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南洋 第170章 金陵1

也许是时光的维力，新编二十八军在沪海和杭州湾大战歼灭十万倭奴军，但历史的进程依旧。1937年12月5日，金陵城郊的寒风裹挟着碎雪，刮过光秃秃的树梢，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沪宁公路沿线的田野里，枯黄的野草被冻得僵硬，踩上去脆响连片，远处的村庄烟囱里升起寥寥炊烟，却被低空的阴霾压得沉沉的，透着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压抑。新编第二十八军军长楚强站在句容县城的临时指挥所里，手中紧握着一份刚收到的敌情通报，眉头拧成了深深的川字。

指挥所是一间临时征用的民房，泥土地面扫得干净，墙壁上密密麻麻挂满了南京及周边地区的军事地图，红、蓝两色铅笔标注的箭头与番号交错纵横，像是一张即将收紧的网。几名参谋正用比例尺测量着距离，笔尖在地图上快速滑动，低声讨论的声音被炭火盆里木炭燃烧的噼啪声掩盖。寒意从门缝里钻进来，让每个人的鼻尖都泛着红，这不仅是冬日的酷寒，更是大战将至的凝重。

“军长，情报核实，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已下达进攻金陵的命令。”情报科科长赵志远率先开口，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凝重，“目前集结在金陵外围的日军共计六个师团，约十二万人。其中重新组建第六师团新任师团长稻叶四郎率部沿沪宁公路西进，先锋已抵句容以东二十公里；第十三师团在荻洲立兵指挥下正向江宁方向推进；重新组建第十八师团和第一一四师团已在常州、无锡完成集结，正向指定区域移动。另外，日军华中航空兵团的百余架战机部署在上海、杭州机场，预计会配合地面部队实施空袭。”

楚强的目光落在地图上金陵城的轮廓上，手指缓缓划过下关、紫金山、光华门等关键地点，指尖掠过“中华门”时微微停顿。新编第二十八军经过重新补给与新老兵轮换，此刻已齐装满员，总兵力达五万六千余人。军部直属的7000人部队更是装备精良，特战营、警卫营、加强炮团、防空团、装甲团也已经全部重建，武器装备弹药更是齐备

楚阳主任秘密建立的马鞍山仓库更是囤积了可供全军坚守两个月的军械与粮草，弹药箱堆得比人还高，罐头与压缩饼干码放整齐，医疗物资中的抗生素与止血药充足到能支撑三次大规模战役。

但楚强心中清楚，金陵保卫战绝非新编二十八军一己之力能独扛。金陵卫戍区统辖着十余支友军部队，第36师（宋希濂部）防守挹江门、下关，第87师（沈发藻部）、第88师（孙元良部）驻守光华门、通济门及雨花台部分区域，第51师（王耀武部）、第58师（冯圣法部）部署在淳化镇、牛首山一线，第41师（丁治磐部）、第48师扼守栖霞山、乌龙山，还有宪兵部队、江苏保安总队等分散布防。这些部队有的刚从淞沪战场撤下，伤亡惨重、疲惫不堪，有的装备落后、弹药匮乏，虽有守土之志，却面临诸多困境。唐智作为卫戍区司令长官，虽下达了“死守金陵”的命令，但部署散乱、协同不畅，各部队缺乏统一调度，隐患重重。

“命令各部队立即按照预定计划进入防御阵地，同时与友军建立联络机制。”楚强放下敌情通报，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第一师师长楚德指挥，全员开赴下关，与宋希濂将军的第36师衔接防线，依托长江构筑防御工事，重点防守下关码头与铁路轮渡，同时负责掩护后续可能的撤离通道；第一旅作为主力攻坚部队，进驻城东营区前沿，随时准备支援光华门、中山门方向的友军作战；第二旅作为山地特战部队，驻城南营区，与第51师、第58师保持联动，防范日军从侧翼山地迂回。”

“第二师承担核心防御与机动支援任务：第三旅作为后勤保障与防御部队，驻城北营区，既要加固阵地，也要在城北构筑临时物资前置仓库，为友军提供必要补给；第四旅作为机动预备队，驻城东营区东侧，装甲连的‘雄狮’II型坦克隐蔽部署，一旦光华门、中华门友军告急，立即驰援。师直属的侦察营、反坦克营即刻展开全域侦察，同时向友军共享日军动向情报。”

“第三师师长徐涛，你的部队装备精良，接管中华门至雨花台主防线，与孙元良将军的第88师衔接，务必守住这道南大门。”楚强的目光转向第三师师长，“下辖的三个坦克营、四个炮兵营靠前部署，城墙上每五十米构筑一个射击掩体，城外挖掘反坦克壕，‘雄狮’III型坦克沿雨花台一线展开，形成移动火力网，必要时可为友军提供火力支援。”

“军部直属部队：加强炮团在幕府山、狮子山占领发射阵地，建立覆盖金陵外围的火力支援网，友军阵地遇袭可优先申请炮火覆盖；防空团启动雷达预警设备，88毫米高射炮与双联装高射机枪布防城区关键节点，与友军防空部队协同，防范日军空袭；装甲团、特战营作为战略预备队，特战营潜入日军集结区域外围，执行侦察与敌后袭扰，同时协助友军搜集情报；抽调各师一个营加强警卫营重新组建警卫团，负责军部与马鞍山仓库警戒，后勤科协调野战医院前置，向友军开放部分医疗资源，优先救治重伤员。“ 空军一师因伤亡惨重重新调回仰城，所以此战无空军支援。”

一连串命令清晰明确，四位科长与参谋们迅速记录、标注地图。作战科科长周明推了推鼻梁上的旧眼镜，补充道：“军长，友军各部通讯频道不一，建议我们架设临时联络电台，统一协调口令与情报传输方式，避免误判。”

“立即执行。”楚强点头，“让通讯营牵头，在指挥所设立友军联络处，派参谋人员入驻各主要友军指挥部，确保信息畅通。后勤科统计可共享的物资清单，对弹药匮乏的友军，先调拨部分步枪弹、手榴弹应急，后续再按计划分配。”

“是！”各部门负责人齐声领命，转身快步走出指挥所。

命令下达后，新编二十八军各部队与友军同步行动，南京城郊顿时陷入一片忙碌的备战景象。公路上，运输卡车、坦克牵引车与友军的骡马大车交织前行，新编二十八军士兵的橄榄绿军装与友军的灰布军装相互映衬，虽属不同部队，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守城。

第一师副师长陈明带着参谋人员赶到下关，与第36师师长宋希濂会面。宋希濂一身征尘未洗，握着陈明的手直言：“楚军长麾下装备精良，下关是撤离关键通道，有你们协同，我心里踏实多了。我部经过淞沪苦战，兵力只剩六成，弹药也缺口不小，尤其是重机枪弹，快见底了。”

“宋将军放心，我们带来了充足的弹药，先给贵师调拨十万发重机枪弹、三十万发步枪弹应急。”陈明递上物资清单，“我们第一师沿长江构筑三层防线，外层三角锥、中层反坦克壕、内层火力点，贵师可重点防守码头与城区街巷，我们负责江面与滩涂封锁，内外呼应。”

两人在地图上敲定防线衔接细节，第36师的士兵们看到新编二十八军的卡车运来弹药，疲惫的脸上露出振奋之色。新编二十八军士兵们则冒着严寒挖掘工事，冻土坚硬如铁，铁锹挖下去震得手臂发麻，士兵们就用钢钎凿、镐头刨，手掌磨出血泡也不停歇。兴南支援的高强度水泥浇筑出坚固的机枪掩体，与第36师的沙袋工事形成互补，到次日拂晓，下关防线已浑然一体，江面上的日军舰艇只能在远处游弋。

第二师师长李锐抵达城北后，第一时间派副师长王浩带着后勤保障团搭建临时仓库，同时联络周边的第41师、第48师。丁治磐的第41师刚驻守栖霞山，士兵们穿着单薄的军装，不少人还穿着草鞋，看到王浩送来的棉衣、压缩饼干与急救包，丁治磐感动不已：“李师长雪中送炭，这份情谊我们记在心里！栖霞山地形复杂，日军若从这里迂回，我们一定死战到底，绝不退后半步。”

王浩握着他的手说：“丁将军客气了，守金陵是我们共同的责任。我们在城北设置了物资前置仓库，贵师若有需要，可随时派人领取，医疗营也已搭建完毕，重伤员可送来救治。”

第四旅作为机动预备队，在城东营区东侧隐蔽部署。旅长带着参谋走访了驻守光华门的第87师，沈发藻师长正为城墙防御发愁：“光华门城墙虽高，但部分地段年久失修，日军若集中炮火轰击，恐怕难以坚守。”

“沈将军放心，我们的装甲连与迫击炮连随时待命，一旦日军攻城，我们十分钟内就能赶到支援。”第四旅旅长指着地图，“我们已校准弹道，可覆盖光华门外围日军集结区域，必要时可实施炮火压制。”

第三师师长徐涛率部抵达中华门时，孙元良的第88师正在紧急加固城墙。第88师是淞沪战场的精锐，却也付出了巨大伤亡，此刻兵力不足八千，武器也多有损耗。看到第三师的“雄狮”III型坦克开抵雨花台，士兵们扛着崭新的半自动步枪、推着105毫米榴弹炮进入阵地，第88师的士兵们眼神中满是羡慕与振奋。

“徐师长，你们这装备真是好家伙！”孙元良登上中华门城楼，看着城外正在挖掘的反坦克壕，感慨道，“中华门三道瓮城，本是天险，但我部弹药不足，重武器匮乏，面对日军坦克集群，怕是难以抵挡。”

“孙将军放心，我们的炮兵营可覆盖城外十公里范围，日军坦克敢来，必让其有来无回。”徐涛指着城墙上的射击掩体，“我们在城墙上每五十米设一个火力点，与贵师士兵混编防守，你的人熟悉城墙结构，我们的人装备精良，协同作战，定能守住中华门。”

第88师的士兵们主动加入工事构筑，与第三师士兵一起搬运水泥、埋设地雷。一位第88师的老兵握着新编二十八军士兵的半自动步枪，摩挲着光滑的枪身，感叹道：“有这好家伙，杀鬼子也能多几分底气！”新编二十八军士兵笑着把多余的子弹递给他：“老兵，多杀几个，为牺牲的弟兄们报仇！”

军部直属的加强炮团在幕府山、狮子山架设火炮时，遇到了友军宪兵部队的协助。宪兵们熟悉山地地形，帮着炮兵们拖拽炮身、寻找最佳炮位，还送来热水与干粮。加强炮团旅长陈大雷感激地说：“有你们帮忙，我们能提前半天完成部署，后续友军阵地遇袭，我们的炮火一定及时支援。”

防空团在部署高射炮时，与第87师的防空部队建立了协同机制。第87师只有几门老旧的高射机枪，面对日军战机几乎难以形成有效拦截，看到新编二十八军的88毫米高射炮与雷达预警设备，沈发藻师长当即下令，让己方防空部队听从赵峰团长统一调度。“集中力量才能形成威慑，赵团长，我的人任凭你调遣！”

后勤的运输车队在转运物资时，特意绕路给淳化镇的第51师、第58师送去弹药与粮食。这两支部队是74军的骨干，在淞沪战场打得英勇，此刻驻守淳化镇这一前沿要地，面临日军正面冲击。王耀武师长看着卸下的弹药箱，紧紧握着后勤参谋的手：“楚军长雪中送炭，我们定死守淳化镇，绝不让日军前进一步！”

傍晚时分，句容方向传来零星枪声，情报核实：日军第六师团先头部队与第51师警戒部队遭遇，双方发生小规模交火，日军被击退。楚强的指挥所里，友军联络处的参谋不断传来消息：各友军防线已基本构筑完毕，新编二十八军共享的情报与物资有效缓解了部分困境，协同机制初步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