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玄元古墓的路藏在长安城外的乱葬岗后,枯枝在风中摇曳如鬼爪,脚下的泥土裹着腐叶,每走一步都陷进半指深的泥泞。
柳彦舟走在最前,手中握着母亲留下的药箱——自朱雀街一战后,他总觉得这药箱里藏着未解开的秘密,此刻箱底暗格的青梅双鱼佩正微微发烫,仿佛在指引方向。
药老拄着拐杖跟在身后,时不时停下脚步,用指尖拂过路边的石碑,那些刻着玄元教图腾的残碑,是他年轻时与柳彦舟父亲柳文敬一同标记的,如今却成了通往决战的路标。
“再往前走三里,就是古墓入口了。”药老突然停下,从怀中掏出一块磨损的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与柳彦舟玉佩相似的双鱼纹,“这是你父亲当年给我的‘护脉令’,药王脉正统传人才能持有。当年若不是我没能及时赶到,他也不会……”话到嘴边,药老突然哽咽,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
柳彦舟心中一震,停下脚步转身:“药老,您认识我父亲?”
他从未听父母提起过药老,只在母亲手札里看到“药兄”二字,当时以为是普通医友,如今看来绝非寻常交情。
药老摩挲着青铜令牌,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岁月的厚重:“何止认识。你父亲柳文敬,是药王脉近百年最天赋异禀的传人,二十岁就精通《百草玄纲》的大半医术,本应继承教主之位。可当时玄元教早已分裂,毒心堂的李嵩父亲李奎勾结烈日枷锁,想夺走《百草玄纲》炼制邪术,你父亲为了保护医典,只能带着你母亲逃离总坛。”
阿璃扶着柳彦舟的胳膊,轻声道:“原来你父母当年不是‘失踪’,是被迫逃亡。”
她想起柳彦舟曾说过,父母对家族过往讳莫如深,如今终于明白那份隐瞒背后的沉重。
“逃亡只是开始。”药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母亲木婉儿,本是玄元教‘清莲脉’的弟子,清莲脉专研解毒之术,与药王脉世代交好。她为了帮你父亲保护医典,不惜与家族决裂,两人在西域隐居多年,本想就此安稳度日,可李奎并未放过他们——他知道你父亲是启动九转还魂阵的关键祭品,必须抓到他。”
柳彦舟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药箱,指节发白:“所以……我父亲柳文敬当年的弃医从政‘神秘蒸发’,其实是被李奎追杀?”
他想起母亲手札末尾的“柳家大劫”,想起父亲在冯冀逼迫下的无奈,原来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都指向一场跨越二十年的阴谋。
药老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是柳文敬的字迹,笔画遒劲却带着仓促:“这是你父亲当年赴北境监察时,通过镇北王手转给我的最后一封信,上面写着‘李贼欲用吾子血脉,吾夫妇必护之’。后来我才知道,他为了让你远离纷争,故意制造举家失踪的假象,他迫于无奈弃医从政,与你父亲分开,其实是带着你母亲引开李奎的追兵,最后……”
药老顿了顿,声音更低,“最后你母亲为了毁掉李奎手中的玄元晶碎片,与李奎同归于尽,只留下你被忠仆送归柳家……。”
“同归于尽……”柳彦舟喃喃重复,心脏像被重锤击中,那些年对自幼失母“抛弃”的疑惑,此刻都化作刻骨的心疼。
他打开药箱暗格,取出母亲的手札,翻到最后一页,那行“吾儿彦舟亲启”的字迹旁,竟藏着一道细微的血痕,想必是母亲写下绝笔时,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伴随着诡异的铃铛响——是烈日枷锁的幽冥卫!
药老脸色一变,将信纸塞回柳彦舟手中:“快走!达玛亲王肯定派人提前守住了古墓入口,我们得赶在他们启动阵法前进去!”
三人加快脚步,穿过一片枯树林,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土坑,坑底隐约可见青黑色的石门,正是玄元古墓的入口。
石门上刻着完整的九转还魂阵图腾,中央的凹槽正好能容纳黑玉髓与玄元晶,周围的石台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祭粉,显然有人已经提前来过。
“他们已经布置好了阵法,就等月圆之夜启动。”阿璃握紧铁杖,目光扫过石门两侧,那里藏着十数名幽冥卫,手中的长刀在阴影中泛着冷光,“看来达玛亲王算准我们会来,设了埋伏。”
柳彦舟将药箱交给阿璃,摸出怀中的破邪针:“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们趁机打开石门。我母亲既然留下过标记,肯定有破解阵法的方法,说不定就在古墓里。”
他想起母亲手札里的一句话:“玄元古墓藏生机,双鱼合璧破邪阵”,或许青梅双鱼佩,就是打开生机之门的钥匙。
“小心!”阿璃拉住他的手,眼中满是担忧,“幽冥卫的刀淬了腐骨涎,别被伤到。”
柳彦舟点头,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出土坑,手中银针直射向幽冥卫。
幽冥卫立刻围了上来,长刀如林般劈向他。
柳彦舟借着药王脉的流云步,在刀光中穿梭,同时不断射出破邪针,精准地击中幽冥卫的脖颈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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