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珣第二日起了个大早,打完一套拳法,吃过早食,就自行去往前厅等候姜大人。
姜大人简单吃过早食就动身去往渭水河堤现场,正巧碰见一身朝阳之气的谢珣,不免露出些许赞赏,笑道,“小谢大人一路辛劳,何不多休息休息。”
“姜大人为民为国多辛劳,珣又怎敢贪享安逸!”谢珣拱手行礼,态度谦和恭敬。
“好好好,有子如你,敬敛好福气。”敬敛是谢珣父亲的字,姜大人不忘羡慕谢再安,较昨天的态度亲近了不少。
“姜世伯过誉了,珣来时特意告知家父,家父让珣多向世伯讨教一些水利农桑事宜,世伯别嫌珣愚笨。”谢珣此时温和如玉,刚才还敬称一声姜大人,此时又改口称姜世伯,还要虚心讨教一番,只将态度恭谦做到极致,令人心生愉悦。
“你父亲在颍川修改河道可还顺遂?”
“尚且顺利,此前多亏毓王殿下未雨绸缪……”谢珣稍落后于姜大人半步,跟随他去往渭水岸堤,将颍川河道之事缓缓说来。
姜大人一路细听,见谢珣对水利之事也甚为了解,只觉此子才学惊人,为人谦和恭敬,谢氏明珠名副其实。
渭水河堤修建利国利民,渭水之滨集黄河、渭河、洛河三水交汇,是洪水泄泻之地,涝季频繁,百姓苦不堪言。姜大人到任后,先实地探勘,又细细揣摩绘测图纸,并亲自下场监工修缮堤坝,与参与修建堤坝的劳工同吃同饮,深受当地百姓爱戴。
谢珣跟随姜大人在渭水河畔巡查了半日,也对兴修水利事宜有了更多的见解。水利善举,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人力渺小尚不能与大自然相抗衡,但集万民之力就能劈天盖地,山河无恙,风调雨顺,使百姓安泰。
下半日,姜大人又带着谢珣回了刺史府,两人简单梳洗一番,就进了姜大人的书房。
姜大人将盐田增产之法的图纸递给谢珣,说道,“此法是我细细计算数年所得,后院有几块盐田,我用来做实践之用,因着地理环境的差异,只有七成效果,如若环境适宜,能提至九成成效。”
“畦地浇晒法?”谢珣仔细瞧着手里的图纸,他于土木工建之类只是略懂皮毛。
“盐田产量下降与盐池水枯竭有关,若进有水渠引水入池,收益颇大,但具体实操还得因地制宜。”姜大人示意谢珣带着图纸跟自己出去。
绕过月亮门,就到了刺史府的后院,后院有一大片自留园,种着郁郁葱葱的玉茭子和蜀黍,正值仲夏,长势正旺,另一边种了几沟落花生,开满黄色的花,等秋收一到一定是硕果累累。
“宋姑娘之前还与我说,姜世伯于桑农之事颇有心法,今日一见,谢珣钦佩至极。”
“阿昭那丫头啊!老夫也好几年没见她了,待日后回京也得去找那丫头讨几杯茶喝去,她啊,最会种草药,对农作物的相生相克最为了解,老夫好些问题都是向她请教的。”说起宋幼棠,姜大人一脸和煦,不由得笑道。
“你若回京了,多多照顾她一番。”姜大人又叮嘱一番,只盼二人日后琴瑟和鸣。
“谢珣谨记。”谢珣随声应下,一双眸子闪过一丝寒光,转瞬即逝。
后院南墙下有一片空地,旁边还有一口老井,空地化了四块畦地,每块畦地都呈红褐色,有下人从旁边的井里打上水来浇灌到畦地上,有一块畦地上已然结出一层薄薄的黄色晶体。
姜大人带着谢珣蹲在那块畦地边上上,抓起一把湿润的晶体,说道,“这些便是用畦地浇晒法产出的盐,用含有盐碱的的井水河水引水浇灌,再利用风和阳光吹干晒干就能产出这些盐晶,若是将此法用在建好的盐田之上,产量大增,不用担心旱期产量。”
“想必姜世伯对此法已有应用之地了。”谢珣见到此田,心知盐引一事可以顺利往下进行了。
“河中府,安邑盐池。”姜大人直接说出了地名。
“安邑盐池已然枯竭。”谢珣记得陆沅光着重提过此地盐田。
“此地气候及地理环境极其适合畦地浇晒法,须疏决水道,然置为盐屯,待此法娴熟,各地均可效仿,盐产颇丰。”姜大人将自己的想法托盘而出。
此法并不困难,难在修建水道,引水入渠,只怕户部再无银钱拨款修建水渠。
“此事我来想办法,待姜世伯等我几日。”谢珣收好图纸,心里过了几遍谋划,只待回京与陆沅光细细商量。
夜里,谢珣伏案疾书,一封密函被暗卫火速送往京中金水阁,只将畦地浇晒法和安邑盐田之事用密语简单概括,他又细细揣磨,上书了一封奏折,只待回京直奔宫中呈于圣上。
第二日清晨,谢珣辞别姜大人,一路急奔回京,又连跑数日才到京中,他来不及回谢府换洗,带着一身风尘直奔宫中。
老内侍见着多日不曾露面的谢珣,讨好道,“呦,小谢大人,陛下刚还念叨您呢!”
“劳烦高内官通传,谢珣有要事面圣。”谢珣拱手行礼,态度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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