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鹤道长将众人带到了茶室,雪顶云翠产于高寒山脉,经数道工艺炮制,其色泽澄清,香气幽然,好似山间白雪。泉水沸腾,茶片入瓮,片刻间茶香满室。
云中鹤煮完茶,起身离开,将茶室留给宋幼棠三人。
陆沅光将盐税前后之事细细道来,宋幼棠的安静的听着,说到最后陆沅光只连叹三气,“若是陆某能将官盐产量提上来,分担地方盐税负重,也能救百姓于水火。”
“朝政之事,宋某不懂,但也晓得,前朝都不曾增收盐税,便是知道食盐为百姓日常所需,不可断用,不可被图谋,盐税增高势必使民生不稳,那些内阁大人岂会不知?大抵是他们从不将百姓的生死放在眼里。”宋幼棠自幼随师父修行,见过不少世间险恶,也知百姓疾苦,奈何世道不公。
“盐池是有办法靠人为提升产量的,昔年我师父曾去过吐蕃,那里有一群靠着祖上传下来的制盐秘法为生的族人,用的就是那种办法。我师父为那里的人治病,才换来那秘法,希望此法能造福大靖子民,就将那法子告诉了他的挚友,但是大靖和吐蕃气候地势有差距,那法子行不通。再后来,我师父就没再理会制盐秘法之事,但是我师父的挚友却一直不肯放弃,一年之前还与我师父通信,说是找到了关键所在。”宋幼棠将自己知道的缓缓道来,不过那制盐法子她并不知道。
“原是如此,虽然宋姑娘不知道那秘法,但是陆某的收获也颇多。”陆沅光也没想到宋幼棠竟不会那秘法,一时有些泄了气,不过还是很感激宋幼棠能告知一切。
“令师的友人是何人?宋姑娘可方便告知?”谢珣往下追问。
“谢大人熟悉得很!姜师度,姜大人。”宋幼棠端起茶盏,小抿一口,只觉唇齿留香。
“可是现任陕州刺史姜大人?与我父亲曾是同门。”谢珣又再次询问,以确保自己没说错人。
“嗯,魏县人士姜师度,姜伯父与水利农桑颇有建树,在水利上的造诣不比你父亲差。”宋幼棠放下茶盏,说起姜大人来甚是崇拜。
“既是姜大人便好办多了,姜大人勤于为政,善于为民,陆某也甚是钦佩。”陆沅光苦了数月的脸总算见到了笑意。
“待我吃过饭,亲手写封书信与姜伯伯,吐蕃秘法滋事甚大,不可被有心人利用。”宋幼棠一脸正色跟陆沅光再三交代不可外泄姜大人的事情。
“我要吃八宝鸭,炙羊肉,鳜鱼脍,蟹黄毕罗,樱桃煎,再来份酥山,快去啊!”宋幼棠又对着陆沅光报出来自己要吃的菜名,她在香积寺天天食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必须开开荤打打牙祭。
“啊?好好好,宋姑娘稍等片刻,陆某这就着人安排。”陆沅光摇头一笑,连忙离开安排下人备下席面去了。
茶室内只剩宋幼棠和谢珣二人,宋幼棠手法娴熟的泡着茶,不理会正在上下打量她的谢珣,全当此人不存在。
“宋姑娘远在禹州,却将在下的事了如指掌,连家父也细细打听了,可见宋姑娘有心了。”谢珣开口发难,意有所指。
“谢大人误会了,小女先前一心求道,两耳不闻窗外事,不过是偶然听见旁人提及谢家,小女对老相爷和谢伯伯也是钦佩得很,不敢造次。”宋幼棠懒得瞅谢珣,说完话就闭着眼等着陆沅光叫她用膳。
酒足饭饱,宋幼棠写了一封信,没让旁人看,就塞进了信封封上了火泥交给了陆沅光,再次交代,“一定要送到姜大人手上。”
陆沅光再三保证,最后还是将信给了谢珣,谢珣有办法能避开耳目将信函完好送达。
宋幼棠自行回了香积寺,谢绝了陆沅光相送的好意。陆沅光捅了捅谢珣,咂咂嘴,“你这愣子,也不知道护送一番,太不解风情!”
谢珣懒得搭理陆沅光,火速回了谢府,着手写了两封信,一封去往颍川郡,是写给正在颍川修河道的谢父,信中暗提姜师度此人。一封密信被暗卫送往金水阁毓王手中,只将盐田之事略微说来。
宋幼棠的手书一直放在桌案上,并未拆开,一番思索,谢珣起身连夜去往陕州。
一骑绝尘,连奔数日
姜师度姜大人现任陕州刺史,在华阴县内大力开敷水渠,以泄水害,又在郑县疏修利俗及罗文故渠,引水溉田,并建堤于渭水之滨,以防漫溢,于民于国,可谓是丰功伟绩,竭尽全力。
谢珣于申时末到了陕州刺史府,姜大人还未归府,下人送来的茶水换了一盏又换一盏,才等来从堤坝匆匆赶回的姜大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姜某有事耽误了,叫小谢大人久等。”姜大人一身风尘,衣袍袖角鞋靴之上全是黄泥。
“姜大人公务繁忙,谢珣突然拜访,还望姜大人见谅。”谢珣起身,不动声色地将姜大人打量一番,轻声说道。
“小谢大人可有急事?”姜大人接过下人手中的热帕子,简单擦了手脸,直奔主题。
“谢珣带来一封书信,还请姜大人过目。”谢珣将宋幼棠写的书信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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