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凌霜也是为了救卢家于危难中才不得已将宋幼棠的行踪告诉了谢珣。
谢珣得知后,带着人马连夜赶路来到桃溪镇,在回春堂对面的客栈里盯了整整一上午,直到宋幼棠在回春堂露了面。
谢珣未见到宋幼棠时,心里设想了很多见面后的剑拔弩张和你死我活,他心里厌透了她,除了厌恶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气恼。
宋幼棠在回春堂的一举一动甚至一言一语都被谢珣尽收眼底,远离京中是非的她活得通透又狡黠,平和且安逸。
“谢大人?谢珣?”宋幼棠见谢珣良久未回应,便叫出了他的名字。
谢珣一时失神,听见宋幼棠喊自己的名字才从刚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明日一早启程回京。”谢珣放下茶杯说道。
“你要保证花大夫和这间药铺安然无恙。”宋幼棠提出条件。
“我说过,他们如何,全看你。”谢珣放下茶盏,细细打量着宋幼棠。
只见宋幼棠两腮如雪,杏眼如星,气色鲜活,整个人丰腴了不少,看着比在京中过得滋润。
“今夜就叨扰宋大夫了。”谢珣也不客气,起身喊来有乐,伺候自己更衣净手,将整个西厢房占为己用。
谢珣的人手将回春堂的大门从里面锁住了,前店后院都被人看守着。
“东家,咱不做生意了?”花大夫焦急的问道。
“明日一早我会跟着他们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回春堂就暂时靠花大夫打理了,您若有事就去镇子上的泸西茶庄递消息,自会有人处理,我房里的物件不要动,我会尽快回来的。”宋幼棠将药铺的地契文书和钥匙统统交给花大夫。
“东家,不行你就逃命去吧,莫管我和阿洛了......”花大夫感觉宋幼棠像是在交代后事,只替宋幼棠着急。
宋幼棠一时惆怅,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而且她还有更重的事未完成......
即便逃得再远,总能被一些事又拉回来,不像是在青岚山时,除了师父以外,谁的死活她都不在乎。
可偏偏回了京中,让她牵挂的人和事越来越多,活得越来越不洒脱,束手束脚的,好生憋屈,就单单是见人行礼问安都让她很不爽,她堂堂药王谷小药君除了穷点,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红尘多烦忧,乱我,扰我,烦我,毁我道基,坏我道心。
“一入红尘,方知修为尚浅啊......”宋幼棠长叹一声。
谢珣的人从外面买回来许多柴和菜肉吃食,花大夫炖了鱼汤,再用那些食材做了几道宋幼棠爱吃的小菜。
谢珣跟宋幼棠和花大夫在正房用饭,这顿饭菜可谓是色香味俱全,放在京中都是难寻的好厨艺,怪不得宋幼棠丰腴了不少。
“老先生好厨艺,此前多谢老先生照料昭昭,谢珣敬您。”谢珣亲自给花大夫斟满了酒,聊表敬意。
“我瞧你这后生极好,莫要辜负了我家东家。”花大夫上岁数,喝不得酒,三杯下去就大了舌头。
“别把老头灌醉了,他一把岁数了,哪里经得起这么喝酒。”宋幼棠瞧见花大夫老脸涨红,怕吃醉了酒再着了凉,嗔怪着谢珣。
有乐很识趣的将花大夫扶回了东配房,交给旁人照料着。
“我说你乐不思蜀呢,你也吃得下去,夜里也睡得着,我还只当你战战兢兢惶惶度日呢!”谢珣冷笑道。
宋幼棠连摆谢珣和萧承毓两道,虽说谁也不知谁吃了亏,谁占了便宜,但也叫人心中不爽,放眼整个京中谁敢如此?
“活在当下,及时行乐,人生在世谁能一帆风顺,自然是在哪儿跌倒就在那儿趴着......”宋幼棠两腮红润,小嘴透红,只把谢珣瞧得心猿意马。
宋幼棠吃过饭,洗漱过后,就靠在迎枕上喝着茶,看着书,窗外下起了雪,格外寂静。
屋里的大炕和地龙被烧得热乎乎的,让人昏昏欲睡,谢珣洗漱后进到西厢就看见宋幼棠躺在炕上,神色懒懒的。
“困了就睡下,明日还得早起赶路。”谢珣脱了衣衫就躺在炕尾,身上的被褥上还有宋幼棠身上的馨香。
宋幼棠没有回应,依旧执书垂首。
谢珣抬手一弹,茶几上的烛火瞬间熄灭,房间一下子陷入黑沉,静悄悄的,只听见簌簌的落雪声。
宋幼棠‘啪’的一声合上了书,将书甩在茶几上,扯过棉被负气睡下。
半夜,雪下的很大,宋幼棠悠悠醒来,再无睡意,她靠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大雪。
又是一年冬,故人今何在?来年绿意上枝头,可否许我旧时意?
怕是今年这个年,她要自己一个人过了,也不道师父身在何处?
宋幼棠借着微弱的光,问卦回京的吉凶,连起三卦,卦卦皆凶,且都是大凶之兆。
她又掐指算了算萧承毓,却是先凶后吉之兆。
宋幼棠失笑,合着,此次回京,凶的只有自己呗!旁人都是逢凶化吉,就她自己卦卦皆凶呗!
老天,我看你怎么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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