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的秋雨淅淅沥沥,敲打着酒店的玻璃窗,像一首绵长的序曲。柳清颜坐在窗边,指尖捏着那半块从奶奶遗物中找到的碎玉,玉面冰凉,边缘却被摩挲得光滑——显然是被人常年带在身边的。
“和玉佩对上了。”林辰将两块玉凑在一起,碎玉的缺口与玉佩严丝合缝,拼合成完整的圆形,玉面上的“秦”字旁边,多出个小小的“苏”字,像两只依偎的鸟。
楚梦瑶正在电脑前快速敲击,屏幕上是苏婉奶奶的入境记录:“1946年从伦敦回国,随身携带的行李里有个药箱,海关记录显示‘内装草药及家族信物’。”她调出药箱的素描图,箱子边角刻着的花纹,与柳清颜现在用的药箱一模一样。
“我家确实有个老药箱,”柳清颜忽然起身,从背包里翻出个小巧的铜钥匙,“奶奶说钥匙能打开药箱最底层的暗格,但我一直没试过。”
慕容雪凑过来,看着钥匙上的纹路:“这纹路和伦敦塔桥的青铜盒子一样!说不定暗格里有守印人的秘密!”
雨停时,四人决定立刻回国。灵泉的秦爷爷或许知道更多关于苏婉和师父的过往,柳家的老药箱也该打开看看了。
***灵泉的秋意比伦敦更浓,山楂林的叶子红得像火。秦爷爷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里捧着个紫砂壶,看到林辰手里的玉佩和日记,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这是……明远的日记?还有苏婉妹子的玉佩!”
“秦爷爷,您认识苏婉奶奶?”柳清颜的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不认识?”秦爷爷叹了口气,“当年她和明远在灵泉住过半年,苏婉妹子的医术比明远还好,尤其是画符,据说能让枯萎的草药重新发芽。”他指着日记里的照片,“这孩子是她的女儿,也就是你奶奶的妹妹,后来跟着苏婉妹子去了南洋,再没见过。”
林辰忽然明白,守印人的血脉不止柳清颜一脉,或许在南洋还有分支。黑袍人要找的,可能是所有守印人后裔。
回到云城的药铺时,后院的蔷薇已经谢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藤蔓。柳清颜从老宅取回老药箱,箱子上的铜锁在钥匙插入的瞬间“咔哒”弹开。最底层的暗格里,放着个红布包裹,打开一看,是件绣着艾草图案的肚兜,还有封信。
信是苏婉写给女儿的:“吾儿,守印人之血能净化邪祟,亦能引邪祟觊觎。若遇秦氏后人,可将此肚兜相赠,其上艾草纹路由正阳符所绣,能护其周全。切记,勿以血脉为傲,勿以异能为恃,守心守善,方为正道。”
肚兜的布料已经泛黄,但艾草纹路在灯光下依然清晰,摸上去带着淡淡的暖意。柳清颜将肚兜递给林辰:“奶奶说过,这是给‘值得托付之人’的。”
林辰接过肚兜,指尖触到布料的瞬间,手钏与玉佩同时亮起,光芒透过布料,在墙上投射出幅完整的守印人图谱——原来守印人的血脉并非用来战斗,而是用来“共生”,以自身精气滋养邪祟体内的善念,使其自行消散。
“这才是净化的真谛。”林辰喃喃道,“不是消灭,是感化。”
楚梦瑶的电脑突然弹出联盟的紧急通报:“南洋出现大规模邪祟暴动,疑似守印人后裔被掳,黑袍人残党在新加坡聚集,扬言要血祭守印人,解除全球封印。”
屏幕上的地图里,新加坡的红点正在闪烁,旁边标注着“最后一个守印人所在地”。
林辰将肚兜小心收好,玉佩在掌心发烫,仿佛在催促。他看向柳清颜,她的眼底没有恐惧,只有坚定;慕容雪正给桃木剑上油,剑穗的红绳与柳清颜的朱砂指尖相映;楚梦瑶已经订好了去新加坡的机票,屏幕上的航线图像条燃烧的红线。
“去新加坡。”林辰的声音平静却有力,“不是为了战斗,是为了完成苏婉奶奶和师父的嘱托——守心守善。”
药铺的风铃在风中轻轻作响,后院的蔷薇藤蔓虽然枯萎,根部却冒出了新的绿芽。林辰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战,黑袍人残党、守印人后裔、被封印的邪祟……所有的线索都将在新加坡交汇。
但他并不担心。师父的日记、苏婉奶奶的信、柳清颜的血脉、楚梦瑶的智慧、慕容雪的勇气,还有这药铺里弥漫不散的药香,都是比任何力量都要强大的武器。
夜色渐深,药铺的灯亮了一夜。四人围坐在桌前,研究着守印人图谱,柳清颜用朱砂在每个人的手腕上画了个小小的艾草纹,楚梦瑶调试着新的干扰设备,慕容雪则在煮着灵泉的新茶,茶香混着药香,在屋里弥漫开来。
窗外的月光落在图谱上,守印人的轮廓仿佛活了过来,与他们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林辰知道,无论前路如何,只要他们四个在一起,守住心里的那份善,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明天,新加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