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苏老爷子在一旁治疗,二流子也疼得快晕了,一想到这人的力气大得足以拧断他的脖子,他不敢瞒着。
“是我奶奶捡来的。”
“你奶奶在哪?”浑厚的嗓音冲击天灵盖。
二流子一哆嗦,“她已经化土了。”
希望升起却再次破灭,周老越加烦躁,“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你的家人在哪?”
脖子上的大手收紧,二流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家只剩我一个,我奶奶说,是她在S市火车站一个遗弃的婴儿身上拿的,当时她从那边逃难过来。”
“她本来想捡孩子,发现是女婴而且小脸酱紫快不行了就没要,只拿了这个银牌。”
大队长一拍大腿,“周老,我堂叔就是在S市火车站捡的女婴,他当时在那边服役,受伤了才退伍。”
所有信息都对上了,周老心如死灰。
酒酒的养母杨兰真是他的孩子。
他的孩子真的没了,没有在哪个角落里等着他去寻找。
孩子,对不起,是爸没用。
一滴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滑落,老人挺拔的背脊瞬间弯了。
众人沉默。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没法安慰。
伤害苏酒酒的人证找到了,一行人没有多逗留,苏酒酒偷摸给交好的三家人水缸里放了灵泉,在大队长家住一宿,隔天一早回程。
路过镇上,时瑾托彭章郎严密关注王小黑的动向。
“老时,那两个是郁冬母子吧?他们好像在吵架。”
苏酒酒指着往车站方向的岔路口。
时瑾嗯一声,“酒酒,他昨晚又来找我,我已经明确说清,他的事跟我们再无关系,我的孩子只能是你生的。”
女婿拿得起放得下,苏玥两口子很欣慰。
“小瑾,酒酒,你们赶紧养好身体,趁妈还年轻可以给你们带孩子。”
许骁不干了,“苏婶,我已经接下这个任务,侄子侄女我都带,你不能跟我抢。”
苏玥怀疑,“你一个婚都没结的大男人知道怎么带孩子吗?”
“知道啊,我小时候就带过大哥和妹妹。”
时瑾又后悔了,为什么刚才让他上这辆车?
“你那是带我吗?我比你大,是你黏着我,给我添了许多麻烦。”
“许俏托你的福,从小就是小龙女,不是左边额头,就是右边额头,天天肿,我的孩子可不敢交给你。”
二大爷忙从他怀里扑腾出来。
“骗子,还说自己是带娃高手,如果我不会飞,是不是也要变种?我只想当鸟,不想当龙。”
许骁:......
把人打击得有点狠,回到S市还是蔫的,二大爷没忘他的承诺。
“小许,该给苏爸苏妈和外公外婆买日用品啦。”
许骁一秒振作,“对,钱票我都带着呢,大哥,把我放供销社门口。”
“咦,是婷婷,大嫂快看,供销社门口穿碎花棉袄的女同志就是我对象,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眉眼温顺,小脸瓷白,五官柔美,是挺好看的。
但是你的眼睛看不到她旁边气势强硬满脸横肉的妇人吗?
你对象明显被人欺负啊。
“你对象人怎么样?是乐意被娘家按着吸血的小绵羊还是勇于反抗的小狼崽?”
许骁愣一下,当即打开车门冲出去。
“老巫婆,放开她。”
看来有故事。
时瑾让其他人先回驻地。
苏玥和苏墨南去了后面的车。
“酒酒,小瑾,早点回来,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妈,今天人多,别累着,去许家找我后婆婆。”
小棉袄体恤,苏玥很受用,“好,妈听你的。”
许骁及时拦下即将落在对象身上的大手,一把往后甩开。
“婷婷,她打你了是不是,打哪了,我看看,有没有伤着?”
被对象翻来覆去查看,梁玉婷俏脸一红。
“没事,她还没打着我。”
妇人是梁玉婷亲妈。
今天是梁玉婷发工资的日子,梁母准时准点出现就是为了要钱。
梁玉婷并非不想早结婚,她早就想脱离苦海。
梁家人以生养恩拿捏她,怕她嫁人了不顾娘家,必须给家里满三年工资才肯放她嫁人。
如今已经给满一年,还剩两年。
辛苦工作一年,兜里半分钱都没有,更别说攒嫁妆。
她弟弟处了个对象准备结婚,女方彩礼要得多,家里拿不出。
今日梁母来拿她的工资嫌少就骂她不中用,让她找许骁要钱,她不同意,梁母就上手了。
许骁知道梁家人不是好人,但没想到当街打闺女。
“没事就好,你等我,我给你出气。”
已经不是第一次,他熟门熟路准备去揪梁母的后领子。
苏酒酒拍他手背,“她不顾颜面当街打人,你也想学她?滚一边去,让二大爷来。”
如果许骁不是jun人她不会拦着,为这种人影响前程不值得。
这活二大爷熟,小屁股一撅,梁母当街洗脸。
苏酒酒很满意,“看到了吗,这就叫狗改不了吃屎,这么多人,她吃得挺香。”
大叫着的梁母猛吐,可是她越张嘴,流进嘴里的鸟耙耙就越多。
梁玉婷想笑,到底是母亲,没敢多放肆。
“阿骁,他们是谁呀?”
“是咱们大哥和大嫂,你跟着我叫就行,小鹦鹉叫二大爷,是大嫂的宠物。”
梁玉婷俏脸泛红。
【还没结婚呢,我怎么叫得出口?】
“两位同志你们好,我叫梁玉婷,是阿骁的对象。”
怎么称呼时瑾无所谓,苏酒酒倒是挺喜欢这个腼腆的小姑娘,当妯娌不错。
“我叫苏酒酒,叫我酒酒就行,你想离开梁家吗?”
梁玉婷心下泄气。
【想,做梦都想,可是我没有嫁妆,我家人恨不得我扒下阿骁一层皮供梁家,怎么舍得放过我?】
【因为我的坚持,阿骁才没被卷进去,我也不会问阿骁要一分钱给梁家,可是我好想快点嫁给他。】
“酒酒,我暂时离不开。”
她话音刚落,一个救的任务再次出现。
正因为她从不问许骁要钱,梁家动了卖她的念头,买家都找好了,就藏在附近,梁母借拿钱的由头把她引出来,待会就会拽走她。
今天就是她噩梦的开端。
卖女儿换彩礼给儿子,女儿的工作再转给儿子儿媳,许多重男轻女家庭的常规操作。
许骁心下一动,“大嫂,你有办法吗?”
【这些年断亲的不少,但也要名正言顺,不然对婷婷名声不好。】
苏酒酒没理他,只问梁玉婷。
“你实话说,想就是想,不想就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