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南洋 第164章 杭州湾大战2

11月5日上午九时三十分，日军的第二次进攻在炮火与空袭的掩护下骤然打响。数十架九六式舰载攻击机低空飞行，如同秃鹫般掠过杭州湾上空，机翼下挂载的炸弹接二连三地落在金山卫、全公亭防线，爆炸声震耳欲聋。日军舰队的舰炮也再次轰鸣，密集的炮弹如同雨点般倾泻在阵地之上，古城墙与碉堡群再次遭受重创，部分地段的城墙被炸开缺口，碉堡的射击孔被碎石堵塞。

在火力掩护下，日军第六师团与第十八师团的兵力，乘坐登陆艇再次涌向滩涂。这一次，日军改变了战术，不再采取密集冲锋，而是以小队为单位，分散向岸上推进，试图利用滩涂的地形隐蔽前进，避开守军的密集火力。

“各部队注意，日军采取分散进攻战术，密切观察，精准射击！”楚强通过无线电下达命令。守军士兵们立刻调整战术，重机枪手不再进行大面积扫射，而是针对日军的小队目标实施点射；步枪手则依托射击孔与散兵坑，瞄准单个日军士兵射击，力求一枪毙命。

金山卫防线的第一师士兵们，依托古城墙与碉堡群，顽强抵抗。陈铁所在的碉堡位于古城墙的一处拐角，视野开阔，能覆盖大片滩涂。他通过射击孔观察着日军的动向，发现几名日军士兵正利用滩涂的凹陷处隐蔽前进，他们匍匐在淤泥中，只露出钢盔与枪口，试图靠近城墙。“左边三个，精准射击！”陈铁低声下令，身边的两名步枪手立刻瞄准目标，枪声先后响起，三名日军士兵应声倒下，尸体滑入水中。

然而，日军的兵力优势逐渐显现。分散推进的小队如同蚂蚁般不断涌向岸边，部分日军突破了滩涂的火力封锁，冲到了古城墙下。他们架起云梯，向上攀爬，钢盔在雾中泛着冷光。“手榴弹准备！”陈铁大喊，士兵们立刻拉开手榴弹引线，等了两秒后奋力扔向城墙下，手榴弹在日军中间炸开，碎石与弹片飞溅，将攀爬的日军炸落。

但日军的冲锋并未停止，更多的云梯架了起来，部分日军士兵已经爬上了城墙垛口。守军士兵们跃出战壕，与日军展开白刃战。刺刀碰撞的“叮叮当当”声、士兵的呐喊声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古城墙变成了惨烈的厮杀场。张强握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与一名日军士兵对峙，对方挥舞着军刀砍来，张强侧身避开，顺势将刺刀刺入对方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他的脸上。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他没有时间犹豫，转身又迎向另一名冲上来的日军。

第一师师长楚德在指挥堡内通过潜望镜观察着城墙的战况，见部分地段被日军突破，立刻下令：“预备队第一营，从西侧城墙增援，务必将日军赶下城墙！”预备队第一营接到命令后，沿着地下交通壕快速机动，抵达西侧城墙后，立刻投入战斗。士兵们从日军侧翼发起进攻，重机枪与步枪同时开火，将爬上城墙的日军纷纷击落，城墙下的日军失去了后续支援，很快被歼灭，缺口被重新封闭。

与此同时，全公亭防线的战斗也进入白热化。日军第十八师团凭借着兵力优势，突破了滩涂的部分阵地，向纵深的村落推进。第二师师长下令部队后撤至村落内，依托房屋与街道构筑防御工事。日军士兵们冲进村落，与守军展开巷战。他们逐屋搜索，用手榴弹炸开房门，再冲进去扫射，不少房屋被点燃，浓烟滚滚。

第二师的士兵们则利用熟悉的地形，与日军周旋。他们在街道两侧的房屋内设置火力点，在墙角与窗口隐蔽射击，日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一名士兵躲在断墙后，等日军小队经过时，突然冲出，用刺刀捅倒一名日军，再迅速退回隐蔽处，整套动作干净利落。这种游击战式的阻击让日军疲于奔命，推进速度大大放缓。

中午十一时，日军第六师团师团长谷寿夫见城墙久攻不下，下令改变进攻方向，集中兵力猛攻金山卫古城的东门。日军的野战重炮开始对东门城墙实施饱和轰炸，炮弹密集地落在城墙上，墙体逐渐坍塌，出现了一处宽约十米的缺口。“东门缺口！请求增援！”东门守军的紧急呼叫通过电话传来。

楚强立刻下令：“第一师二团，火速增援东门，死守缺口！炮兵部队，压制日军重炮！”第一师二团沿着城内街道快速推进，抵达东门时，日军已经从缺口冲入城内，与守军展开巷战。二团士兵们立刻投入战斗，从两侧向日军发起攻击，重机枪封锁了街道，迫击炮则对日军的集结点实施轰炸。

巷战中，守军士兵们充分利用地形优势。他们在房屋的墙壁上开凿射击孔，在街道上设置路障与陷阱，日军的坦克虽然冲进了城内，却因街道狭窄无法展开，屡屡被反坦克小组用爆破筒与手榴弹摧毁。一名反坦克小组的士兵抱着爆破筒，趁着烟雾掩护，冲到一辆日军坦克侧面，将爆破筒塞进履带与炮塔的缝隙中，拉燃导火索后迅速撤离，坦克瞬间爆炸起火，瘫痪在街道中央。

谷寿夫见东门的进攻也陷入僵局，心中焦躁不已。他深知，若不能在中午前突破防线，等到守军的增援部队全部到位，后续进攻将更加困难。“命令野炮兵联队，加大炮击力度！步兵联队全员冲锋，务必在一小时内攻占东门！”他对着无线电命令道。

日军的炮击更加猛烈，东门周边的房屋被炸毁多处，街道被夷为平地。日军士兵们在炮火掩护下，发起了疯狂冲锋，他们如同疯狗般冲向缺口，有的甚至脱去上衣，头戴姨妈巾，挥舞着军刀冲锋。守军士兵们顽强抵抗，子弹打光了就用手榴弹，手榴弹用完了就用刺刀与石头，不少士兵在战斗中牺牲，尸体堆满了街道。

张强所在的班负责守卫一处街角的房屋，日军的冲锋一波接一波，身边的战友越来越少。当最后一名战友倒下后，只剩下他与班长陈铁。“守住这里，为增援部队争取时间！”陈铁说完，拿起仅剩的一颗手榴弹，冲向正在冲锋的日军，拉燃引线后与日军同归于尽。张强看着班长牺牲的身影，双眼通红，他拿起重机枪，疯狂地向日军扫射，子弹呼啸着射出，日军士兵纷纷倒下。

下午一时许，增援的第一师三团抵达东门，与二团汇合后，对日军形成了夹击之势。日军在守军的猛烈进攻下，伤亡惨重，被迫后撤。东门的战斗暂时平息，街道上布满了日军与守军的尸体，鲜血顺着街道流淌，汇入护城河，河水被染成暗红。

此时，日军的第一次总攻已持续了七个小时，第六师团与第十八师团共伤亡一万一千余人，却依旧未能突破守军的核心防线。柳川平助在旗舰上收到战报后，脸色铁青，他没想到新编第二十八军的抵抗如此顽强。“命令各部队暂停进攻，休整两小时，补充弹药与兵员，下午三时发起第三次进攻！”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守军士兵们趁着日军休整的间隙，抓紧时间补充弹药、修复工事。医疗兵们穿梭在阵地之间，救治受伤的士兵。一名医疗兵为张强包扎伤口，他的手臂被弹片划伤，鲜血浸透了军装，但他只是咬着牙，目光依旧盯着日军撤退的方向。后勤部队通过地下交通壕，将弹药与粮食送到前线，士兵们快速补充后，立刻投入到工事修复中，他们用沙袋填补城墙的缺口，在街道上设置新的路障，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

下午三时，日军的第三次进攻如期而至。这一次，日军投入了更多的兵力与装备，第六师团与第十八师团的剩余兵力全部出动，海军舰队的舰炮与空军的战机也全力配合，对金山卫与全公亭防线实施狂轰滥炸。城墙与碉堡再次遭受重创，部分阵地被夷为平地，守军的伤亡不断增加。

日军士兵们在炮火掩护下，再次冲向城墙与村落。古城墙的缺口处，双方再次展开白刃战，士兵们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浸透了城墙的砖石。巷战中，日军采取逐屋争夺的战术，每一栋房屋都要经过反复厮杀才能占领。守军士兵们顽强抵抗，凭借着熟悉的地形与顽强的意志，一次次将日军击退。

战斗持续到傍晚时分，日军的进攻势头逐渐减弱。经过一天的血战，日军伤亡已达一万六千余人，士兵们疲惫不堪，弹药也消耗过半。柳川平助见状，不得不下令暂停进攻，让部队撤回滩涂的临时阵地，准备次日再发起进攻。

当日军撤退后，守军士兵们瘫坐在地上，浑身沾满了尘土与鲜血，脸上布满了疲惫。他们相互搀扶着，补充弹药，检查着阵地，火化牺牲的战友。楚强在指挥堡内收到了各阵地的战报，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虽然击退了日军的三次进攻，但守军也付出了五千余人的伤亡代价，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艰难。

夜幕降临，杭州湾的雾气再次浓厚起来。守军士兵们在阵地上过夜，他们蜷缩在战壕与碉堡内，抵御着寒冷与疲惫。医疗兵们依旧在忙碌着，为受伤的士兵治疗。张强靠在墙角，望着天空的星星，脑海中浮现出班长牺牲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悲痛与愤怒。他握紧了手中的步枪，暗暗发誓，一定要为班长报仇，将日军赶出杭州湾。

日军的临时阵地内，谷寿夫与牛岛贞雄召开紧急作战会议。他们看着地图，分析着守军的防线部署，决定次日集中兵力，重点进攻金山卫古城的西门与全公亭的村落核心区，同时请求柳川平助增派战机与炮火支援。柳川平助在旗舰上收到请求后，立刻下令海军舰队与空军部队做好准备，次日将对守军防线实施更大规模的轰炸。

夜色中，杭州湾的海面恢复了暂时的平静，但平静之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双方都在积蓄力量，准备迎接次日更加惨烈的血战。古城墙下的鲜血、滩涂中的尸体与燃烧的房屋，见证着这场战争的残酷，而守军将士们的顽强抵抗，则为这场血战注入了不屈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