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伟失魂落魄地回到高家湾的家中,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像一块烧红的烙铁,既熨平了他心中关于血缘的疑云,也烫下了更深的愧疚烙印。宇涵千真万确是他的女儿,这个结果让他欣喜若狂,但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羞愧与困惑。
“为什么?”他喃喃自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用最恶毒的心思去揣测罗珂和宇涵?” 他也明白事情最终的源头是了市医院那份该死的诊断书——重度弱精症。
一个更根本的疑问浮上心头:那份诊断书,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他是“重度弱精症”,怎么可能会有宇轩和宇涵两个孩子?虽然医学上有极低概率的例外,但这种巧合未免太过蹊跷。亲子鉴定的结果像一道强光,照亮了他思维中的一个盲区:如果那份检查报告有问题呢?
这个念头让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必须弄清楚!为了自己,他必须寻求一个确切的、更权威的答案。
晚上,秦明丽下班回来,看到高伟呆坐在黑暗中,吓了一跳。“怎么不开灯?”她顺手按下开关,暖黄的灯光照亮了高伟憔悴的脸。
“明丽,”高伟的声音沙哑,他拉过秦明丽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我们得谈谈。”
秦明丽看到他手中捏着的亲子鉴定报告,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轻声问:“孩子既然是你的你还有什么困惑?”
“不,明丽。”高伟反握住她的手,力度有些大,眼神里带着一种急切和决绝,“我还在想一件事。如果宇涵是我的孩子,那说明我根本就不是什么‘重度弱精症’!市医院的那个诊断,很可能错了!”
秦明丽愣住了:“错了?可是……那份报告……”
“报告也可能是错的!”高伟激动起来,“明丽,你想想,现在医院弄错的事情多了,有的人好的肠子被当坏肠子割了,有的人没有癌症医院说人家有癌症,让人家吃化疗药。你上次说不是怀疑样本弄混了!我们不能就这么认了!我想去省医院,做一次最全面、最权威的检查。如果你我真的没问题,那皆大欢喜;如果……如果真的还有问题,我们也得知道问题到底在哪里,该怎么治,对不对?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过日子,让自己活在猜忌和恐惧里!”
秦明丽看着高伟眼中久违的光彩,那是一种急于摆脱困境、寻求真相的渴望。她理解他的心情,但同时也有一丝担忧和抵触。去省医院意味着又要经历一次繁琐而尴尬的检查,又要面对可能未知的结果。
“可是……”秦明丽犹豫着,“省医院那么远,挂号也难,我们都要上班……”
“请假!”高伟斩钉截铁地说,“明丽,这次我们必须去!为了我们的将来,为了我们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这一步必须走!我不能再被一份可能是错误的报告困住了!你跟学校领导商量一下,调两天课,或者请个事假。好吗?”
他的语气近乎恳求,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秦明丽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紧绷的下颌线,心软了。她知道,如果不解开这个心结,高伟可能永远无法真正安心地和她生活,那个“不能生育”的阴影会一直笼罩着他们。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我明天就去跟主任商量调课。我们……去省医院。”
第二天,秦明丽找到学校领导,以“家里有急事需要处理”为由,艰难地调开了两天的课程。高伟则立刻通过电话和网络,预约了省人民医院生殖医学科的专家号。
几天后,两人一大清早就驱车赶往省城。省医院的门诊大楼比市医院更加宏伟,人也更多,但流程井然有序。专家是位头发花白、态度和蔼的老教授,他仔细听取了高伟的叙述,看了市医院的报告,又详细询问了他们的生活史和生育史。
“从你已有两个健康孩子的情况来看,‘重度弱精症’的诊断确实值得商榷。”老教授推了推眼镜,“不过,身体状况是动态变化的,也不能完全排除后来出现问题的可能。这样,你们双方都再做一次全面的系统检查吧,我们用更精密的设备和方法复核一下。”
检查过程比在市医院时更加细致、也更注重**保护。高伟虽然依旧紧张,但心态已截然不同,更多是寻求真相的坚定。秦明丽也努力配合着,尽管内心依旧忐忑。
等待结果的时间依然煎熬,但比起上次,多了一份希望。
当日下午,部分关键结果就出来了。老教授拿着新鲜出炉的报告单,脸上带着了然的表情:“高先生,你看,这是你的精液分析结果。”他指着数据,“精子浓度、活力、形态学指标,全部在正常范围之内,甚至可以说是相当不错的水平。市医院那份‘重度弱精症’的诊断,可以确定是误诊了。”
“误诊?!”高伟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教授,您确定?我真的……没问题?”
“非常确定。”老教授肯定地点点头,“从目前的检查结果看,你的生育能力没有问题。之前那份报告,很可能是在取样、运输、检测或报告环节出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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