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南洋 第172章 金陵3

12月8日，金陵的雪势更大了，鹅毛般的雪花漫天飞舞，覆盖了阵地上的战壕与掩体，也掩盖了昨日战斗留下的血迹与弹痕。但这洁白的雪花并未带来和平，反而让战场的氛围更加肃杀。日军在昨日的进攻中遭受重创，却并未退缩，松井石根调整部署，将进攻重点转向金陵城的城门，试图从光华门、中华门、中山门等关键节点突破城防。

清晨七点，日军华中航空兵团的百余架战机率先升空，对金陵城的城门及周边阵地进行狂轰滥炸。光华门、中华门、中山门等区域成为轰炸重点，炮弹密集地落在城墙上，城墙砖石飞溅，烟尘弥漫，古老的城门在炮火中摇摇欲坠。

楚强的指挥所里，电话铃声不断，各友军师长的求援电话接踵而至。“楚军长，光华门遭日军猛烈轰炸，城墙多处坍塌，日军地面部队正在集结，请求炮火支援！”第87师师长沈发藻的声音在电话里带着焦急，背景音是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楚军长，中华门也遭到轰炸，日军第六师团的主力正在城外集结，预计很快就会发起进攻，我部弹药不足，请求支援！”第88师师长孙元良的语气同样紧迫。

楚强握着电话，目光扫过地图上被红圈标注的城门位置，沉声道：“沈师长、孙师长，你们坚守阵地，加强炮团立即对日军集结区域实施打击，第四旅作为机动部队，随时准备驰援各城门。”

放下电话，楚强立刻对作战科科长周明下令：“命令加强炮团，分批次对光华门、中华门外围日军集结区进行饱和打击，优先摧毁日军炮兵阵地与坦克集群；防空团全力拦截日军战机，掩护城门阵地；各师与友军保持密切通讯，一旦城门告急，立即增援。”

幕府山、狮子山的炮阵地立刻忙碌起来，观测手顶着风雪，用炮队镜锁定日军集结区域的坐标，参谋们通过弹道计算器快速修正参数。“光华门方向，日军炮兵阵地，坐标北纬32°02′，东经118°47′，急速射！”陈大雷的命令通过电台传遍各炮位，十八门120mm榴弹炮同时轰鸣，炮弹穿透风雪，呼啸着飞向目标区域。

爆炸声在光华门外响起，日军的炮兵阵地被直接命中，数门野炮被炸成废铁，弹药箱殉爆引发连环爆炸，烟尘与火光冲天而起。正在集结的日军步兵集群也遭到炮火覆盖，士兵们在爆炸中纷纷倒下，进攻节奏被彻底打乱。

沈发藻在光华门城楼上看到日军阵地陷入混乱，松了一口气。第87师驻守的光华门是金陵城东的重要门户，城门由两道瓮城组成，本是防御天险，但经过日军战机的狂轰滥炸，外侧瓮城的城墙已坍塌近十米，城门也被炸毁大半，防御工事遭到严重破坏。

“兄弟们，抓紧时间抢修工事，用沙袋填补城墙缺口！”沈发藻下令，第87师的士兵们冒着零星的炮火，搬运沙袋封堵缺口，有的士兵则在城墙上架设重机枪，准备迎接日军的地面进攻。新编二十八军第一师第一旅的一个团早已在此协同防守，团长带着士兵们将兴南支援的反坦克炮部署在瓮城内部，瞄准城外的开阔地。

上午九点，日军第十八师团的地面部队在十余辆九七式坦克掩护下，向光华门发起冲锋。日军步兵端着三八式步枪，踩着厚厚的积雪，密密麻麻地冲向城门，坦克炮不断轰击城墙缺口，试图扩大突破口。

“开火！”沈发藻一声令下，城墙上的重机枪、半自动步枪同时开火，子弹如雨点般射向日军。新编二十八军的反坦克炮也发起攻击，瞄准日军坦克的履带与炮塔连接处，一发发炮弹命中目标，三辆日军坦克瞬间瘫痪在雪地里。

日军步兵在炮火掩护下，冲到城墙缺口处，试图攀爬进城。第87师的士兵们用手榴弹、石块向日军投掷，有的甚至端起刺刀，与爬上城墙的日军展开白刃战。雪花被鲜血染红，城墙上的士兵们一个个倒下，但又有更多的士兵顶了上来，用身体挡住缺口。

“军长，光华门日军攻势凶猛，缺口有扩大趋势，请求增援！”沈发藻的求援电话再次打来。

楚强立刻下令：“第四旅一部驰援光华门，务必守住缺口！”第四旅的一个营接到命令后，乘坐卡车疾驰而至，士兵们跳下卡车，立刻投入战斗，用密集的火力将日军逼退，随后与城墙上的守军一起，用沙袋与水泥快速修补城墙缺口。

与此同时，中华门方向的战斗也已打响。日军第六师团师团长稻叶四郎亲自指挥，集中了两个步兵联队、一个坦克大队，向中华门发起猛攻。孙元良的第88师与新编二十八军第三师协同防守此处，第三师的“雄狮”III型坦克沿雨花台一线展开，105毫米榴弹炮营在瓮城内部形成交叉火力，防御体系相对稳固。

日军的炮火首先覆盖了中华门外的反坦克壕与铁丝网，试图为坦克集群开辟通道。但第三师的炮兵营立刻发起反击，105毫米榴弹炮对日军炮兵阵地实施反制，双方炮火交织，爆炸声震耳欲聋。

“日军坦克集群向反坦克壕逼近，请求炮火支援！”第三师的一名营长在电台里汇报。徐涛立刻下令：“坦克营出击，协同炮兵营打击日军坦克！”二十四辆“雄狮”III型坦克轰鸣着驶出阵地，与日军坦克展开正面交锋，105毫米主炮威力十足，接连击毁五辆日军坦克，其余日军坦克被迫后撤。

日军步兵不甘心失败，分成多个小队，从不同方向冲向中华门。第三师与第88师的士兵们协同作战，城墙上的重机枪、地面的坦克火力、瓮城的迫击炮形成立体防御网，日军步兵纷纷倒在冲锋的路上。孙元良看着新编二十八军精良的装备与顽强的战斗力，感慨道：“有楚军长的部队协同，中华门可保无虞！”

中山门方向，日军第十三师团的一部向城门发起进攻。驻守此处的是第51师的一个团与新编二十八军第一师的部分兵力。中山门城墙高大厚实，经过加固后防御能力较强，日军的多次冲锋都被守军击退。但日军并未放弃，不断增派兵力，试图从侧翼迂回突破。

第一师师长楚德接到报告后，立刻派出一个营的兵力，协同第51师的部队，在中山门侧翼构筑临时防御阵地。士兵们挖掘战壕、设置障碍，与正面守军形成呼应，成功遏制了日军的迂回企图。

战斗持续到中午，各城门的日军进攻均遭到重创，但守军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光华门方向，第87师伤亡八百余人，新编二十八军第四旅驰援部队伤亡两百余人；中华门方向，第88师伤亡五百余人，第三师伤亡三百余人；中山门方向，第51师伤亡四百余人，第一师伤亡一百余人。日军在各城门累计伤亡达两千余人，却未能突破任何一道城门防线。

中午时分，日军暂时停止进攻，调整部署。楚强抓住机会，下令各部队抓紧时间休整、补充弹药与物资。后勤科的运输车队冒着风雪，将弹药、粮食、药品送往各城门阵地，医疗营的医护人员也赶到前线，为受伤的士兵进行救治。

中华门的临时救护点里，医护人员们忙碌着为伤员换药、包扎。第88师的一名士兵腿部被弹片击中，伤口已经化脓，医护人员用磺胺粉为他消毒，然后进行缝合。“谢谢你，医生。”士兵感激地说，“有了这些药，我很快就能重返战场，继续杀鬼子！”

医护人员笑了笑：“好好养伤，前线需要你们，但你们也要保重自己。”

下午两点，日军调整部署后，再次发起进攻。这次日军改变战术，集中兵力主攻光华门与中华门，试图在这两处打开突破口。光华门方向，日军第十八师团增派了一个步兵联队与五辆坦克，向城墙缺口发起猛烈冲锋。沈发藻下令预备队顶上去，与日军展开殊死搏斗。

城墙上的战斗异常惨烈，士兵们与日军展开白刃战，刺刀碰撞声、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新编二十八军的一名士兵被三名日军包围，他毫不畏惧，端起半自动步枪，接连击毙两名日军，却被第三名日军的刺刀刺中腹部。他忍着剧痛，拉响随身携带的手榴弹，与日军同归于尽。

“为战友报仇！”士兵们怒吼着，发起了更为猛烈的反击。第四旅的增援部队再次投入战斗，用密集的火力将日军逼退。到下午四点，光华门的日军进攻再次被击退，但城墙缺口处已堆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鲜血浸透了积雪，在城墙上结成了暗红色的冰。

中华门方向，日军第六师团的坦克集群再次发起冲锋，试图突破反坦克壕。第三师的反坦克炮与火箭筒同时开火，日军坦克一辆接一辆地被击毁，但仍有部分坦克突破了障碍，冲向城门。徐涛下令：“反坦克小组，近距离攻击！”

几名士兵扛起反坦克火箭筒，隐蔽在城门两侧的掩体后，待日军坦克靠近后，突然开火。火箭弹命中坦克的侧面装甲，坦克冒出滚滚浓烟，停止了移动。但就在这时，一名日军士兵身上绑着炸药包，冲向城门，试图炸毁城门。第88师的一名班长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将日军士兵扑倒在地，手榴弹爆炸，两人同时壮烈牺牲。

傍晚六点，日军在付出巨大伤亡后，被迫停止进攻。这一天的城门攻防战，新编二十八军与友军协同作战，成功守住了各城门防线，但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截至当晚，新编二十八军伤亡达八百余人，友军伤亡累计达两千余人。日军伤亡达三千余人，却未能突破任何一道城门，进攻再次受挫。

12月9日，南京的风雪终于停歇，但天空依旧阴沉，寒风刺骨。清晨七点，一架日军飞机低空掠过金陵城上空，投下了无数传单，上面印着松井石根的最后通牒：“南京守军将士，你们已陷入绝境，若在24小时内投降，可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否则，日军将对南京城实施毁灭性打击，玉石俱焚！”

传单飘落在金陵城的大街小巷，落在守军的阵地与百姓的屋顶上。但这最后通牒并未吓倒守城的将士与百姓，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斗志。金陵卫戍区司令长官唐生智立刻发表声明，拒绝日军的最后通牒，下令各部队坚决抵抗，与金陵城共存亡。

楚强的指挥所里，唐生智的命令通过电台传遍各部队。楚强看着手中的传单，冷笑一声：“小鬼子想让我们投降，简直是白日做梦！命令各部队，加强防御，做好战斗准备，让小鬼子尝尝我们的厉害！”

上午八点，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见劝降无效，下令对金陵城发起更为猛烈的总攻。六个师团的兵力同时向南京外围阵地与城门发起进攻，飞机、坦克、大炮齐上阵，炮火密集地落在守军阵地上，爆炸声震天动地，烟尘弥漫，南京城陷入一片火海。

淳化镇方向，日军第十八师团集中了四个步兵联队、两个坦克大队、一个炮兵联队，向淳化镇发起总攻。第51师与第58师的士兵们依托残破的工事，顽强抵抗。日军的坦克集群在炮火掩护下，向镇内冲锋，步兵则紧随其后，逐街逐屋地争夺。

王耀武亲自到前线指挥作战，他拿着一把手枪，站在镇中心的十字路口，大喊：“兄弟们，死守淳化镇，绝不后退！我们身后就是南京城，我们退了，南京城就危险了！”

士兵们深受鼓舞，纷纷端起步枪，向日军射击。新编二十八军的加强炮团再次提供炮火支援，炮弹落在日军的集结区域，炸起巨大的烟尘，日军的进攻节奏被打乱。但日军的兵力实在太多，不断向镇内推进，第51师与第58师的伤亡越来越大。

“军长，淳化镇防线即将崩溃，我们的兵力已经耗尽，请求紧急支援！”王耀武的求援电报带着绝望。

楚强深知淳化镇的重要性，一旦淳化镇失守，金陵东南的门户就会被打开，日军可直接进攻光华门。他毫不犹豫：“命令第四旅主力、装甲团一部驰援淳化镇，务必守住淳化镇！”

第二师第四旅与装甲团接到命令后，立刻集结出发。三十辆“雄狮”II型坦克、三十六辆“雨林豹”装甲车轰鸣着驶出阵地，步兵们乘坐卡车紧随其后，向淳化镇疾驰。日军的侦察机发现了援军，派出战机进行空袭，但防空团的高射炮与高射机枪立刻开火，击落了三架日军战机，其余敌机仓皇逃窜。

中午十二点，援军抵达淳化镇外围。此时，日军已占领淳化镇的大部分区域，第51师与第58师的士兵们被压缩在镇西南的一小块区域，顽强抵抗。“装甲团正面冲击，第四旅步兵两翼迂回，分割日军！”李锐下令。

“雄狮”II型坦克的75mm主炮威力巨大，一发炮弹就能击毁一辆日军坦克，日军的坦克集群在装甲团的冲击下，纷纷被击毁或后撤。步兵们在坦克的掩护下，向日军发起冲锋，兴南半自动步枪的密集火力打得日军措手不及。第51师与第58师的士兵们看到援军赶到，士气大振，也发起反击，日军腹背受敌，阵脚大乱。

激战中，装甲团的一辆“雄狮”II型坦克被日军的反坦克炮击中履带，瘫痪在原地。坦克乘员们没有退缩，而是打开舱门，用车载机枪向日军射击，直到弹药耗尽，壮烈牺牲。

到下午三点，日军第十八师团的进攻被击退，淳化镇防线重新稳固。此次战斗，第51师伤亡两千余人，第58师伤亡一千五百余人，第四旅伤亡八百余人，装甲团伤亡两百余人，共歼灭日军四千余人，击毁日军坦克十五辆。但第51师与第58师已元气大伤，被迫撤到后方休整，淳化镇的防御任务由第四旅与装甲团接手。

与此同时，江宁、句容、栖霞山等方向的战斗也在激烈进行。日军第十三师团猛攻江宁，第二师第三旅与第51师的警戒部队顽强抵抗，伤亡达一千余人，歼灭日军一千五百余人；日军第六师团进攻句容，第41师与第一师第二旅协同作战，伤亡一千余人，歼灭日军两千余人；日军第一一四师团进攻栖霞山，第41师、第48师依托山地地形，顽强抵抗，伤亡八百余人，歼灭日军一千余人。

城门方向，日军的进攻也异常猛烈。光华门方向，日军第十八师团的一部与第六师团的一部协同，向光华门发起猛攻。沈发藻的第87师与新编二十八军第一师的部分兵力顽强抵抗，城墙上的战斗异常惨烈，双方士兵展开白刃战，尸体堆满了城墙缺口。

中华门方向，日军第六师团的主力在稻叶四郎的指挥下，向中华门发起总攻。孙元良的第88师与徐涛的第三师协同作战，“雄狮”III型坦克与105毫米榴弹炮发挥了巨大作用，日军的多次进攻都被击退，但守军也伤亡惨重。

中山门方向，日军第十三师团的一部与第九师团的一部协同，向中山门发起进攻。第51师的一个团与第一师的部分兵力顽强抵抗，日军的进攻被击退，守军伤亡五百余人，歼灭日军八百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