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伟几乎是睁着眼睛在家中的沙发上熬到了天亮。窗外泛起鱼肚白时,他才在极度的疲惫和混乱的思绪中迷迷糊糊地睡去。不到两个小时,生物钟又将他唤醒。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惊醒卧室里的罗珂和孩子们。走进卫生间,他打开淋浴,用热水冲刷着身体,试图洗去昨夜残留的酒精气息、汗水,以及那股萦绕不散的、属于陈红的独特香味和某种隐秘的激情痕迹。他仔细地刷牙,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牙膏,仿佛要彻底清除掉所有可能引起怀疑的证据。
换上干净的衣服,他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宿醉后的正常疲惫。走出家门时,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心里却像压着一块石头,既有昨夜疯狂的余悸,更有一种对即将面对陈红的、难以言喻的紧张和期待。
在街边小店胡乱吃了点早餐。看看时间,刚过八点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驱车前往万来国际大酒店。他知道陈红她们习惯早起,而且今天可能要商量返程或者下一步的安排。
走进酒店大堂,空气清新,与昨夜迷离的氛围截然不同。高伟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乘电梯上楼,来到陈红房间所在的楼层。站在陈红房间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门内很快传来脚步声,门被拉开。开门的却是徐倩。她已经穿戴整齐,化着精致的淡妆,头发利落地扎起,恢复了干练秘书的模样,只是眼底下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淡淡青黑,显示她昨晚也没休息太好。
“高总,早上好。”徐倩微笑着打招呼,语气礼貌而专业,但眼神在与高伟接触的瞬间,飞快地闪烁了一下,掠过一丝极细微的不自然,随即恢复正常。
“徐秘书早!陈姐起来了吗?”高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随意。
“陈总已经起来了,正在和康经理在房间里谈事情。您请进。”徐倩侧身让高伟进去。
高伟走进房间,客厅里,陈红和康兰正坐在靠窗的小圆桌旁。桌上放着两杯喝了一半的咖啡和一些文件。陈红也已经穿戴整齐,是一套商务休闲装,显得沉稳干练。她脸上化了得体的妆容,几乎完美掩盖了宿醉的痕迹,只是仔细看,眼神深处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某种深藏的平静?当她的目光转向高伟时,那双熟悉的、锐利中带着些许疏离的眼睛,平静无波,就像看着一个普通的工作伙伴,甚至比平时更加公事公办。没有一丝一毫昨夜那种迷离、脆弱和狂热的影子,更没有半分亲昵或尴尬。仿佛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纠缠,只是一场从未发生过的幻梦。
这种彻头彻尾的、自然而然的“遗忘”和“回归常态”,让高伟在瞬间的失落之后,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甚至是一丝敬佩。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陈红,收放自如,永远知道什么该记住,什么该彻底抹去。
“高伟来了,坐吧。”陈红指了指旁边的空位,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高伟依言坐下,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对面的康兰。康兰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针织衫,戴着她的无框眼镜,正在低头看着手中的一份资料,显得文静而知性。但当高伟进来时,她抬起头,目光与高伟有一刹那的交汇。就是这一刹那,高伟清晰地看到,康兰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眼神像受惊的小鹿般迅速躲闪开去,慌忙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看着文件,连耳根都透出了粉色。那是一种混合着羞赧、尴尬和或许还有一丝昨夜失态后难为情的表情。这与陈红彻底的“若无其事”形成了鲜明对比。
高伟心里明白了。康兰显然对昨晚自己醉倒后被高伟抱回房间,脱衣服的过程,是有模糊记忆或者至少是有所察觉的。这种认知让她在面对高伟时,无法像陈红那样完全掩饰住情绪。
这时,陈红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也适时将高伟的注意力从康兰身上拉了回来:“高伟啊,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陪着我们东奔西跑的。本来计划今天早上我们简单吃点东西就返回省城了。”
高伟连忙说:“陈姐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能接待您几位是我的荣幸。”
陈红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看似无奈又带着点深意的笑容:“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刚才亚琳——就是赵副县长,给我打电话了。”
高伟心里一动,屏息听着。
“她不知道从哪儿得知我来了万来县,估计是你姐夫万松跟她提了一句。”陈红继续说道,语气随意,“她在电话里很是埋怨了我一顿,说我来了她的地盘也不打招呼,太见外了。非要中午安排一顿饭,说是给我接风,也顺便聊聊。推脱不过,只好答应了。”
高伟的心跳加快了。赵亚琳副县长亲自设宴!这无疑再次印证了陈红的能力,也意味着这次考察的级别和受重视程度又提升了一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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