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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总裁豪门 > 大明风华之穿成朱标的独女心尖宠 > 第193章 宫闱弈棋

暮色四合,残阳如血,渐渐沉落于行宫西侧的宫墙之后。偏殿之内,几盏羊角宫灯次第燃起,暖黄的光晕透过镂空的灯壁,在青砖地面上投下细碎的花纹,与殿内弥漫的药香交织,晕出几分静谧而压抑的氛围。

朱雄英端坐于离床榻三尺之遥的紫檀木案后,案上堆叠着从京城加急递来的奏章,朱笔悬于指间,墨色在灯影下泛着冷光。他垂眸批阅,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侧脸轮廓分明如刀削,眉宇间凝着几分与白日里截然不同的冷峻,仿佛周遭的药气与暖意,皆无法渗入他周身那层无形的屏障。

榻上,赵琳儿斜倚在铺着锦缎的引枕上,身上盖着一床绣着缠枝莲纹的薄被,只露出一截苍白的脖颈与清瘦的脸颊。她背后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似有细密的针脚在牵扯皮肉,可这痛楚相较于心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竟显得微不足道。

她悄然抬眼,目光掠过朱雄英挺直的脊背。他握笔的手腕沉稳有力,落笔时墨色在宣纸上晕开,动作间带着储君特有的从容与威严。殿内静极,唯有烛芯偶尔爆出细碎的噼啪声,伴着纸张翻动的轻响,在空气中漾开一圈圈沉寂的涟漪。

赵琳儿的指尖悄然蜷缩,触到锦被上凸起的绣线,心底却是一片冰凉。她太清楚自己此刻的处境——脚下是万丈深渊,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身后是李景隆那双阴鸷如鹰隼的眼睛,稍有异动便会招来杀身之祸;而身前,是朱雄英织就的一张看似温情、实则布满算计的网,她既是网中的猎物,亦是他棋盘上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

那日画舫之上,那柄淬毒的短枪刺向朱雄英后心时,她几乎是凭着本能扑了上去。那并非什么情根深种的奋不顾身,而是李景隆给她的最后通牒——要么借着这一挡,打入东宫核心,成为他安插在储君身边的眼线;要么,她与早已败落的家族,便只能彻底湮灭在尘埃里,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

这条路,是染血的,是绝望的,却是她唯一的生机。她必须抓住,必须演下去,演到连自己都信了那份“情深义重”,演到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宫闱之中,寻得一线喘息之地。

“咳……咳咳……”一阵痒意从喉咙深处涌来,她忍不住轻咳出声,眉心因牵扯到伤口而微微蹙起,脸色愈发苍白。

几乎是她咳嗽声响起的刹那,案后那道沉稳的身影便动了。朱雄英搁下手中的朱笔,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沓,仿佛方才那副专注批阅奏章的模样,不过是他刻意营造的表象,实则一直分神留意着榻上的动静。

他快步走到床榻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底的冷峻早已褪去,换上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关切:“怎么了?可是伤口又疼了?还是药气呛得难受?”

说着,他便伸出手,指尖带着方才握笔时沾染的墨香,还有一丝夜风吹过的微凉,轻轻探向她的额头,似要试探她是否发热。

赵琳儿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指尖攥紧了身下的锦褥。她太清楚这双手的温度——方才还在批阅关乎民生疾苦、朝堂纷争的奏章,此刻却能如此自然地流露温情,这份收放自如的“关切”,比任何冰冷的审视都更让她心惊。

但她很快便强迫自己放松下来,缓缓仰起脸,对着朱雄英露出一抹虚弱却柔婉的笑,声音细若蚊蚋:“殿下多虑了,并非伤口作痛,只是……只是秋日干燥,喉咙有些发紧罢了。”

朱雄英的指尖在她额上停顿了一瞬,似乎在确认她所言非虚。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深邃如古井,仿佛能穿透她刻意伪装的脆弱,直抵她心底最深处的隐秘。赵琳儿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似在这一刻凝固了,她强忍着想要避开的冲动,乖乖地迎着他的视线,眼底恰到好处地泛起一丝慌乱与羞怯。

片刻后,朱雄英收回手,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仿佛方才那短暂的审视从未存在:“原是如此。秋日天干物燥,是该多饮些温水润润喉。”

他转身走向殿角的描金铜壶,亲自为她倒了一杯温水,指尖捏着杯壁,试了试温度,才折返回来,将杯子递到她唇边。动作轻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呵护,任谁见了,都会以为这是一位对心上人疼惜不已的深情太子。

赵琳儿顺从地微微仰头,小口啜饮着温水,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稍稍缓解了那份干涩,可心底的寒意却愈发浓重。她知道,这温情脉脉的表象之下,必然藏着更深的试探——朱雄英绝不会轻易相信一个“突然”舍身救驾的女子,尤其是这个女子,还与他想要拔除的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果然,就在她喝完水,想要道谢之时,朱雄英状似随意地开口了,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回避的意味:“琳儿,那日画舫之上,情形那般凶险,那刺客的枪尖直指我后心,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忧。你……为何想也不想,便扑了过来?难道你就不怕吗?”

来了。

赵琳儿握着锦被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几分,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早便预料到这一日的到来,却没想到他会来得如此直接,如此猝不及防。

她垂下长睫,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掩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她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努力回忆那日惊心动魄的场景,也似在斟酌着该如何回答,才能既显得情真意切,又不至于露出破绽。

片刻后,她缓缓抬眼,眸中已然盈满了水光,那水光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晶莹,仿佛下一秒便会落下泪来。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却异常清晰,一字一句都似从心底深处溢出:“怕……民女当然怕。民女只是一介寻常女子,并非什么胆大包天之人,面对那般凶神恶煞的刺客,面对那明晃晃的枪尖,怎会不怕?”

她顿了顿,呼吸微微急促起来,脸上泛起一丝因激动而显得病态的薄红,眼底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后怕与一丝决绝:“可是……殿下,当日那一瞬间,民女真的来不及想那么多。眼中只看到那枪尖朝着您刺去,只想着不能让您受伤,身体……身体便自己动了。”

她望着朱雄英的眼睛,那目光纯粹而脆弱,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坦诚,仿佛将自己的一颗心都剖了出来,摆在他面前:“殿下是储君,是天下百姓的希望,更是……更是民女心中敬重之人。若殿下当真有个三长两短,民女即便独活于世,又有何意义?能护得殿下周全,便是粉身碎骨,便是死了,也……也心甘情愿。”

这番话,七分是真,三分是假。怕死是真,那一刻身体先于思绪的行动是真,可驱动那份行动的,并非全然是对他的“敬重”与“情意”,更多的是深植于骨髓的求生本能,是无法抗拒的命令,是为了家族存续的孤注一掷。

朱雄英凝视着她,没有立刻说话。烛火摇曳,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心思。他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因激动而泛起薄红,看着她水眸清澈,里面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那般纯粹,那般真挚,竟看不出丝毫作伪的痕迹。

许久,他缓缓抬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拭去她眼角那滴将落未落的泪珠。他的指尖带着几分暖意,触碰到她肌肤的刹那,赵琳儿只觉得浑身一僵,却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任由他的动作,甚至刻意露出几分羞怯与依赖。

“傻话。”他低声斥道,语气却比刚才软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你的性命,于你自己而言,便是最珍贵的。往后,不许再这般冒险,更不许说什么‘死了也心甘情愿’的浑话。”

他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再深究,仿佛真的相信了她这番情真意切的言辞,转身将空了的水杯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动作依旧轻柔。

可就在他的指尖离开她脸颊的那一刹那,赵琳儿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乎冰冷的审视。那目光如同冰层下的暗流,无声无息,却带着刺骨的寒意,让她刚刚稍稍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她心中凛然——果然,这个男人,绝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他的心像深海一般,深不见底,表面的温和与怜惜,不过是他用来迷惑人的伪装。方才那番话,或许能暂时蒙混过关,却远远不足以让他彻底放下戒备。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细微却整齐的响动——是侍卫换防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沉稳而有力,带着森然的戒备,即便隔着厚厚的殿门,也能让人感受到那份无形的压力,仿佛在提醒着殿内的人,这看似静谧的偏殿,实则早已被层层包围,插翅难飞。

朱雄英似是未曾察觉那脚步声一般,俯身替她掖了掖被角,动作细致入微,连被角的褶皱都轻轻抚平,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夜深了,你重伤未愈,最是耗不起精神,需得好生休息,莫要再胡思乱想。我还有些政务尚未处理完,就在外间的案上,你若有任何不适,或是想喝水、想吃东西,只需唤一声,我便听见了。”

赵琳儿顺从地点了点头,声音微弱:“多谢殿下关怀,民女……民女晓得了。殿下也莫要太过操劳,保重龙体才是。”

朱雄英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言,转身走回了案几后,重新拿起那支朱笔,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温情与试探从未发生过。他的身影在烛火下显得愈发沉稳如山,笔锋落下,墨色在奏章上晕开,每一个字都透着储君的威严与果决。

赵琳儿缓缓闭上眼睛,将眼底的复杂情绪尽数掩去。她能清晰地听到外间传来的、朱雄英沉稳的呼吸声,还有笔尖落在宣纸上的沙沙声响。这些声音明明是那样的规律而平静,却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在她的心上,让她片刻也无法安宁。

她太清楚了,这偏殿是牢笼,困住了她的身;亦是舞台,容不得她有半分差错。朱雄英在等,等李景隆那边按捺不住,露出破绽;等她自己演不下去,露出马脚;等这场由刺杀拉开序幕的棋局,能按照他的心意,一步步走向终局。

而她,夹在朱雄英的算计与李景隆的威胁之间,就像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稍有不慎便会船毁人亡。她必须在这真真假假的表演里,在各方势力的夹缝中,小心翼翼地周旋,拼尽全力为自己搏一条生路。

这场以生命为赌注的戏,才刚刚拉开序幕。她不能输,也输不起。她必须演得更真,藏得更深,直到能真正握住自己命运的那一刻。

殿外,秋风卷起落叶,掠过殿檐下的铜铃,发出细碎的叮当声,像是无数细密的低语,在夜色中悄然蔓延。那风声越来越紧,越来越急,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更猛烈的风暴,正悄然酝酿,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便会席卷整个行宫,将所有人都卷入这场波谲云诡的权谋棋局之中。

朱雄英手中的朱笔一顿,墨点在奏章上晕开一小片痕迹。他抬眸望向殿外,窗外夜色深沉,唯有几颗疏星在天际闪烁,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他的眼底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静与算计。

他自然知道赵琳儿方才那番话并非全然属实,可他并不急着戳破。正如他妹妹朱长宁所言,赵琳儿是他棋盘上最重要也最危险的一颗棋子。留着她,不仅能引出李景隆背后的势力,更能借着这份“情深义重”的名声,收拢人心,让那些摇摆不定的朝臣看到他的“仁德”。

至于赵琳儿的心思,他并不在意。一个身处绝境的女子,无论她此刻心中打着什么算盘,最终都只能依附于他。他要做的,不过是耐心等待,等待她彻底臣服,或是等待她背后的人露出马脚。

“殿下,”外间传来侍卫压低的声音,“方才暗卫来报,李景隆府中今夜有异动,似乎有下人悄然出府,朝着行宫方向而来。”

朱雄英眼底寒光一闪,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声音低沉而有力:“知道了。传令下去,让暗卫盯紧些,莫要打草惊蛇。记住,只许跟着,不许动手,若有人想对偏殿动手……”

他顿了顿,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着,语气带着一丝冷冽:“便‘恰到好处’地让他们靠近些,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但切记,绝不能伤了赵姑娘分毫。”

“属下明白!”侍卫的声音带着几分恭敬,随即便是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朱雄英重新低下头,目光落在案上的奏章上,可心思却早已飘到了偏殿的床榻之上。他知道,李景隆终于按捺不住了。这场戏,也该进入下一折了。

而榻上的赵琳儿,虽然闭着眼睛,却将外间那细微的对话听了个大概。她的心猛地一沉,握着锦被的手指愈发用力,指节泛白。李景隆果然来了,他终究是不肯放过她,不肯放过这个搅乱棋局的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躲不过,便只能迎难而上。她倒要看看,李景隆这次想做什么,朱雄英又想借着这个机会,布下怎样的局。

夜色渐深,偏殿内的烛火依旧摇曳,映着两道各怀心思的身影。温情与算计交织,试探与防备并存,在寂静的夜色中,正悄然走向更凶险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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