪战剧,结局早在他扣下扳机前就已经注定。
那把精心保养的手枪,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是他维持尊严的最后道具。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我的眼纱,像是要烧穿这层薄薄的阻碍,看清后面究竟藏着什么。某种剧烈的挣扎在他眼底翻滚,屈辱与理智在拔河,骄傲与求生欲在角力。
终于,在某个看不见的临界点,他深吸一口气,将枪口移开,让那把杀人工具一寸寸滑回腰侧的枪套。
“把东西还给我。”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妥协的屈辱。
我慢悠悠地将文件对折,“还给你?”
我的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指尖轻轻敲打着那份满载秘密的纸张,“到我手里的东西,想拿回去……得用等值的宝贝来换哦。”
格瑞夫斯眼底风云变幻。他忽然向前倾身,压低的嗓音带着蛊惑:“我用一个秘密交换。关于基地联盟……关于Price上尉的真相。”
“Price”这个名字扎进我的耳膜,指节瞬间绷紧。我黑纱后的视线死死锁住他开合的嘴唇,冰冷的杀意在胸腔里凝结成霜。
“说下去。”
他趁机又逼近半步,“那个‘不小心’杀了你弟弟的凶手,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义的守护者。他是‘他们’的一员。从始至终,都是。”
“‘他们’?”
格瑞夫斯的笑意在脸上绽开,“‘他们’……喜欢自称‘守墓人’。”他故意停顿,欣赏着我骤然僵硬的指尖,“一群自以为是的园丁,坚信人类文明需要定期‘修剪’。战争、瘟疫、饥荒……都是他们精心设计的剪枝刀。”
“Price,以及基地联盟内部的某些高层,从来都是‘守墓人’的一部分。他们的正义,他们的牺牲,都是为了实现更大图景上的……‘平衡’。你弟弟的死?那恐怕不是战场上的意外,而是一次精心策划的‘修剪’。”
修剪……灰狼的生命,只是一次被策划的修剪?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看着格瑞夫斯,试图从他眼中找出哪怕一丝撒谎的痕迹。但他没有,只有一种抛出了致命真相后的、近乎残忍的平静,以及一丝期待我反应的玩味。
一息。两息。
然后,我笑了。
起初只是低沉的、从喉咙深处溢出的咯咯声,随即迅速放大,变成了无法抑制的、近乎癫狂的仰天大笑。
笑声在布满服务器的寂静空间里撞击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骇人。
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角几乎要沁出生理性的泪水,尽管我知道那黑纱之后,只有一片干涸的死寂。
“哈哈……哈哈哈……‘修剪’?!”
笑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咽喉。我猛地欺身向前,鼻尖几乎擦过他的作战服,黑纱拂过他僵硬的背带。
“格瑞夫斯啊……”我的声音骤然坍缩成毒蛇般的嘶鸣,每个字都浸着冰碴,“你这个答案……我、非常、不、喜、欢。”
“不喜欢”三个字落下的瞬间,我的拳头已经印在了他的腹部。不是致命的重击,却足够让他所有的空气和傲慢从肺里被狠狠挤压出去。他闷哼一声,身体像虾米一样弓起。
我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在他弯腰的刹那,我抓住他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狠狠向下一拉,同时抬起膝盖,精准地撞在他的面门上。鼻梁骨碎裂的声音清脆悦耳,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
他试图反抗,但在我眼中慢得如同定格。我轻易扣住他的手腕,反向一拧,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他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额头上冷汗涔涔,先前那副运筹帷幄的指挥官姿态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和痛苦。
我将他狠狠摁在冰冷的服务器机柜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机柜的金属表面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
他瘫软在地,剧烈地咳嗽着,鲜血和唾液混合着滴落。
我弯腰,捡起那份“创世纪协议”,慢条斯理地掸了掸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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