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世崇祯，权谋拯救大明 第15章 三王杀四贝勒

崇祯看着众臣已经被他的论持久战所折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更加神秘：而若论和，朕亦有一策。

听到这个字，原本还在回味持久战策略的众臣立刻回过神来。朝廷之内完全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连那些原本低着头的官员，也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生怕错过什么。

崇祯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辽东：诸位爱卿可知，后金有四大贝勒共治之说？

臣知道。王之臣立刻答道，作为蓟辽督师，他对后金的情况自然颇为了解，老奴努尔哈赤死后，原本未明确指定继承人。四大贝勒——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共同执政，最后皇太极凭借手腕和势力，得到最多支持，成了后金的新汗。

但是，他顿了顿，据毛文龙的密报，后金内部矛盾重重。四大贝勒各有各的势力，各有各的心思，表面上服从皇太极，实则暗流涌动。

正是。崇祯赞许地点点头，爱卿说得好。他们之间原本就有嫌隙，之所以能勉强拧成一股绳，全因共同面对我大明这个巨大的外敌。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众臣：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如果外部压力消失，或者说有了其他选择，他们必然会爆发内乱。

内阁大学士袁可立隐隐猜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陛下的意思是，要挑拨离间？

不仅是挑拨离间。崇祯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他在地图上指着辽东广袤的土地：辽东广阔，内部更有着无数势力。建州女真、海西女真、蒙古各部，原本各自为政，互相攻伐，都是被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用武力强行整合在一起的。

这种整合，并不牢固。崇祯一字一句地说，如果四大贝勒内部生乱，整个后金都可能土崩瓦解！那些被他们征服的部族，也会趁机反叛。

届时，他的眼中闪过精光，大明才可以从中拉拢分化，各个击破，掌握真正的主动权！

众臣听得入神，纷纷点头。这确实是高明的策略——以夷制夷，分而治之，这是历代中原王朝对付草原民族的惯用手段。

因此，崇祯走回御阶，声音变得更加坚定，一字一句地说，朕决意——给建虏封王！

给建虏封王？众臣一愣。

允许他们裂土称王！崇祯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大殿内炸响。

什么？！

这......

陛下三思啊！

满朝文武瞬间炸了锅，议论声如同山洪爆发。有人震惊，有人困惑，有人焦急，还有人脸色大变。

陛下，这......这不是割地求和、丧权辱国吗？有官员忍不住喊道。

祖宗基业，怎能拱手让人？

陛下，辽东乃是我大明疆土，岂能封给建虏为王？

此例一开，后患无穷啊！

崇祯面对汹涌的质疑，神色不变，只是冷冷地说：若有骂名，朕一力承担。若被后世史书指为昏君，朕也认了。

可是陛下，礼部尚书来宗道站出来，神色焦急，我大明立国以来，从未封过王啊！这是坏了祖宗规矩！

崇祯反问：朝鲜王是如何封的？顺义王又是如何封的？

来宗道一愣：那、那是外蕃，是藩属......

辽东现在难道不是外蕃？崇祯冷笑，声音里透着几分自嘲，名义上是我大明疆土，实际上我大明控制得了吗？连一寸土地都拿不回来，还在这里谈什么祖宗疆土

他环视众人，声音变得凌厉：谁愿意去把辽东夺回来，朕全力支持！拨给你十万大军，百万两军饷。拿不回来，就别在这里说那些空话、大话、漂亮话！

众臣被噎得哑口无言。是啊，嘴上说得再好听有什么用？辽东已经沦陷这么多年了，谁敢说能夺回来？

内阁阁老李国普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说：陛下，就算我朝愿意封王，恐怕后金也未必接受啊。

何以见得？崇祯问。

他们已经称帝建国，皇太极自称天聪汗，建立了后金政权，实际上等于是独立称帝了。李国普分析道，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会在乎大明封的一个王爵？难道要他降格，从变成？

众人也是交头接耳，觉得李国普说得有道理。后金都已经称帝了，怎么可能还稀罕大明的一个王位？

崇祯的嘴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透着几分诡谲：朕不仅要封王......

他伸手下压，示意众人安静。身边的太监王承恩赶紧高声喊道：肃静！都肃静！听陛下说完！

待大殿重归安静，崇祯才继续说，一字一句，如同敲击金石：

朕意——

封代善为辽东王！

封莽古尔泰为辽北王！

封皇太极为辽南王！

每说一个封号，殿内的气氛就凝重一分。

朕要封的，是三个王，而不是一个王。崇祯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

刹那间，满朝文武愣住了。

片刻后，更加剧烈的震惊和喧哗爆发出来：

三个王？

陛下这是何意？

分而治之？

妙啊！此计甚妙！

有聪明的大臣已经迅速反应过来了，眼中露出惊叹和佩服的神色。他们明白了皇帝的用意——这不是简单的封王，而是一个阴险毒辣的阳谋！

兵部尚书阎鸣泰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拱手道：陛下此计甚妙！简直是神来之笔！

何以见得？崇祯明知故问。

若是后金只有一个王，那他们还是铁板一块。阎鸣泰快速分析道，但若是分为三个王，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他们之间的矛盾会立刻激化，都会想着独霸辽东，自然就要相互倾轧。

正是。崇祯点头。

可是陛下，户部侍郎毕自严提出疑问，后金四大贝勒，还有一个阿敏没有封王啊。这是为何？

崇祯笑了，那笑容让人心底发寒：诸位爱卿可听说过二桃杀三士的典故？

众人点头。这是《晏子春秋》中记载的着名故事：齐国有三个勇士，力大无穷，骄横跋扈。晏子献计给齐景公，用两个桃子赐给他们，让他们按功劳大小分配。结果三人互不相让，争执不下，互相残杀。

臣明白了！李国普恍然大悟，陛下这是三王杀四贝勒

正是。崇祯赞许地看着他，阿敏只是努尔哈赤的侄子，虽然也是四大贝勒之一，但地位本就比其他三个贝勒略低一些。

他分析道：代善是努尔哈赤的嫡次子，现在是老大；莽古尔泰和皇太极都是努尔哈赤的亲生儿子。而阿敏只是侄子，论亲疏关系，本就差了一层。

现在，崇祯的声音变得更加阴冷，其他三人都封了王，各自有了自己的疆域和爵位。唯独阿敏什么都没有，他心里能平衡吗？

他会想什么？崇祯自问自答，凭什么他们都是王，我什么都不是？凭什么他们有自己的地盘，我只能寄人篱下？凭什么？

他与其他三个贝勒的矛盾，必然会更大！崇祯一拍手，甚至会不惜一切代价，想要从他们手中夺取一个王位！

众臣听得心惊肉跳。这招实在是太毒了——不仅挑拨了四大贝勒之间的关系，还特意漏掉一个阿敏，制造更大的矛盾。

陛下高明！

陛下神机妙算，诸葛再世啊！

简直是......简直是......有人想赞美，却一时间想不出合适的词语。

内阁大学士李国普虽然佩服这个策略，但还是有疑虑：陛下，臣还是担心，皇太极不是傻子。他已经自称天聪汗，等于是皇帝了，现在让他降格成王，他怎么可能接受这个条件？

而且，就算代善和莽古尔泰想接受，皇太极也会强力阻止啊。

崇祯笑道，那笑容里透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爱卿说得对，皇太极肯定不愿意接受。

那陛下这......李国普困惑了。

但是，崇祯话锋一转，无论他接受不接受，只要这封王的诏书和印信送到，怀疑的种子就已经在他们心中埋下了。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在辽东几个地方点了点：皇太极肯定不愿意，但是——代善愿不愿意？莽古尔泰愿不愿意？

代善本就是所有贝勒里的老大，现在是嫡长子，按理说应该由他继承汗位。崇祯分析道，当年努尔哈赤死后，代善本有机会成为新汗，但他犹豫了，最终让皇太极抢了先机。

这些年来，他真的心甘情愿屈居皇太极之下？真的没有一点不甘心？

莽古尔泰呢？崇祯继续说，他原本也有希望成为后金之主，只是因为杀母的污点，失去了竞争的资格。但这不代表他没有野心啊。

他难道不想与皇太极平起平坐？难道不想堂堂正正地拥有自己的疆土和权力？

阿敏更不用说了，崇祯冷笑，他本来就对皇太极不满，觉得自己被压制了。现在连王爵都没捞到，其他三人都有了封号和疆域，他心里能不怨恨？能不嫉妒？

崇祯转过身，面对众臣：即便他们最后不接受大明的封王，但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他们会想：如果我接受了，我就是辽东王、辽北王、辽南王，有自己的疆域，可以独立自主。我为什么要继续听命于皇太极？

他们之间必定会互生嫌隙，互相猜忌。崇祯一字一句地说，即便最后都拒绝了，这裂痕也已经出现了。他们会怀疑对方：代善是不是想当辽东王？莽古尔泰是不是动心了？阿敏会不会背叛我们？

这种怀疑一旦出现，就像毒药一样，会慢慢腐蚀他们之间的信任。

众臣越听越佩服，越听越觉得这一招实在是毒辣至极。这哪里是封王？这分明是在后金内部埋下一颗定时炸弹！

陛下此计，堪称神鬼莫测！

妙！实在是妙！

臣等佩服！

崇祯挥手示意安静，然后对礼部尚书吩咐道：让礼部立刻铸造三枚王印，配上诏书、王服，一应俱全。

然后，他冷笑，直接派使者给后金送去。就大大方方地送，不要遮遮掩掩。

臣遵旨。礼部尚书躬身应道。

此乃阳谋。崇祯解释道，朕不在乎他们能不能识破这个计谋，也不在乎他们接受不接受这封王。只要送到，目的就达到了。

因为，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