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彦舟忙着推广定狂散,连轴转得眼底染了淡淡的青黑时,安抚使府的暖阁内,阿璃已沏好一盏温热的茯茶,静候他归来。
门轴轻响,柳彦舟风尘仆仆地踏入,衣摆还沾着塞外的沙尘与药草气息。
阿璃立刻起身迎上前,自然地伸手替他解下沉重的外袍,指尖不经意触到他微凉的手腕,眉梢微微一蹙:“彦舟,辛苦了。”
她将温茶递到他手中,目光落在他布满红血丝的眼上,既有赞许,更有掩不住的心疼,“定狂散救了无数性命,民心渐稳,你立了大功。只是……”
她话锋一转,却伸手轻轻覆在他握着茶盏的手背上,掌心的暖意透过瓷杯传来,“眼前的危机虽解,幕后黑手不除,始终是心腹大患。我们必须揪出他们,才能让西域真正太平。”
柳彦舟饮下一口热茶,暖意顺着喉咙淌进心底,连日的疲惫消散了大半。
他反手握住阿璃的手,指腹摩挲着她微凉的指尖,点头道:“阿璃说得是。夜枭那边,查到什么线索了?”
“有一些眉目,却还不够深入。”阿璃挨着他坐下,另一只手轻轻替他揉着酸胀的太阳穴,语气带着几分沉吟,“墨羽查到沙狐商队与巴特尔暗中勾结,但商队的核心成员、货物来源,还有他们背后真正的支持者,都藏得极深。那个‘胡先生’行事谨慎,护卫如林,夜枭的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她停下按摩的动作,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望着柳彦舟,眼底忽然闪过一丝狡黠,像极了从前两人私下打趣时的模样:“我想,让你亲自去会一会这个‘胡先生’。”
“我?”柳彦舟微微一怔,随即失笑,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我只是个医者,不懂经商的弯弯绕绕,怎么能接近他这样的人物?”
“这正是你的优势呀。”阿璃被他刮得鼻尖微痒,轻笑出声,顺势往他肩头靠了靠,声音柔而坚定,“知夫莫若妻,你精通药性,西域的奇花异草没有你不认得的。沙狐商队不光卖粮食兵器,也做药材生意——你伪装成中原而来的大药商,以收购珍稀药材为名,正好能接近他。”
柳彦舟恍然大悟,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得更稳些,眼底满是赞叹:“原来殿下贤妻是想让我卧底?这主意妙是妙,可我这性子,能瞒得过老谋深算的‘胡先生’吗?”
“你呀,只是不爱算计,并非不会。”阿璃仰头望着他,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胸膛,“论心思缜密,你不输任何人。墨羽会派夜枭的人伪装成你的伙计护卫,暗中护你周全。你只需取得‘胡先生’的信任,查清他们勾结的证据,还有背后是否有其他势力撑腰就好。”
柳彦舟低头看着怀中巧笑倩兮的妻子,她的发丝蹭过他的脖颈,带着淡淡的兰芷香气。
他沉思片刻,心中已有了决断——为了她,为了西域的安宁,此行纵使凶险,他也义不容辞。
“好,我答应。”他沉声道,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不过,我得有个像样的身份才是。”
“放心,我怎么舍得让我的夫君吃亏?”阿璃笑着从案上取过一份早已备好的身份文书,递到他手中,指尖划过他的掌心,带着几分俏皮,“你对外就称柳仁矩,汴京宝芝林药行的东家,家底殷实。此番西来,是为了收购天山雪莲、狼毒花这类珍稀药材,还有……”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身子贴得更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加重了语气:“一些能让人产生特殊反应的奇草。”
柳彦舟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她的用意。
阿璃见他领会,眼底笑意更深,抬手替他理了理衣领:“墨羽查到,沙狐商队私下里做禁药生意,你这样的‘大客户’,他们定然不会放过。”
柳彦舟仔细翻看文书,每一处细节都考虑得周全妥帖,心中对阿璃的缜密愈发佩服。
他放下文书,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而郑重:“贤妻思虑周全,愚夫实在佩服。有你在,我便无所畏惧。”
阿璃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心中安定无比。
她抬手环住他的腰,轻声叮嘱:“事不宜迟,你尽快歇息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记住,务必小心,安全第一。若是遇到危险,立刻发信号,墨羽会带人接应你。”
“我明白。”柳彦舟松开她,指尖轻轻拭去她眼角不自觉泛起的湿意,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缠绵的吻,“等我查明真相,定早日归来,与你团聚。”
阿璃用力点头,强忍着不舍,挤出一个笑容:“我等你回来,再给你沏最暖的茶。”
接下来的一天,柳彦舟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
他换上了一身华贵的丝绸长袍,头戴玉冠,腰间挂着玉佩,手上戴着玉扳指,完全一副中原豪商的打扮。
夜枭的队员也纷纷换上伙计和护卫的服装,时刻跟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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