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春的仰城,国际机场的停机坪上已挤满了人。兴南代表团的20名成员正围着一架银色的小型客机忙碌,机身侧面,兴南的蓝底金龙旗在微风中舒展——金色的龙纹蜿蜒盘旋,这是兴南建国后,这面旗帜第一次随官方代表团飞往海外。
外联部部长陈默站在机舱门口,抬手理了理深灰色西装的领口。他今年38岁,曾在英国留学,精通英语、法语,更熟悉殖民统治下的屈辱与不甘。
“部长,文件都清点好了。”翻译官小林抱着厚厚的牛皮文件夹跑过来,额头上渗着细汗。文件夹里装着兴南的实业报告、矿产分布图、农产品样本清单,每一页都经过反复核对,连标点符号都透着严谨。
陈默走到众人面前,目光扫过每个人紧绷却坚定的脸:“出发前,我再强调一次——我们不是来乞求承认的,是来平等对话的。我们刚刚打败戴英,结束了他们的殖民统治。建立了兴南政府,让兴南的人民不在受到殖民主义的压迫;建起了工厂;练出了军队,守住了边境。这些,就是我们坐在谈判桌上的底气。”
他顿了顿,指了指机身上的旗帜:“记住这面旗,它代表的是兴南的千万百姓。谈判时,要守住我们的利益——土地、资源、尊严,一样都不能让;但也要拿出诚意,平等互利的合作,我们欢迎。”
上午9点整,客机引擎轰鸣,缓缓滑向跑道。当飞机腾空而起,穿过仰城上空的云层时,陈默靠窗而坐,望着下方逐渐缩小的城市轮廓——仰城的工厂烟囱冒着白烟,实港城的码头隐约可见,湄公河像一条银色的丝带,缠绕着兴南的土地。
他忽然想起楚阳临行前的嘱托。那天晚上,楚阳在办公室里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语气恳切:“陈默,你此行的第一站是华国金陵。华国和我们同根同源,都是华人兄弟,都是饱受殖民统治和帝国主的压迫苦,我们刚刚从苦难里走出来的。他们懂我们的不易,我们也盼着华国兄弟能站起来。先和他们建信任,这份信任,会是我们打开世界大门的钥匙。”
飞机飞越湄公河时,下方的河水泛着粼粼波光。陈默轻轻抚摸着内袋里的手帕,心里默念:“兴南,我们出发了。”
1931年4月16日,兴南代表团的客机降落在华国金陵机场。刚走出机舱,一阵热烈的掌声就扑面而来——机场的停机坪上,铺着红色的地毯,民国政府的官员们穿着笔挺的中山装,站在红绸扎成的欢迎拱门下,拱门上“欢迎兴南代表团,中兴友好万岁”的横幅格外醒目。
民国外交部部长王正廷快步上前,双手握住陈默的手,力道十足:“陈部长,一路辛苦!你们能来,我们盼了很久啊!”他的汉语带着熟悉的乡音,让陈默瞬间倍感亲切。
“王部长,感谢贵国的盛情款待。”陈默回握过去,“兴南刚建国不久,这次来,是想和华国学学经验,也盼着能携手共进。”
代表团乘坐的汽车驶向市区,沿途的街道上挂着中兴两国的国旗,百姓们围在路边,好奇地看着这些来自兴南的客人。有孩童指着汽车上的蓝底金龙旗,问身边的大人:“爹爹,那是什么旗呀?”
“那是兴南的旗,和我们一样,都是华人的国家。”大人笑着回答。
在金陵的三天里,代表团受到了极高的礼遇。民国政府蒋先生亲自在总统府会见了他们,会谈的客厅里摆着新鲜的水果,茶香袅袅。“陈部长,我看过兴南的资料,你们用半年时间稳定局势、发展实业,不容易啊。”蒋介石的语气里带着赞赏,“我们都是华人,流着同样的血脉。过去,我们都被列强欺负;现在,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国家。民国和兴南,理应互相扶持,让亚洲的华人都能挺直腰杆。”
陈默点头:“先生说得对。民国和兴南都缺技术、缺经验,华国的农业、军事都有成熟的积累,我们盼着能得到贵国的帮助;而兴南的机械、茶叶,也能为华国的发展出一份力。”
双方的谈判格外顺利,很快就敲定了合作细节。4月18日,《中兴友好条约》在总统府正式签订。签字仪式上,陈默和王正廷共同拿起钢笔,在条约上落下名字,台下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这份条约,字字句句都透着“互利共赢”:
- 经济合作:民国政府承诺在三个月内,派出100名农业技术专家前往兴南,这些专家中,有深耕水稻种植的老农,有擅长水利工程的工程师,他们将手把手教兴南农民改进种植技术,帮兴南修建湄公河沿岸的灌溉渠。作为回报,兴南将向民国原价出口两个师的武器装备,来武装国民革命军,同时出口2000吨佤山红茶,这种红茶茶汤醇厚,很快就会出现在金陵、上海的茶馆里。
- 文化交流:双方约定每年互派20名留学生。兴南的留学生将进入金陵大学、中央大学,学习农业技术、中医诊疗;华国的留学生则会前往兴南的仰城大学,学习机械制造和多民族管理经验。
民国派出20名军事观摩团,这些观摩团的人大多是参加过北伐战争,有的擅长步兵战术,有的精通炮兵布局。他们抵达兴南防军的军营后,没有摆架子,而是直接钻进训练场,和兴南士兵一起摸爬滚打。观摩团组长赵德胜是个山东汉子,性子直爽,他对楚强说:“楚司令,你们的士兵士气很足,这是好事,但实战经验少了点。比如炮兵阵地,不能只想着隐蔽,还要考虑射界和撤退路线,我给你们画几套草图,咱们慢慢练。”
4月20日,代表团离开金陵。临行前,民国政府赠送了兴南一批珍贵的礼物——一套完整的军事地图,标注了东南亚的地形和战略要地;一箱农业书籍,里面有华国农民世代积累的种植经验。陈默则代表兴南,送上了一台最新式的“兴南造”汽车,汽车的车身侧面,刻着“中兴友好”四个大字。
1931年6月的华盛顿,空气中弥漫着经济大萧条的阴霾。宾夕法尼亚大道上,倒闭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失业工人排着长队领取救济面包,白宫的窗户紧闭,连门前的卫兵都透着一丝压抑——这场始于1929年的经济危机,已让美国工业产值暴跌40%,失业率飙升至25%,整个国家都在“破产”的边缘挣扎。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兴南代表团的客机缓缓降落在华盛顿国际机场。与预想中的冷淡不同,停机坪上竟铺着简易的红地毯,美国总统罗斯福的特使希拉里·约翰逊早已等候在那里,他穿着略显陈旧的西装,却挺直了脊背,快步走向舷梯:“陈部长,罗斯福总统让我转达他的欢迎——兴南的到来,或许是我们共同的转机。”
陈默握住希拉里的手,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掌心的凉意与急切。他知道,此刻的美国,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新的市场来清销积压的工业产品,需要稳定的资源来挽救濒临倒闭的工厂;而兴南,恰好能提供这一切——丰富的钨矿、橡胶、茶叶,以及一个亟待填补的“工业空白”市场。
“约翰逊先生,”陈默语气诚恳,“兴南和美国,就像寒冬里的两只手,握在一起,才能互相取暖。”
两天后的白宫会谈,没有冗长的寒暄,直奔主题。美国国务卿赫尔坐在谈判桌的一端,面前摊着厚厚的工业报表,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工厂倒闭数量”“失业人数”“产品库存”。“陈部长,我们开门见山。”赫尔的声音带着疲惫,“美国有过剩的汽车、机械、生产线,有经验丰富的工人和工程师;而兴南需要这些,对吗?”
“是的,我们会以开放和包容的姿态来欢迎美国的企业以及工人前往兴南,当然美国公民需要遵守我们的法律,对于工业产品我们要的不是‘倾销’,是‘合作’。”陈默将兴南的资源分布图推到赫尔面前,指尖划过标注“钨矿”“橡胶园”的区域,“兴南可以成为美国稳定的资源供应地,也可以成为美国工业产品的新兴市场,但我们有条件——美国需要向兴南转移部分制造产业的工厂和技术,帮助我们建立自己的工业体系;同时,美国的工人和工程师,能在兴南找到新的工作。”
赫尔的眼睛亮了。转移过剩产能、输出技术工人,既能消化美国的工业库存,又能降低失业率,这正是罗斯福政府急需的。“你的条件,我们可以谈。”他立刻让助手拿来笔和纸,“具体的合作细节,我们可以让商务部和实业部的人详谈。”
会谈的氛围瞬间轻松起来。当陈默提出“希望美国降低兴南产品进口关税”时,赫尔几乎没有犹豫:“只要兴南能保证资源供应和市场开放,关税不是问题。”
6月15日,纽约商会的会议室里,气氛热烈得像是在举办一场盛宴。平日里愁眉苦脸的美国商人,此刻都挤在会议桌周围,目光紧紧盯着陈默手中的样品。窗外,华尔街的股票交易所依旧冷清,但这间小小的会议室里,却燃起了久违的希望。
陈默将一块乌黑发亮的钨矿放在桌上,矿石在灯光下泛着金属的光泽。“各位先生,这是兴南佤山的钨矿,纯度高达65%——这是什么概念?”他拿起一把高速钢刀具,“用这种钨矿炼制的高速钢,硬度是普通钢材的三倍,能切割最坚硬的金属,是汽车制造、军工生产的命脉。目前全球钨矿储量不足,而兴南已探明的储量,足够供应美国工业五年的需求,且开采成本比南美低15%。”
他又拆开一包佤山红茶,浓郁的茶香瞬间弥漫开来。“这是佤山红茶,用海拔1200米以上的茶树鲜叶制成,茶汤橙红透亮,滋味醇厚回甘,不输印度阿萨姆红茶。兴南每年能产出3000吨,足够供应美国东海岸的咖啡馆和家庭。”
最后,他将一块弹性十足的橡胶样品递给身边的福特代表:“这是兴南湄公河沿岸的天然橡胶,经过测试,耐磨性比东南亚其他产区高8%,弹性保持率达90%。美国汽车业每年需要5万吨橡胶,兴南能供应10%,且价格比荷兰东印度公司(今印度尼西亚)低10%。”
会议室里彻底沸腾了。福特汽车的代表约翰·史密斯率先站起来,手里攥着橡胶样品,声音激动:“陈部长,我们福特在底特律有三家汽车厂因为缺橡胶停工,如果你能保证每年供应5000吨橡胶,我们愿意以每吨120美元的价格收购——这比市场价高5美元!”
“价格可以再协商,但我有一个要求。”陈默微笑着回应,“福特需要将一条汽车组装流水线转移到兴南仰城,同时派出2技术工人,教我们的工人操作流水线。”
约翰几乎没有犹豫:“没问题!只要橡胶供应稳定,别说一条流水线,两条都可以!”
通用电气、美国钢铁、联合果品等公司的代表也纷纷举手,有的想要钨矿,有的想要茶叶,有的则希望在兴南投资建厂。“我们可以派工程师去兴南,帮你们建机械厂!”“我们的纺织机库存积压了上万台,兴南需要吗?”“我们的工人愿意去兴南工作,只要薪资合理!”
这场座谈会,成了兴南与美国企业“双向奔赴”的起点。会后,美国商人们联名给白宫写了一封信,措辞恳切:“与兴南的合作,是挽救美国工业的唯一机会,恳请政府尽快与兴南达成协议。”
压力之下,美国政府的态度彻底转变。国务卿赫尔亲自邀请陈默前往国务院,每天举行两场会谈,仅用一个半月就敲定了所有细节。
8月5日,《兴美贸易与产业合作协定》在华盛顿国务院正式签订。签字仪式上,陈默与赫尔共同拿起钢笔,在一式两份的协定上落下名字,掌声在会议室里久久回荡。
这份协定,比最初的设想更加全面:
- 关税互惠:美国将兴南钨矿、橡胶、茶叶的进口关税降低20%,兴南则对美国汽车、机械、纺织机等工业产品征收最惠国关税,比其他国家低15%;
- 资源供应:兴南承诺每年向美国出口1000吨钨矿、5000吨橡胶、3000吨茶叶,供应期限为5年,价格随行就市,但保证不高于国际市场价;
- 产业转移:美国将向兴南转移5条生产线,包括2条汽车组装线、2条机械生产线、1条纺织生产线,同时派出100名技术工人和工程师,负责生产线的安装、调试和人员培训;
- 投资优惠:兴南为美国企业提供“三年免税、五年减半征税”的土地和税收政策,允许美国企业在仰城、实港城设立工业园区。
协议签订的当天,福特公司的代表约翰就跟着代表团登上了前往兴南的飞机。“我要去仰城选厂址,尽快让流水线运转起来!”他兴奋地说,“底特律的工人还等着复工呢!”
离开美国后,代表团飞往德国柏林。1931年的德国,正笼罩在一战战败的阴影下——凡尔赛条约的枷锁、世界经济大萧条的冲击,让德国经济濒临崩溃,急需资源来恢复工业、稳定民生;同时,德国也在秘密发展军事工业,急需钨矿等战略原料。
而兴南的需求,恰好与德国的优势完美契合。兴南缺机械制造技术、缺军事工业基础,而德国在这两方面,都是世界顶尖水平。
双方的谈判几乎没有波折。德国外交部部长牛赖特亲自会见了代表团,开门见山:“陈部长,我们知道兴南的需求,也看重兴南的资源。德国可以派出最好的工程师,帮助兴南发展工业和军事,只要兴南能保证钨矿的稳定供应。”
“我们要的不仅是技术,还有人才。”陈默补充道,“希望德国的工程师能留在兴南,手把手教我们的工人,帮我们培养自己的技术团队。”
9月10日,《兴德技术合作协定》签订。根据协定,德国派出50名顶尖工程师,分赴兴南第一机械厂、兴南兵工厂、兴南钢铁厂,负责改进生产工艺、培训技术工人;兴南则每年向德国出口1500吨钨矿,且价格比国际市场低10%。
1931年10月,兴南代表团的客机降落在英国伦敦希思罗机场。与华盛顿的冷淡、柏林的务实不同,这里的气氛带着一种复杂的尴尬——英国,这个曾经统治缅甸(兴南前身)62年的殖民帝国,面对从自己版图上独立出去的兴南,既不甘,又不得不正视现实。
第一次会谈在英国殖民部举行。殖民大臣威廉·奥姆斯比-戈尔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敲击着桌面,目光居高临下:“陈部长,首先我要明确一点——兴南的独立,是英国政府出于‘人道主义’的善意让步。你们应该对伦敦保持应有的尊重,在贸易、边境等问题上,听从英国的建议。”
这话像一根刺,扎在了代表团每个人的心上。陈默放下手中的茶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平静却坚定:“大臣先生,我必须纠正您的说法。兴南的独立,不是谁的‘让步’,是兴南人民用战斗、同胞的鲜血换来的。当年,英国用枪炮打开缅甸的大门,掠夺资源、压迫百姓;1930年,我们打赢了你们,建立了兴南。今天我们坐在这里,是作为平等的主权国家谈判,不是来听英国的‘教训’的。”
威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会谈陷入了僵局。接下来的三天,双方再没有举行正式会谈,英国政府试图用拖延战术,逼兴南让步。
但陈默早有准备。他知道,英国此时在东南亚的影响力已大不如前——驻缅英军早已撤离,印度殖民地也在闹独立,英国急需兴南的橡胶和茶叶来维持本土工业和市场供应。
10月20日,陈默带着老张,来到伦敦的“东方贸易公司”——这是英国最大的农产品进口商。他没有谈政治,只拿出了兴南的橡胶和茶叶样品,放在公司总裁的桌上:“先生,兴南的橡胶能让英国的汽车轮胎更耐用,兴南的红茶能让伦敦的咖啡馆更受欢迎。我们可以每年向贵公司供应3000吨橡胶、5000吨茶叶,但前提是,英国政府必须承认兴南的平等地位,明确边境线,取消对兴南产品的歧视性限制。”
东方贸易公司的总裁立刻意识到其中的利害——如果失去兴南的货源,英国的汽车业和茶叶市场将遭受重创。他当天就联系了英国首相麦克唐纳,力劝政府与兴南达成协议。
10月25日,英国政府终于松口,重新邀请代表团谈判。这一次,威廉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不再提“善意让步”,而是开始认真讨论边境和贸易问题。
经过五天的谈判,11月1日,《兴英边境协议》正式签订。协议明确规定:兴南与英国殖民属地(缅甸其余地区、印度东北部)的边境线,以1886年英国殖民前的传统边界为准;双方任何边境纠纷,均需通过外交途径解决,不得使用武力;英国承认兴南的市场经济地位,取消对兴南产品的进口限制,兴南则保证英国商人在兴南的合法权益。
当陈默在协议上签字时,威廉看着他,眼神复杂:“陈部长,我在缅甸待过五年,那时的缅甸,还只是帝国的一个省。没想到,短短时间,兴南就能走到今天。”
“我们走到今天,只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陈默合上笔,平静地说,“过去的殖民历史,我们不会忘记,但也不会沉溺于仇恨。现在,我们是平等的贸易伙伴,希望英国能遵守协议,不再用‘殖民者’的眼光看待兴南。”
离开伦敦前,陈默特意去了一趟英国国家博物馆。在“东方文物馆”里,他看到了许多从缅甸掠夺的文物——掸族土司的金冠、孟族的青铜佛像、古代缅甸的经文手稿。这些文物被放在玻璃展柜里,标签上写着“英国东印度公司收藏”。
陈默站在展柜前,久久没有说话。他轻轻抚摸着玻璃,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会带着这些文物,回到兴南。它们属于这片土地,也属于兴南的百姓。”
1931年11月20日,兴南代表团的客机终于飞回仰城。当飞机降落在机场时,陈默透过舷窗,看到了令他热泪盈眶的一幕——机场的停机坪上,挤满了迎接的人群,楚阳带着政府核心官员站在最前面,身后是穿着各色民族服饰的百姓,佤族的银饰、傣族的筒裙、华人的长衫交织在一起,像一幅鲜活的兴南民族画卷。
飞机刚停稳,楚阳就快步走上前。当陈默走下舷梯,楚阳一把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陈默,你们辛苦了!欢迎回家!”
“主任,我们没辜负大家的期望。”陈默的声音有些哽咽,多日的奔波与压力,在这一刻化作了满满的成就感。
欢迎仪式简单却热烈。楚阳接过代表团带回的条约文本,高高举起:“各位乡亲,陈部长和代表团的同志们,用四个月的时间,走遍了华国、美国、德国、英国,为兴南带回了四份平等的协议!从今天起,兴南不再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我们的名字,终于被世界听到了!”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佤族青年吹起了芦笙,傣族姑娘跳起了孔雀舞,孩子们举着小国旗,在人群中奔跑呼喊:“兴南万岁!”
外交的破冰,像一扇打开的大门,让兴南与世界的联系越来越紧密。1931年底到1932年初,短短三个月里,先后有23个国家与兴南建立外交关系——法国、荷兰、比利时等欧洲国家,日本、暹罗(泰国)等亚洲国家,甚至远在美洲的墨西哥、巴西,都向兴南伸出了橄榄枝。
英国、美国、德国、法国等国家很快在仰城设立了大使馆,兴南也在华国金陵、美国华盛顿、德国柏林、英国伦敦等15个城市设立了领事馆。实港城的码头彻底热闹起来,以前这里只有英国的商船停靠,现在,挂着各国国旗的轮船络绎不绝——美国的商船运来机械零件,德国的商船运来化工原料,华国的商船运来丝绸茶叶,而兴南的商船则装满了拖拉机、红茶、钨矿,驶向世界各地。
在欧洲的咖啡馆里,佤山红茶成了新的热门饮品,侍者会向客人介绍:“这是来自兴南的红茶,口感醇厚,是东方的珍宝。”在美国的汽车工厂里,兴南的钨矿被炼成坚硬的钢材,制成汽车的发动机零件;在德国的兵工厂里,兴南的橡胶被做成密封件,安装在新式的武器上。
而外交带来的,不仅是经济的繁荣,更是国际话语权的提升。1935年2月,日内瓦国际会议召开,议题是“殖民主义与弱小国家的主权保护”。这是兴南第一次以独立主权国家的身份,站在国际舞台上。
陈默作为兴南代表,再次踏上了前往欧洲的旅程。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证明自己”的代表团团长,而是被许多亚非拉国家代表围绕的“发声者”。
会议当天,陈默穿着一身笔挺的兴南传统服饰——深蓝色的长衫,领口绣着金色的稻穗纹,走上讲台。台下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有期待,有好奇,也有英国代表复杂的眼神。
“尊敬的各位代表,”陈默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会场,沉稳而有力,“我今天站在这里,不仅代表兴南,更代表所有曾经遭受、正在遭受殖民统治的弱小国家和人民。”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泛黄的文件,高高举起:“这是1925年英国殖民者在兴南征收‘人头税’的记录,上面写着:‘每个年满16岁的百姓,每年需缴纳10卢比,否则将被逮捕关押’。10卢比,是当时一个农民半个月的收入。而这,只是殖民压迫的冰山一角。”
他又拿出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被英国殖民者烧毁的傣族村寨:“1929年,果城的傣族农民抗议重税,英国殖民者派军队烧毁了三个村寨,杀害了27名无辜百姓。他们说这是‘镇压叛乱’,但在我们眼里,这是**裸的屠杀。”
台下一片寂静,许多亚非拉国家代表的脸上露出了愤怒和共鸣的神情。陈默的声音渐渐提高,带着压抑已久的情感:“殖民主义是什么?是用枪炮抢走别人的土地,是用枷锁锁住别人的自由,是用谎言掩盖自己的掠夺!我们兴南人用鲜血换来了独立,我们知道自由的珍贵。现在,我们呼吁所有国家——尊重弱小国家的独立和主权,停止侵略,停止剥削!殖民主义不该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话音落下,会场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英国代表脸色铁青,却无法反驳——陈默手里的证据,是殖民历史无法抹去的烙印。
会议结束后,许多国家的代表主动找到陈默。印度代表紧紧握住他的手:“陈部长,谢谢你!你说出了我们想说却不敢说的话!以后,我们要互相支持,一起为弱小国家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