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穿透雨林的薄雾时,林辰四人正靠在一棵巨大的榕树下休息。楚梦瑶的笔记本电脑还亮着,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昨晚祭坛的影像,黑影消散的瞬间,石壁上的壁画似乎动了动,露出个模糊的符号——和师父药箱夹层里的烙印一模一样。
“这符号……”柳清颜凑过来,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我在灵泉的秦爷爷家见过,刻在他那口老药缸的底部,说是当年你师父送的。”
林辰摩挲着掌心合二为一的玉佩,玉面温润,“秦”字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红光。他忽然想起师父临走前的那个清晨,也是这样的雾,师父蹲在药圃里,手里捏着半块玉佩,说:“等你能让它发光,就去亚马逊找另一半,那里有我没说完的话。”
那时他以为是师父的戏言,如今才明白,那是跨越万里的嘱托。
“快看!”慕容雪突然指着玉佩,玉面上的红光正渐渐散开,凝成一行小字:“伦敦塔桥石缝,藏着‘守印人’的线索。”
“守印人?”楚梦瑶迅速调出资料,“联盟的古籍里提过,传说中有种人能与邪物共生,却不被其侵蚀,他们是封印邪祟的最后一道防线。但这只是传说,没人见过真实存在的守印人。”
柳清颜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翻出那片从伦敦塔桥带回的枯叶,叶面上的祭坛裂缝旁,果然刻着个小小的“守”字。“莫森的主人,也就是那个黑袍人,目标可能不止是亚马逊的祭坛,还有守印人。”她将枯叶与玉佩放在一起,两者的纹路竟隐隐重合,“他们想控制守印人,解除所有封印。”
林辰的手钏突然震动,木珠上的云纹投射出幅新的画面——伦敦塔桥的石缝里,嵌着个青铜盒子,盒子上的锁孔形状,与玉佩的轮廓完全吻合。
“看来得回伦敦一趟。”他将玉佩小心收好,“黑袍人虽然被打散了,但他的势力肯定还在,守印人现在很危险。”
雨林的雾气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楚梦瑶正在联系联盟的后勤队,安排撤离路线;慕容雪用桃木剑削了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伦敦塔桥的草图;柳清颜则在给每个人的符纸补充朱砂,指尖的红色在晨光里格外醒目。
撤离的直升机降落在空地时,旋翼卷起的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林辰最后看了眼那片挂满银叶的灌木丛,叶片上的笑脸在风中轻轻摇晃,像在与他们告别。
***回到伦敦时,正是深秋。塔桥的石缝在秋雨里渗着清水,上次修补的痕迹已经淡了许多。林辰站在桥下,举起玉佩对着石缝,玉面的红光与石缝深处的微光相呼应,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那截生锈的钢筋突然自动弹开,露出后面的青铜盒子。
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熟悉的药香扑面而来,是灵泉艾草混着山楂蜜的味道。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本泛黄的日记,封面上用毛笔写着“秦氏药记”,字迹与师父如出一辙。
“是师父的日记!”慕容雪惊喜地翻开第一页,上面画着株简单的艾草,旁边写着:“清颜丫头种的艾草,比灵泉的还香。”
林辰的指尖抚过字迹,仿佛能摸到师父落笔时的温度。日记里记录的不是什么惊天秘密,而是些琐碎的日常:某年某月,教林辰辨认草药;某年某月,和秦爷爷在灵泉煮茶;某年某月,在伦敦塔桥遇到个懂邪术的老人,对方说“守印人将在百年后觉醒”……
“这里!”楚梦瑶指着其中一页,上面贴着张褪色的照片,照片里是个穿旗袍的女子,怀里抱着个婴儿,站在塔桥边,背景里的石缝还没裂开。“照片背面有字!”
背面的字迹娟秀,写着:“1945年秋,与明远(师父的字)别于此。吾儿若醒,持此玉佩,可寻守印人之秘。——苏婉”
“苏婉……”柳清颜的瞳孔骤缩,“我奶奶的名字就叫苏婉!她也是中医,当年就是从伦敦回国的,说过认识一个姓秦的药农!”
林辰猛地抬头,看向柳清颜,又看向照片里的女子,眉眼间竟有几分相似。“你奶奶……还在吗?”
“三年前去世了。”柳清颜的声音有些发颤,“她走的时候,手里攥着半块碎玉,我一直以为是普通的饰品……”
日记的最后一页,夹着张药方,上面写着“安神汤:灵泉艾草三钱,山楂蜜一勺,守印人之血一滴,可解邪祟侵体”。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婉妹之女,或为守印人后裔,需以药香护之。”
所有的线索突然串联起来——柳清颜的奶奶苏婉,是师父的故人;柳清颜,很可能就是守印人的后裔;而那半块碎玉,想必就是与这玉佩成对的信物。
“难怪你的符纸对邪祟特别有效。”林辰看向柳清颜,眼里的震惊渐渐化为了然,“难怪黑袍人一直想抓你,他要的不是普通的守印人,是你身上的守印人血脉。”
柳清颜的指尖有些发凉,她忽然想起奶奶临终前说的话:“若遇危难,以血抹符,可护所爱之人。”当时只当是老人的胡话,如今看来,竟是祖辈的嘱托。
秋雨还在下,塔桥的石缝里渗出的清水滴落在青铜盒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林辰合上日记,将玉佩和日记小心收好:“黑袍人的目标是清颜,我们得更小心了。”
楚梦瑶迅速在电脑上标注出所有可能的藏身点:“我们先回酒店,我查一下苏婉奶奶的资料,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慕容雪握紧桃木剑,剑穗上的红绳缠上柳清颜的手腕:“别怕,有我们在,谁也别想伤你。”
林辰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塔桥的石缝,青铜盒子已经自动合上,钢筋复位,仿佛从未被打开过。他知道,这本日记揭开的不是谜底,而是更深的谜团——守印人的秘密,师父与苏婉奶奶的过往,黑袍人背后的更大势力……
但他并不畏惧。手钏的药香,玉佩的微光,身边三人的气息,还有日记里那些琐碎的温暖,都是支撑他走下去的力量。
秋雨落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林辰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三人,柳清颜正回头等他,眼里的不安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走吧。”她说。
“嗯。”
四人的身影在雨中渐渐远去,塔桥的灯光在他们身后亮起来,温暖而坚定,像在守护着某个未完的约定。林辰知道,无论前路有多少谜团,只要他们四个在一起,就一定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