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棠多年夙愿终于得偿所愿。
她将贺铭澄推到李氏怀里,接过断绝书,看了又看,才信步来到陆沅光跟前,轻声道,“劳烦陆大人将此书送到户部登记。”
陆沅光接下那张字据,心疼道,“宋姑娘,可还好?我让你嫂嫂和惟之送你回去。”
宋幼棠摇摇头,轻轻一笑,这是从未有过的开心。
“陆大人该恭喜我啊,改日我再去看惟之。”
谢玲和江柳慈急忙围了上来,拉住宋幼棠,一个个神色担忧,倒叫宋幼棠有些不自在了。
“作何?”宋幼棠伸手掐住谢玲的脸。
哪成想谢玲竟哭了出来,引得江柳慈也跟着红了眼。
“别哭啊!我可不会哄人......”
谢玲和江柳慈这才擦干眼泪。
“棠儿!你当真狠下心吗?”
李氏从后面追上,伤心不已问着宋幼棠,亦如当年年幼的宋幼棠在后面追问她,‘娘亲真的不要棠儿了吗?’
宋幼棠并未回应,只是冷漠疏离的看着李氏,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狂妄小儿,你今日伤我妻子儿女,还不快快认罪!宋彦礼便是这般教养你的吗?”贺副将揽着哭成泪人的李氏,怒火中烧。
“贺将军对李氏可真是爱护至极呀!时至今日还念着她前夫的不是,莫不是李氏和家父还在婚期就被贺将军惦记上了?”
宋幼棠本不想搭理这姓贺的,可他就是拎不清自己位置,他有何脸面说教她!真当她还是当年的无知小儿吗!
“逆女!岂能如此抹黑你母亲!我与你母亲......”贺参将眼下闪过一丝慌乱,恼羞成怒。
“你别说,我不想听,我嫌脏了耳朵,须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宋幼棠打断了贺参将的话,头也不回的走了,桀骜难驯得很。
贺参将是一武将,平时威风惯了,哪里受得了被宋幼棠一个黄毛丫头出言羞辱,当下就要拔刀。
“贺参将,这是何意?”
萧承毓出声质问,对姓贺的十分不满。
贺参将反应过来也是惊起一身冷汗,他要是在毓王殿下驾前亮了刀剑,怕是会被参一个不臣之心的罪名。
“末将疏忽还请殿下恕罪。”贺参将立刻单膝跪地抱拳请罪。
“公道自在人心,何必欺人太甚。”
萧承毓撂下这句话就带着人先走了,临走前还斜眼看着李氏,眼神不善。
“贺将军,别与孩子计较,她心中有怨恨,也能叫人理解,还是随她去吧,莫坏了今日的要事。”
崔国公赶紧出来拉起来贺副将,又招待众人重新回到宴席上,只是心中早已厌透了崔清欢。
今日这事,又在毓王的眼皮子底下发生,怕是惹得猜忌,他国公府真是不能再失去毓王这个靠山了。
——
宋幼棠刚出了国公府就被萧承毓的马车拦下了。
“还不上车,那贺家和李家的人可在四处找你。”萧承毓打开车门说道。
宋幼棠觉察到身后有人跟着,想也没想就跳上了萧承毓的马车。
你看天赐良机,老天都在帮她,她之前还在愁自己如何能再接近萧承毓,而不会显得刻意。
“你倒是厉害,明知道今日有陷阱等着你,还往里跳,你是真不怕死!”
萧承毓歪在宽敞的马车里,斜眼打量着刚刚哭过的宋幼棠。
“我从未算计过旁人,今日也是借力使力,了却多年夙愿。”
宋幼棠声音哽咽又倔强,演戏吗,三分真七分假!
“从未算计旁人?”萧承毓冷声质问。
“唯有那次对不住王爷......”
宋幼棠知道萧承毓指的是那件事,确实是自己主动算计在先,也算是自己理亏,这句话她说的真情实意,她没演。
萧承毓将宋幼棠低下去的头挑了起来,只见宋幼棠好看的杏眼蓄满了泪水,可怜得很。
“你对李氏的动向很是了解啊。”
“不敢欺瞒王爷,我回了侯府就让人跟着李氏.....”
宋幼棠声音小了下去,不敢再做欺瞒。
萧承毓闻之一乐,“嚯,学聪明了,那今日我们这些看戏的都成了你的助势了呗!”
“是王爷和列位心中有仁义......”
“少拍马屁,你也有低头的时候啊!”萧承毓厉声打断了宋幼棠未说完的话,只是使劲捏着她的下巴,等着宋幼棠开口求他。
“嘶!王爷如今还是不肯放过我算计你的事,我也无话可说,只求王爷在我了却宋彦礼之后,再杀我,我不想死了还留在宋家的家谱之上,我嫌晦气。”
宋幼棠吃痛,拿捏不准萧承毓的态度,刚刚救她的是他,现在找自己算账的也是他,这男人,忒善变了!她只好将自己回京最大的图谋悉数交待给萧承毓。
授人以柄,也是一种投诚。
“凭你,拿什么跟宋彦礼斗,他不是李氏那种妇人,悠悠众口可讨伐不了他,他是你生父,一个孝道就能压死你。”
萧承毓松开宋幼棠,冷哼着,笑她不自量力,异想天开,她斗的可不是宋彦礼,而是整个礼法,斗的是君臣纲常,斗的是孝大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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