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灵儿要留下的消息,如同在本就暗流涌动的混沌道域王朝投下了一颗新的石子。张炁并未隐瞒,也无法隐瞒她那惊天动地的出场方式。他只是简单地对烈、藤等核心层交代了一句:“此人暂留,非敌非友,约束门下,不得冒犯,亦无需亲近,静观其变。”
于是,在混沌堡垒旁边,一座原本用于接待贵客的悬空阁楼,被临时清理出来,成为了凰灵儿的暂居之所。她对此似乎并不在意,每日里或是凭栏远眺,俯瞰着这座充满生机与秩序的人族王朝都城,或是逗弄着几只被她气息吸引而来的灵雀,神态慵懒,仿佛真的只是一时兴起,在此驻足游览。
然而,这种表面的平静,在第三日清晨被打破。
悬空阁楼外的云海之上,张炁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看着不请自来的凰灵儿。她今日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赤色劲装,更显身姿挺拔,英气逼人,眉宇间那股跃跃欲试的战意,几乎毫不掩饰。
“张大道祖,三日已过,你这王朝的风土人情,本姑娘也算粗略领略了。”凰灵儿笑吟吟地开口,凤眸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不过,观光游览终究是次要的。你我皆是修道之人,言语试探终觉浅,不若手底下见真章,如何?”
张炁对此似乎早有预料,神色不变:“阁下是想再续前日的试探?”
“前日那不过是指尖戏法,岂能尽兴?”凰灵儿摇头,周身开始弥漫出灼热的气息,周围的云气被蒸发,发出嗤嗤轻响,“本姑娘想领教的,是你那混沌大道的真正威力!放心,只是切磋论道,点到即止,不会拆了你的家当。”
她话语轻松,但那股节节攀升的气势,却让下方都城中的许多高阶修士都感到心悸,纷纷抬头望天。
张炁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凰灵儿来历神秘,实力强横,与其让她始终作为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在旁观望,不如借此机会,亲自掂量一下她的深浅,同时也让她对自己的实力有一个更清晰的认识。这或许能决定未来是敌是友的走向。
“既然阁下有此雅兴,张某奉陪便是。”张炁一步踏出,与凰灵儿相隔千丈虚空对立,“此地施展不开,请。”
话音未落,两人身影同时模糊,下一瞬,已出现在远离都城数万里之外的洪荒无人区上空。这里山脉连绵,荒兽蛰伏,正适合作为切磋之地。
烈、藤、岩、沧波四人察觉到气息移动,也立刻化作流光跟上,在极远处遥遥观望。这等层次的较量,对他们而言亦是难得的机缘。
“小心了!”
凰灵儿不再多言,纤手结印,周身赤金神光暴涨。
“唳!”
一声清越凤鸣响彻天地,她身后浮现出巨大的真凰法相,双翼一展,漫天火羽如同疾风骤雨,向张炁倾泻而去。这并非普通火焰,每一片羽毛都蕴含着焚山煮海的恐怖热能,更带着一股涅盘重生、净化一切的法则意境,所过之处,空间扭曲,下方的山峰瞬间化为赤红的岩浆。
张炁目光一凝,不敢怠慢。他并指如笔,引动周身混沌之气,在虚空中急速勾勒。
“混沌初开,万法归元!”
一道灰蒙蒙的混沌屏障凭空出现,横亘在火羽之前。那足以毁灭一方地域的恐怖火羽,撞击在混沌屏障上,竟如同泥牛入海,绝大部分威力被那流转不息的混沌之气吞噬、分解、同化,只激起一圈圈涟漪,未能撼动屏障分毫。
“好一个混沌归元!果然能化万法!”凰灵儿美眸一亮,不惊反喜,“那再接我这招试试!”
她双手猛地向上一引,娇喝道:“九天神凰炎,凝!”
天空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无尽的天火被引动,与她自身的真凰之火融合,化作九条栩栩如生、鳞爪毕现的火焰神凰,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从九个不同的方向,带着焚尽八荒的毁灭气息,向张炁扑杀而去。这一击的威力,已然超越了普通的渡劫初期。
远处观战的烈脸色一变:“这女人……好生厉害!”
藤面色凝重:“她对火焰法则的掌控,已近乎道。这等神通,闻所未闻。”
岩握紧了拳头,紧张地看着战场中心。
沧波则感应着那火焰中蕴含的磅礴生机与毁灭,若有所思。
面对这九龙扑杀之势,张炁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胸前合拢,缓缓拉开。
“混沌化生,阴阳轮转!”
随着他的动作,一幅巨大的混沌太极图在他脚下展开,急速旋转。阴阳鱼眼之中,一生一灭两种气息流转不息。那九条凶悍的火焰神凰扑入太极图范围,速度骤然减缓,炽烈的火焰之力被阴阳二气不断分化、剥离,狂暴的毁灭之力被阴鱼吸纳转化,而其中蕴含的一丝涅盘生机,竟被阳鱼引导,反哺自身。
九龙之威,竟被这看似简单的太极图缓缓磨灭!
“以彼之力,还施彼身?不对,是分化瓦解,纳为己用!”凰灵儿看得分明,眼中异彩连连,“你的混沌,竟包容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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