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心轨 第31章 主动出击

纪年为化解危机，强行引导“心之钥”的力量，导致情感共振器失效，自身也因力量反噬陷入昏迷。团队带着重伤的灰衣人撤离旧港区。

旧港区的迷雾尚未完全散去，如同那场短暂而激烈战斗的余烬，仍缠绕在这片锈蚀之地的上空。而在城市另一个角落，一座被遗忘在巨型排水管道网络深处的废弃监测站内，临时安全屋的应急灯正发出惨白的光芒。

冷月将最后一块生物凝胶敷料贴在纪年后背那片触目惊心的能量灼伤上。他的皮肤下，仿佛有细微的电流仍在不安地窜动，体温高得吓人，昏迷中的眉头紧紧锁着，似乎在抵抗着某种内在的侵蚀。阿塔核心的便携式终端被放在一旁，屏幕黯淡，只显示着一条不断循环的状态：「核心系统深度休眠，重启条件未满足…」

“他怎么样？”林薇薇递过来一杯热水，声音沙哑，她自己的脸色也因之前强行接入数据流而显得苍白。

“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但那股力量的反噬远超想象。”冷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她仔细地擦拭着纪年额头的冷汗，“不仅是身体，他的精神波动也极其混乱。阿塔为了保护他，或者说为了保护自身核心不被那股力量冲垮，选择了强制休眠。”

另一边，蛮牛正粗暴地给那个被他们顺手救回来的灰衣男人注射强心剂和镇静剂的混合药剂。男人腹部被能量射线擦过，伤口焦黑，但更致命的是他似乎吸入过某种神经毒素，意识一直处于半昏迷的谵妄状态。

“喂！醒醒！混蛋！”蛮牛没什么耐心，一巴掌拍在对方完好的脸颊上，“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归一教’是什么东西？‘心之钥’又是什么？”

灰衣男人在药物的刺激和蛮牛的“物理唤醒”下，眼皮剧烈颤动，嘴唇哆嗦着，吐出一些破碎的音节：“…光…回归…混沌…钥匙…门…”

“他在胡言乱语什么？”蛮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伊恩蹲在一旁，小心地检查着从灰衣男人身上搜出的少量物品——一个失效的加密通讯器，几枚不同面额的匿名信用点芯片，还有一枚造型奇特的金属徽章，上面刻着一个被简化的、如同抽象瞳孔般的螺旋图案。

“这个图案……”伊恩拿着徽章，小手有些发抖，“我好像在……在哥哥的秘密笔记里见过类似的……他说这是……‘观测者之眼’……”

“观测者？”林薇薇立刻被吸引过来，接过徽章仔细查看，同时调出数据库进行比对，“没有匹配记录。但这工艺……不像是‘齿轮联盟’那种粗犷风格，更精密，更……古老。”

就在这时，灰衣男人的谵妄变得更加激烈，他猛地挣扎起来，又被蛮牛死死按住。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圆睁，瞳孔深处似乎倒映着某种恐怖的景象，嘶哑地喊道：“…她醒了！…她在看着！…必须…必须在‘门’开启前…找到钥匙…否则…净化…一切归于…”

“净化？”冷月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汇，这与他们之前了解到的、那个主张消除情感的组织理念不谋而合。

“‘归一教’…”纪年不知何时竟微微睁开了眼睛，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但眼神却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清明，“他们追求的‘净化’…是情感的终结…思维的同一…‘钥匙’…是禁忌…”

“纪年！你醒了！”林薇薇惊喜地叫道。

纪年想撑起身体，却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冷月连忙扶住他。他看了一眼旁边状若疯狂的灰衣男人，又看了看那枚徽章，缓缓闭上眼，似乎在回忆和整理脑海中混乱的信息碎片。

“共振器…不仅想抽取‘钥匙’的力量…”他断断续续地说，“它更像一个…信标…一个试图强行插入‘锁孔’的…粗暴工具…他们在害怕…害怕‘门’后面的…东西…”

“门？”蛮牛不解，“什么门？”

纪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阿塔在最后时刻…拦截到一部分指向性信息…目标…不是我们之前认为的‘创生科技’总部…”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冷月和林薇薇：“目标是…‘创生科技’下属第三生物神经研究所…一个名义上已经废弃的…‘摇篮项目’早期实验室。”

空气瞬间凝固。

伊恩哥哥的线索、灰衣男人的呓语、纪年感知到的信息、乃至“缝合手”可能提供的线索，在这一刻，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那个神秘的“摇篮项目”。

“所以，‘归一教’、‘齿轮联盟’，甚至可能还有‘全知之眼’，他们都在找这个‘钥匙’，都是为了这个‘摇篮项目’相关的‘门’？”林薇薇感觉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恐怕是的。”纪年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沉重的肯定，“而我…我们…已经无可避免地站在了风暴眼。”

他再次看向那个逐渐安静下来的灰衣男人，眼神复杂：“他知道的比我们多，但他脑子里的毒素和信息干扰是双重保险。薇薇，能尝试逆向推导他中毒的神经毒素成分吗？也许能找到线索。”

“我试试，但这需要时间和专业设备。”林薇薇面色凝重。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冷月开口，她走到临时安全屋唯一的观察孔前，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排水管道，“旧港区的动静太大，p.S.I.、城市安保部队，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现在一定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在全城搜索我们。这里也不安全。”

蛮牛一拳砸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怎么办？带着这两个累赘，”他指了指纪年和灰衣男人，“我们能去哪？‘心轨小筑’肯定被盯死了！”

纪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一个极其重要的决定。他的目光扫过同伴们——伤痕累累但意志坚定的蛮牛，专业冷静却难掩忧色的冷月，聪明可靠却已透支精神的林薇薇，还有眼神中混合着恐惧与希望的伊恩。

他们是一个临时拼凑起来的团队，因为各种原因被卷入了这场远超他们想象的漩涡。继续前进，可能是万丈深渊。但此刻退缩，同样死路一条，而且将永远活在未知的恐惧和追杀之中。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

“我们去‘锈带区’。”纪年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是躲藏，而是主动出击。”

“去找‘缝合手’？”林薇薇问。

“对。”纪年点头，“他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可能破解‘情感萎缩症’和‘摇篮项目’关联的钥匙。而且，锈带区鱼龙混杂，规则与外界不同，反而是最好的藏身之处。我们需要他的知识，也需要借助那里的混乱来摆脱追踪。”

他顿了顿，看向冷月：“但在这之前，我们需要一个‘投名状’，或者说，一个能让‘缝合手’愿意与我们交谈的‘筹码’。”

冷月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个废弃的第三生物神经研究所？”

“没错。”纪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既然所有人都盯着那里，与其被动等待，不如我们抢先一步。在去找‘缝合手’之前，我们要先潜入那个实验室，拿到里面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那都将是我们与‘缝合手’，乃至与这座城市其他黑暗面谈判的资本。”

这个决定大胆而疯狂。在团队核心战力重伤、智能助手休眠、被全城追捕的情况下，主动潜入一个被多方势力觊觎的危险实验室。

蛮牛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露出一个混杂着痛苦和兴奋的笑容：“妈的，听起来够劲！总比在这里憋屈死强！”

林薇薇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我会尽快分析毒素，并设法搞到那个实验室可能的结构图。”

伊恩也用力握紧了小拳头。

冷月看着纪年，没有反对。她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破局的方法。她走到纪年身边，低声问：“你的身体，能撑住吗？”

纪年迎上她的目光，嘴角扯出一个微弱的、却无比坚定的弧度：“必须撑住。”

面对绝境，团队决定不再被动躲藏，而是主动出击。他们将带着重伤的纪年和俘虏的灰衣人，深入最混乱的锈带区，寻找黑市医生“缝合手”。而在此之前，他们必须完成一个更为危险的任务——抢先潜入风暴中心的“摇篮项目”废弃实验室，夺取关键的“筹码”。

而这个决定将彻底改变他们的命运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