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七月,香港的夜湿热得像密不透风的蒸笼。深水埗的街巷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剩下路灯昏黄的光晕,将周二牛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脚步沉重地走在石板路上,帆布包里装着今天卖电子表的收入,腰间还藏着汇丰银行的期货账户卡。
经过两个多月的耳濡目染,周二牛的粤语已经说得流利自然,和本地小贩讨价还价、与银行职员沟通业务都毫无障碍,再加上一口地道的普通话,让他在香港的市井间穿梭自如。只是这份自如背后,是日复一日的辛劳——每天清晨拿货,中午摆摊,傍晚还要绕路避开联兴社的古惑仔,忙到半夜才能回到出租屋,常常累得沾床就睡。
他的出租屋在深水埗一栋破旧的唐楼里,只有七八平方,摆下一张木板床和一个简易衣柜后,连转身的空间都显得局促。墙壁上布满霉斑,屋顶的吊扇吱呀作响,却吹不散房间里的闷热与潮湿。但对周二牛来说,这里是他在香港的落脚点,更是他积累财富的起点。
走到唐楼附近的一条僻静小巷,周二牛突然顿住了脚步。巷口那家挂着“威龙拳馆”招牌的门面里,透出昏黄的灯光,几个穿着花衬衫的黄毛古惑仔正倚在门口抽烟,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而为首的那个,正是上次被他教训过的洪兴社小头目刀疤脸!
周二牛下意识缩到墙角,屏住呼吸。他看着刀疤脸和几个黄毛有说有笑地走进拳馆,心里咯噔一下——这拳馆白天看着平平无奇,没想到竟是古惑仔的聚集地。更让他在意的是,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陆续有穿着不同衣服的人走进拳馆,每个人都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出来时却两手空空。
“月底交数……”周二牛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前世在底层摸爬滚打时,他曾听人说过,香港的黑社会每个月月底都会集中收取保护费、地盘费,然后统一上交。看这架势,这拳馆就是联兴社的交数点!
他的心脏瞬间狂跳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与决绝。这段时间靠电子表生意赚了些钱,炒石油期货的本金也已经投进去,但距离他建立商业帝国的目标还远远不够。而眼前的机会,简直是送上门来的横财!
周二牛艺高人胆大,重生后的强悍体魄和四十多年的人生阅历,让他有底气应对各种突发状况。他环顾四周,见巷子里空无一人,立刻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块摆摊用的蓝布,撕成条状,蒙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摸向拳馆门口。门口的两个守卫正低头闲聊,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喂,你是谁?干什么的!”其中一个守卫终于发现了他,伸手就要拦他。
周二牛没有废话,趁着对方说话的间隙,抬手就是两记手刀,精准地劈在两个守卫的后颈上。只听“噗通”两声,两个守卫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周二牛俯身检查了一下,确认两人只是被敲晕,才松了口气。他顺手摸向两人的腰间,果然摸到了两把沉甸甸的大黑星手枪。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让他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这还是他第一次摸到真枪。
他没有时间多想,迅速将其中一把大黑星别在自己腰间,另一把握在手里,熟练地拉开保险、上膛,动作一气呵成。前世在电影里看过无数次的场景,此刻竟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外面怎么了?吵什么!”就在这时,拳馆二楼的办公室里传来一声凶悍的怒吼,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周二牛眼神一凛,握紧手里的枪,脚步轻快地冲上楼。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房间里的两个人。
房间里烟雾缭绕,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坐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人,穿着黑色背心,露出的胳膊上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龙,正是洪兴社话事人靓妈的头马,红棍阿虎。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手里夹着一支香烟,正是洪兴社的草鞋军师阿智。
两人被突然闯进来的周二牛吓了一跳,阿虎猛地站起身,手就要往腰间摸去,却被周二牛的枪口死死顶住。
“别动!再动我开枪了!”周二牛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
阿虎的动作僵在半空,眼神凶狠地盯着他:“你是谁?敢闯我们洪兴社的地盘,不想活了?”
“我只求财,不为难你们。”周二牛的枪口始终没有移动,目光扫过办公桌上散落的港币和墙角的保险柜,“把钱都交出来,我放你们一条生路。”
阿智推了推眼镜,眼神里闪过一丝忌惮,他看出周二牛虽然蒙着脸,但动作干练,手里的枪也已经上膛,不像是在开玩笑。他连忙拉住阿虎,笑着说:“兄弟,有话好说,求财而已,没必要伤了和气。我们这就给你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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