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摄影师：客户都是危险女神 第73章 崩陷的囚笼与抉择的岔路

管道内，霉烂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死死堵塞着林枫和阿纳托利的喉咙。身后那祭坛方向传来的、越来越急促的幽蓝色光芒，如同追逐的鬼火，即便隔着厚重的管壁，也灼烧着他们的后背心。每一次光芒的剧烈闪烁，都伴随着脚下管道传来的一阵轻微却清晰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底深处苏醒，每一次心跳都撼动着这座山腹囚笼的根基。

“快！再快点！”林枫低吼着，几乎是拖着已经半瘫软的阿纳托利在黑暗中踉跄前行。脚下的碎石和软腻的污物不断打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深渊的边缘。阿纳托利的呼吸已经变成了绝望的抽泣，微光手电的光束在黑暗中疯狂摇曳，映照出他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的面容。

“他们知道了……他们一定知道了……我们都会死……像我姐姐一样……”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冰冷的汗水浸透了他的罩袍。

“闭嘴！”林枫厉声喝断他，声音在狭窄的管道里碰撞回荡，“想活命就省点力气！”

他现在没工夫安抚阿纳托利崩溃的神经。他的大脑在疯狂运转，伊莲娜那页笔记上的字句如同烙铁般印在他的脑海里“基石之下，并非答案，而是另一个更大的囚笼。真正的出路，在‘镜面’的另一侧……”

“镜面”？在这绝境之中，这个词显得如此虚无缥缈，却又成了唯一可能的方向。祭坛已经启动，原路返回的检修口必然已被封锁或重兵把守。他们必须找到这条废弃管道系统的其他出口，找到那个可能存在的“镜面”！

震动再次传来，比上一次更强烈！头顶簌簌落下更多的灰尘和锈渣，管道壁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声。整个圣所的能量似乎正在向祭坛方向疯狂汇聚，引发的共鸣正在撕裂这座建筑古老的结构！

“不行了……管道……要塌了！”阿纳托利发出一声尖叫，死死抱住一根裸露的管道支架，再也不肯往前走。

林枫猛地停下脚步，强压住心中的焦躁，侧耳倾听。除了越来越近的轰鸣和震动，他似乎捕捉到了一点别的声音——不是来自身后，而是来自前方管道的更深邃处！一种持续不断的、低沉的水流声？还夹杂着某种金属叶片旋转的嗡鸣？

是通风系统？还是……排水系统？有水流，就意味着可能有更大的空间，甚至是通往山体外的出口！

“前面有声音！可能是出路！”林枫一把拽起阿纳托利，“不想被活埋就在这里等死！”

求生的本能暂时压倒了阿纳托利的恐惧，他手脚并用地跟着林枫继续向前爬。管道在这里开始出现更多的分支和断裂的缺口，像是被遗忘已久的地下迷宫。林枫凭借着对声音方向的判断和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直觉，选择着路径。

幽蓝的光芒和震动被他们逐渐甩在身后，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却如影随形。水流和机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终于，在爬过一个近乎垂直向下的、锈蚀严重的铁梯后，他们来到了管道的尽头。眼前是一个较为宽敞的、圆形竖井的底部，井壁湿滑，布满了深绿色的苔藓。正前方，是一条更加粗大的、水平的主管道，直径足以让人弯腰行走。而那水流和嗡鸣声，正是从这条主管道的深处传来！

主管道内空气流通了一些，那股霉味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潮湿的、带着铁腥味的风。管道一侧有狭窄的维修走道，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水流湍急的暗渠，哗哗的水声在封闭空间里产生巨大的回响。而更远处，隐约可见一点微弱的天光？不，那不是自然光，而是某种幽绿色的、人工照明的光晕。

“这……这是哪里？”阿纳托利喘息着问，声音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祭坛那边。”林枫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这里的管壁上出现了更多的仪表盘、阀门和粗大的线缆，虽然大多锈蚀，但显然仍属于圣所基础设施的一部分。那个绿色的光晕，似乎来自管道尽头一个类似水处理站或能源中转站的地方。

难道伊莲娜说的“镜面”，指的是某种……水镜？或者与这水处理系统有关？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模糊的呵斥声，从他们来的方向，那个竖井上方传来！还有手电筒的光束在晃动！

“他们在上面！发现检修口被打开了！”阿纳托利面如死灰。

追兵来了！而且听声音，人数不少！

前有未知的绿色光区，后有追兵。他们没有时间犹豫了！

“走这边！”林枫当机立断，指着主管道深处那点绿色光晕的方向。与其退回必死的绝路，不如冲向未知的可能！

两人沿着狭窄的维修走道，向着绿光发足狂奔。脚下的水流声震耳欲聋，掩盖了他们的脚步声，但也让他们无法听清身后的追兵到了何处。

绿色的光晕越来越近。那果然是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像是一个古老的、由岩石凿刻而成的水泵站或者过滤车间。巨大的、锈迹斑斑的水轮和过滤器沉默地矗立在墨绿色的水潭中，发出低沉的嗡鸣。空间的顶部很高，悬挂着几盏散发着惨绿色光芒的、防爆灯样式的老旧灯具，将一切染上一种病态的颜色。

而在车间最里侧的石壁上，林枫看到了一个东西，让他的心脏猛地一跳！

那是一面巨大的、边缘镶嵌着黄铜的椭圆形玻璃观察窗，由于年代久远和水汽侵蚀，玻璃表面布满了斑驳的污渍和水痕，模糊不清。但此刻，在惨绿的灯光下，这面玻璃窗，像极了一面……巨大的、污浊的镜子！

镜面？！伊莲娜指的会是这个吗？

林枫冲到观察窗前，用手擦拭着冰冷的玻璃，试图看清另一侧。但污垢太厚，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晃动的深绿色阴影，仿佛是另一个水下世界。

出路在哪里？难道要打破这玻璃？后面是什么？是更深的水域？还是……

砰！砰！

身后传来了枪声！子弹打在车间入口处的金属管道上，溅起刺眼的火花！追兵已经进入了主管道，正在逼近！

“找到他们！格杀勿论！”一个冷酷的声音传来，是安德烈手下的精锐！

阿纳托利吓得瘫软在地，抱住头瑟瑟发抖。

林枫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整个车间。除了这个观察窗，似乎没有其他明显的出口。难道伊莲娜的提示是错的？或者，“镜面另一侧”另有含义？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观察窗下方，水面边缘，一个半淹没在水中的、似乎是检修通道的圆形密封门上！门上的转轮锈死了大半，但门缝似乎并不严密。

是这里吗？跳入这深不见底的、散发着诡异绿光的水中，从那个密封门钻进去？

枪声越来越近，追兵的手电光已经能照亮车间的入口。

没有时间再思考了！

林枫一把抓起瘫软的阿纳托利，将他拖到水边，指着那个密封门，在他耳边吼道：“不想死就跟我下去！推开那扇门！”

阿纳托利看着墨绿色的、深不见底的水面，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疯狂地摇头。

“由不得你了！”林枫眼神一厉，用尽全身力气，拉着阿纳托利，一起纵身跳入了冰冷刺骨的水中！

噗通！

绿色的水花溅起。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两人。林枫憋住气，奋力向下潜去，抓住那个密封门的转轮，用尽全身力气开始旋转。阿纳托利在水中疯狂挣扎，呛了几口水，但也本能地抓住转轮的另一边，拼命助力。

锈死的转轮在巨大的求生欲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缓缓转动了一丝。

水面上，追兵已经冲进了车间，手电光在水面上来回扫射。

“他们在水里！”有人大喊。

更多的子弹射入水中，激起一道道水柱。

水下，林枫和阿纳托利面目狰狞，青筋暴起，拼死转动着转轮。门缝渐渐扩大，冰冷的水流开始向内倒灌。

就在转轮即将转到尽头，密封门即将打开的瞬间

透过浑浊的玻璃观察窗，林枫的眼角余光，似乎瞥见那“镜面”另一侧的模糊阴影中，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不是水流的波动，而是某种……巨大的、缓慢的……轮廓的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