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请为我立碑 第30章 鼠鼠第一次看到感染者

龙门并非只有霓虹闪烁的商业区与秩序井然的核心城块。

在其庞大的移动模块之下，隐藏着被称为“下城区”的阴影地带，那里是贫穷、混乱与机遇并存的灰色区域。

而这次，特别督察组接到了一项棘手的任务——调查下城区近期出现的来源不明的军用级源石抑制剂黑市交易。

这种高纯度抑制剂通常严格管制，其流入黑市，不仅意味着巨大的安全隐患，更可能指向某些试图绕过国际公约、进行危险实验的势力。

任务简报由陈晖洁亲自下达，气氛凝重。

“情报显示，交易地点在‘锈水管’酒吧，那里是‘灰鼠帮’的地盘，他们手段狠辣，对近卫局极不友好。”

星熊看着任务地图，声音低沉，“这次行动以侦查为主，确认抑制剂流向，非必要不冲突。流川，你负责外围接应和情报传递。”

江流川看着地图上那错综复杂如同迷宫般的下城区巷道，感觉尾巴尖有些发凉。

“锈水管”酒吧的名声他听过，那是连最老练的警员都不愿轻易涉足的地方。

“明白，星熊督察。”他压下心中的不适，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种任务的重要性，也明白星熊将他放在相对安全的外围，是一种保护。

夜幕降临，江流川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旧衣服，将通讯器伪装成普通的音乐播放器，潜入了下城区。

与上城区的光鲜亮丽截然不同，这里的空气浑浊，混合着垃圾、劣质燃料和某种……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源石粉尘气味。

狭窄的巷道两侧是挤挨着的锈迹斑斑的移动板房，窗户大多用木板封死，只有少数透出昏暗的灯光。

形形色色的人影在阴影中穿梭，眼神警惕而麻木。

他按照预定路线，在“锈水管”酒吧对面的一个废弃报亭设立了临时观察点。

透过报亭破碎的玻璃，他能清晰地看到酒吧那扇仿佛随时会掉下来的铁皮门，以及门口几个眼神凶悍腰间鼓鼓囊囊的守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酒吧门口进出的人不多，但个个都带着一股亡命之徒的气息。

江流川屏息凝神，将观察到的人员特征、可疑车辆等信息，通过加密频道简洁地汇报给潜伏在更近位置的星熊。

就在他以为今晚会平静度过时，异变陡生！

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厢式货车猛地停在酒吧后巷，随后几个穿着防尘服看不清面貌的人跳下车。

紧接着他们迅速从酒吧后门搬出几个密封的金属箱！

动作匆忙，透着诡异。

“星熊督察，后巷有情况！疑似目标货物正在转移！”江流川立刻压低声音汇报。

“收到，保持观察，我绕后接近。”星熊的回应冷静依旧。

然而，对方的警觉性极高。

其中一个穿着防尘服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头，视线锐利地扫过江流川藏身的报亭！

虽然江流川迅速缩回阴影，但对方显然已经起了疑心。

“我们被发现了！撤！”那人低吼一声，搬运速度骤然加快。

同时，酒吧门口的守卫也接到了信号，其中两人狞笑着，拔出明晃晃的砍刀，朝着报亭包抄过来！

“流川！暴露了！按预案撤退！我拖住他们！”星熊的声音从频道里传来，伴随着沉重的撞击声和怒喝，显然她已经与后巷的人交上了手。

江流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看着那两个逼近的、面目狰狞的守卫，他知道自己不能把后背留给这些人。

所以江流川溜了。

下城区的巷道如同迷宫，但也是他这种体型和敏捷度的优势场地！

他没有犹豫，猛地从报亭另一侧窜出，像一道灰色的闪电射入旁边一条更窄且堆满垃圾的巷道。

“站住！小老鼠！”守卫咒骂着追了上来。

江流川利用对地形的快速判断和对自身力量的精准控制，在复杂的巷道中穿梭。

他时而跃过低矮的围墙，时而钻过破损的通风管道，将追兵甩在身后，同时不断变换位置，避免被堵死。

在一个堆满废弃轮胎的岔路口，他终于暂时甩掉了追兵，靠在一个锈蚀的集装箱上微微喘息。

通讯器里传来星熊略显急促但依旧稳定的声音：“后巷目标已乘车逃离，我正在追踪。流川，报告你的位置和安全状况！”

“我暂时安全，在……在废弃轮胎场东侧。”江流川喘息着回答，环顾四周。

这里已经是下城区的更深处，环境更加破败，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源石粉尘气味似乎更浓了些。

他甚至能看到一些角落里，有蜷缩着的、衣衫褴褛的身影，其中一些人的裸露皮肤上，隐约可见源石结晶的狰狞痕迹——感染者。

就在这时，他旁边一个堆满废弃物的角落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压抑的咳嗽声。

江流川警惕地望去，只见一个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瘦骨嶙峋的卡特斯族女孩蜷缩在那里。

她用手死死捂着嘴，小小的身体因为咳嗽而剧烈颤抖，裸露的手臂上，几块新生的、细小的源石结晶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不祥的光泽。

女孩也看到了他，那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江流川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他不是没见过感染者，但在近卫局，他接触的大多是已经登记在册、接受管理的。

像这样躲在城市最阴暗角落、自生自灭的……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

他想起了莱赫说过的话：“力量……是在弱小者哭泣时，能有资格挡在他们身前。”

他想起了自己选择这份工作的初衷，不仅仅是为了逃避，也曾有过一丝模糊的、想要帮助他人的念头。

他看了看通讯器，星熊那边情况未明，追兵可能还在附近。

理性告诉他，应该立刻离开，确保自身安全，然后呼叫支援来处理这个女孩。

但是……

他看着女孩那因为恐惧和病痛而瑟瑟发抖的样子，看着她手臂上那些刺眼的结晶，一种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

他慢慢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没有威胁：

“别怕，我不是来抓你的。”他轻声说，甚至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自己因为紧张而微微炸开的尾巴，“你……需要帮助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女孩依旧惊恐地看着他，但没有立刻逃跑。

江流川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摸出了莱赫今天早上塞给他的、独立包装的几块高能量压缩饼干——这是莱赫担心他外勤饿肚子准备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饼干放在离女孩不远的地上，然后慢慢后退了几步。

“这个……给你，如果……如果你需要去找医生，或者……知道哪里有能帮忙的人，可以告诉我。”

他知道近卫局对感染者的政策复杂而严苛，他无法承诺什么，只能做到这一步。

女孩看了看饼干，又看了看江流川，眼中的惊恐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茫然和麻木。

她最终没有去拿饼干，也没有说话，只是将身体蜷缩得更紧了。

江流川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无法改变这个世界对感染者的偏见与残酷。

但至少，他尝试着释放了一丝善意。

“流川！听到请回话！你的位置安全吗？”星熊的声音再次从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江流川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女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回应道：“安全，我这就按预定路线撤离。”

他转身，再次融入下城区的阴影之中，动作依旧敏捷，但心情却比来时沉重了许多。

这次任务，他不仅目睹了黑市交易的冰山一角，遭遇了险境，更直面了龙门光鲜外表下，那深藏于底层的属于感染者的痛苦与绝望。

那些细小的源石结晶，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粉尘气息，像一根刺，留在了他的心底。

回到相对安全的区域，与成功拦截部分抑制剂但让主犯逃脱的星熊汇合时，江流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协助处理后续。

当晚，他回到莱赫的公寓，比起身体的疲惫，精神上的冲击更为明显。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声抱怨，只是安静地吃着莱赫准备的晚餐，显得有些沉默。

能天使察觉到他的异常，逗了他几句也没得到往日的反应，便识趣地不再多问。

莱赫则看了他许久，递给他一杯安神的草药茶，什么也没问，只是说：“所见所闻，皆是修行。守住本心即可。”

江流川接过茶杯，温暖的触感透过杯壁传来。

他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又想起了那个卡特斯女孩绝望的眼神。

这条守护之路，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沉重。

但正是这些沉重的见闻，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身穿这身制服的意义，也让他内心深处那点微弱的“光”，变得更加坚定。

未来的道路依旧漫长，隐藏着未知的风险，包括那个盘旋在泰拉上空的名为“矿石病”的阴影。

但此刻，江流川知道，他无法再像过去那样，只看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

他看到的越多，想要守护的东西，似乎也越多。

而这，或许正是成长的代价，也是责任的开始。

（手机被收了，只能码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