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5月的仰城,楚阳指尖夹着的雪茄燃至尽头,灰烬落在标有“德方石油需求清单”的文件上——杨金秀从柏林发回来的消息。每年向德国提供50万吨得石油 以换取德国对兴南的全面技术援助“希特勒的特使在维也纳反复强调 每月至少4.2万吨原油要运抵汉堡港。电文旁用红笔标注着“军工合作的核心筹码”,“他们的装甲师扩编计划已经启动,缺的就是原油。”
楚礼攥着钢笔的指节发白。“可我们连像样的炼油设备都没有,怎么开采?”
楚阳突然掐灭雪茄,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美国油田分布图——安纳达科油田的核心区、东德克萨斯油田的未开发区块,像两条沉睡的油脉。“找美国石油公司合作。”他的声音斩钉截铁,“1929年经济大萧条前我派人在美国购买了不少土地,后面进行过秘密勘探,又秘密卖了部分外围土地,核心采矿权还在我们的壳公司手里。这次要拿这些‘家底’换技术、换设备,还要占够股份,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被动。”
楚礼一直知道楚阳有些布局,但都是通过统调局或楚记货栈,由杨金秀主要管理,楚阳一说他立刻明白,问到:“选哪家?泽西标准石油太强势,海湾石油背后有英国资本,怕是不会愿意和我们这种‘小国势力’合作。”
“加州标准石油。”楚阳指尖落在地图上的加州区域,“统调局旧金山站刚传来消息,他们去年和Vacuum石油合并,改名叫Socony-Vacuum,正想在德州油田扩张,却被老牌巨头排挤。我们手里的安纳达科核心区采矿权,是他们急需的敲门砖。”
三天后,一份加密电报从仰城发往旧金山分号。楚小远——这位1929年“资本大撤退”的功臣,此时在美国购买美国工业机械 ,楚阳继续让他主导石油开发。他看着电报上“股份必须超34%,换取全套石油工业设备及工程师团队”的指令,将公文包里的“太平洋贸易公司”执照副本又摸了一遍——三年前用它掩护清退,如今还要靠它撬动一场跨国合作。
旧金山的雨下了整整一周,楚氏货栈分号的会议室里,壁炉的火焰噼啪作响,却驱不散空气中的紧张。楚小远对面坐着的,是加州标准石油亚洲区负责人约翰·洛克菲勒三世——这个顶着家族光环的年轻人,眼神里却藏着商人的精明。
“太平洋贸易公司?”约翰摩挲着手里的执照副本,嘴角带着一丝怀疑,“1929年你们卖出安纳达科外围土地时,用的也是这个名字。现在突然说手里有核心区采矿权,恕我直言,楚先生,我需要看到证据。”
楚小远不慌不忙地从公文包掏出一个牛皮纸袋,倒出里面的勘探报告——那是1927年聘请美国地质勘探局专家做的,扉页盖着早已注销的“美洲矿业开发公司”印章,背面却有楚记货栈的隐秘水印。“1925年我们从墨西哥矿业集团手里买下这块地时,就保留了核心区采矿权。”他指着报告里的油层分布图,“这里的轻质原油储量,至少能开采二十年。”
约翰的目光落在“储量50亿桶”的数字上,手指不自觉地敲击桌面。他清楚,加州标准石油在德州的勘探屡屡碰壁,安纳达科的核心区是块肥肉,但对方的条件却让他犹豫:“36%的股份,还要我们提供全套设备和20名工程师?楚先生,这超出了我的权限。”
“但你们需要这块地,更需要避开泽西标准的耳目。”楚小远突然向前倾身,声音压得很低,“我们可以帮你们保密——所有开采设备以‘农业机械’的名义报关,原油运输用第三方船队。作为交换,你们不仅要给设备,还要帮我们在兴南国建一座日处理1200吨的炼油厂。”
这句话戳中了约翰的软肋。加州标准石油一直想摆脱对中东石油的依赖,若能悄悄掌控安纳达科的油脉,既能制衡对手,又能拓展亚洲市场。他沉默了十分钟,终于点头:“我需要向总部汇报,但我可以先答应你——工程师团队里,会有十名参与过德州油田开发的资深专家,设备则从休斯顿的工厂直接调运。”
谈判进行到第三轮时,约翰突然提出一个要求:“你们要的36%股份,必须登记在‘巴拿马环球贸易公司’名下——这是我们的壳公司,避免被美国政府盯上。”楚小远立刻明白,这是对方怕和兴南国扯上关系,他假装犹豫片刻,最终答应:“可以,但股份的投票权必须归我们,且任何重大决策,我们有否决权。”
1932年7月15日,双方在旧金山一家隐蔽的律师事务所签订协议。楚小远在合同上签下“周远”的化名时,指尖划过“36%股份”的条款,忽然想起1929年抛售安纳达科外围土地时的场景——那时是撤退,如今是反攻,而这张纸,就是兴南国石油工业的第一块基石。
1933年6月的东德克萨斯,寒风卷着沙尘掠过油田,楚记货栈的员工楚建军裹紧了工装外套,盯着远处正在安装的三牙轮钻头——那是加州标准石油从休斯顿运来的最新设备,比他们之前用过的顿钻效率高三倍。
“注意钻杆的垂直度,偏差不能超过0.5度。”美国工程师汤姆·威尔逊拍了拍楚建军的肩膀,手里拿着的图纸上,密密麻麻标注着技术参数,“兴南的地质和德州不同,你们以后自己勘探时,这点一定要记住。”
楚建军连忙点头,将要点记在笔记本上——这本子的封皮印着“楚记货栈”,里面却写满了石油开采的术语。1929年他跟着楚小远做资产清退时,只会简单的记账,如今却要跟着美国专家学习钻井、测井、采油的全套技术。
油田的临时板房里,统调局特工楚梅正整理着每日的开采数据。桌上的电报机伪装成了收音机,每天晚上,她都会将“今日开采原油450吨,其中400吨将由‘挪威之星’号运离”的消息加密发往仰城。“汤姆先生说,下周要开始教我们如何判断油层压力。”楚梅对前来巡查的楚小远说,“还有两名工程师,在帮我们画缅甸的地质勘探示意图。”
楚小远走到窗边,看着油田上林立的钻井架,忽然皱起眉头:“泽西标准的人没来找麻烦?”
“来了两次,都被约翰先生挡回去了。”楚梅递过一份报告,“他们怀疑我们的开采量,但约翰说这是‘加州标准的内部项目’,没让他们靠近。”
最危险的一次,是在3月的一个深夜。楚建军和两名美国工程师正在调试输油泵,突然有三辆黑色轿车停在油田门口,下来十几个穿着风衣的人——后来才知道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探员,怀疑这里在向“敌对势力”输送战略物资。“我们按楚先生的吩咐,把所有记录都换成了‘向菲律宾出口农业机械’的单据。”楚建军回忆道,“探员翻了两个小时,没找到破绽,最后只能走了。”
为了加快开采进度,楚小远从兴南调来了二十名熟悉机械操作的统调局探员,伪装成“楚记货栈的新员工”。这些新员工对机械有着天然的敏感,很快就成了工程师们口中的“好学徒”。到1933年夏,安纳达科油田的日产量稳定在500吨,东德克萨斯的合作区块也达到了300吨——每月4.2万吨的原油,终于能按时运往德国。
几乎在德州油田启动开采的同时,缅甸的秘密油库和炼油厂也开始动工。曼城的选址选在了掸邦山区的一处溶洞——这里曾是1925年掸邦冲突时缅北自卫军的弹药库,溶洞深处有天然的岩石屏障,外面覆盖着梯田和橡胶林,从空中看,和普通的村庄没什么两样。
“小心点,别把炸药的用量算错了。”楚礼经常来视察,看着工人用风钻在岩壁上打孔——他们要把溶洞扩建成能储存15万吨原油的油库,还要修建一条通往伊洛瓦底江的秘密输油管道。
“加州标准的工程师什么时候到?”楚礼问身边的统调局负责人。
“下周就到仰光,伪装成‘美国农业技术顾问’。”楚峰递过一份名单,“里面有六名炼油专家,负责指导仰城炼油厂的建设;还有三名地质勘探员,要去伊洛瓦底江中下游找新的油藏。”
仰城炼油厂的选址在港口附近的一片红树林里,这里远离市区,又便于原油运输。1933年2月,第一批设备从美国运抵时,工人们看着那些巨大的蒸馏塔和输油管,都傻了眼——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复杂的机器。“先从拆卸开始,记住每个零件的位置。”美国工程师戴维·科恩拿着图纸,一点点教工人组装,“兴南的木材多,可以用柚木做设备的支撑架,但一定要防腐处理。”
最棘手的是东枝和景冻的油库建设。东枝位于掸邦高原,地势崎岖,运输设备只能靠骡马;景冻则靠近中缅边境,常有地方武装出没。楚峰不得不从特别警察学校调来了一个班的特工,伪装成“护林员”,负责油库的安保。“我们在油库入口处建了一座佛龛,里面藏着机枪阵地。”楚峰对楚礼汇报。
1933年9月,仰光炼油厂终于投产。当第一滴柴油从蒸馏塔流出时,戴维·科恩和楚氏的员工们一起欢呼起来。楚礼看着油罐车里装着的柴油,对身边的杨金秀说:“这些油,一部分运往东枝和景冻的油库,另一部分……”
“另一部分装船,运去德国。”杨金秀接过话头,眼神坚定,“希特勒的特使已经在仰光港等着了,用‘大米’的名义报关,不会引起注意。”
那天晚上,曼城的溶洞油库里,楚礼看着油桶上“兴南国战略储备”的字样,忽然想起楚阳的话:“石油是工业的血液,也是兴南国的底气。”他摸了摸岩壁上的弹痕——那是1925年冲突时留下的,如今,这里储存的不再是弹药,而是一个国家的未来。
1934年初,伊洛瓦底江中下游的丛林里,加州标准石油的地质勘探员马克·特纳正拿着重力仪,在泥泞中艰难前行。他身边跟着的,是楚记货栈的员工楚晓梅——这个会说英语缅甸语汉语的姑娘,不仅是翻译,还是统调局的特工,负责记录勘探数据并及时传回仰城。
“这里的重力异常值很高,下面很可能有油藏。”马克蹲下身,用小铲子挖起一块泥土,放在地质包里,“兴南的地质构造和美国德州很像,都是沉积盆地,只要找到合适的断层,就能打出油井。”
楚晓梅点点头,将“北纬18°25′,东经95°10′,重力异常值12.5mGal”的信息悄悄记在笔记本上。他们已经在丛林里走了一个月,发现了三处可能的油藏,其中一处的储量估计在6亿桶以上。
马克笑了笑:“但你们现在还需要我们的技术。等你们自己能独立勘探、开采了,加州标准石油的合作,或许就不重要了。”他的话里带着一丝感慨——作为工程师,他更希望看到技术被传承,而不是被垄断。
勘探队的进展,很快传到了仰城。楚阳看着电报上“伊洛瓦底江发现三处潜在油藏”的消息,立刻给楚礼发去加密电报,建议加快缅甸本土的石油工业建设。而另一边美国“加州标准石油已经开始怀疑我们向德国输送原油了。”楚小远发回的电报里写道,“约翰最近找我谈了两次,问我们为什么需要这么多原油,我用‘兴南国内需求增长’搪塞过去了,但恐怕瞒不了多久。”
果然,1934年3月,约翰突然来到旧金山分号,脸色凝重:“联邦调查局又来调查了,他们查到‘挪威之星’号货轮的最终目的地是汉堡港,而不是菲律宾。楚先生,你们到底在和德国做什么交易?”
楚小远没有隐瞒——他知道,此时再撒谎已经没用。“我们和德国有军工合作,需要原油换取武器和技术。”他直视着约翰的眼睛,“但这和加州标准石油无关,你们只需要拿到开采利润,其他的事,不用多问。”
约翰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我可以帮你们继续掩护,但你们要答应我,一旦美国政府开始调查加州标准石油,你们必须立刻终止合作,并且销毁所有相关记录。”
楚小远点头:“可以。但我们在兴南国的炼油厂和勘探项目,你们必须继续提供技术支持——这是协议里写的。”
谈判结束后,楚小远走到窗边,看着旧金山港的轮船,忽然想起1929年清退资产时的场景。那时的他,手里攥着的是转让协议,心里想的是“撤退”;如今的他,手里握着的是合作协议,心里想的是“前进”。而这一切的背后,是一条跨越太平洋的暗线——从美国的油田,到兴南国的油库,再到德国的军工工厂,每一滴原油,都在书写着兴南国的生存与崛起。
1935年5月,兴南曼城的秘密油库里,最后一桶原油被搬进溶洞。
伊洛瓦底江的江面上,一艘挂着兴南国旗的货轮正缓缓驶离港口,甲板上的油桶用帆布盖得严严实实——里面装的,是兴南国的底气,也是一场跨国博弈的暗棋。而在遥远的德州油田,楚建军正跟着马克学习如何计算油井的产量,他的笔记本上,除了技术参数,还写着一行字:“为了兴南国,加油。”
1935年深秋,德州安纳达科油田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楚小远站在钻井平台旁,看着汤姆·威尔逊将一份勘探报告摔在桌上——报告上“油层压力骤降5%”的红色批注,像一道血痕划破纸面。
“这不是正常开采损耗。”汤姆的声音带着怒意,“上周你们强行加快抽油速度,楚先生,加州标准石油不是你们的提款机!”
楚小远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三个月前,柏林传来急电:希特勒的装甲师扩编速度远超预期,原油需求从每月4.2万吨增至5万吨。为了凑够数量,他只能下令超负荷开采,却没想到很快引发了油层问题。“我知道这违反了合作协议,我们可以增加给加州标准的分成,从原定的30%提到35%。”
汤姆冷笑一声:“不是分成的问题。总部已经收到风声,说我们在帮‘轴心国势力’输送战略物资,华盛顿的议员们正在调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电报,“约翰让我转告你,下个月起,开采量必须恢复正常,否则加州标准将单方面终止合作。”
楚小远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清楚,一旦合作终止,兴南国不仅断了给德国的原油供应,缅甸本土的炼油厂也会因缺乏技术支持陷入停滞。当晚,他给仰城发去加密电报,详细说明情况,末尾加了一句:“需尽快找到替代方案,不能再依赖加州标准。”
1936年2月,仁安羌钻机的轰鸣声打破了沉寂。楚晓梅裹着沾满泥浆的工装,盯着钻井平台上的压力表——指针在“3000 psi”处稳定跳动,这意味着油层已经被钻透。
“准备固井!”马克·特纳的声音带着兴奋,他亲自操作着设备,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楚氏的员工们欢呼起来,楚晓梅却悄悄退到一旁,打开伪装成收音机的电报机。她按动按键,将“仁安羌1号井钻至1200米,发现油层,预计日产量50吨”的消息发往仰城
3月15日清晨,当第一股黑色的原油从井口喷涌而出时消息回到仰城,楚阳立刻下令:加快仁安羌江油田的开发,同时扩大仰光炼油厂的产能。“从美国调回五名学完技术的员工,负责本土油田的开采管理。”他对杨金秀说,“另外,给德国发报,说我们可以通过缅甸本土油田补充部分原油,但需要他们提供更多的军工技术,尤其是炼油设备的图纸。”
然而,本土油田的开发并非一帆风顺。由于缺乏大型钻井设备,日产量始终停留在50吨左右,远不能满足需求。马克建议从美国购买二手钻机,但楚小远传回的消息却是:“加州标准石油暗中阻挠,所有石油设备的出口许可证都被卡住了。”
“那就自己造。”楚阳咬着牙说,“让仰光炼油厂的工程师拆解美国设备,反向绘制图纸,找缅甸的机械厂仿制。就算精度差一点,也要把钻机造出来。”
于是,在仰城的工厂里,一群来自美国的工程师和兴南的铁匠们凑在一起,开始了“仿制之路”。他们把美国钻机的零件一个个拆开,用铅笔在纸上画下草图,再用简陋的车床加工零件。第一个仿制的钻杆用了整整一个月,安装时才发现误差超过了10厘米,根本无法使用。
“再来一次。”工程师戴维·科恩擦了擦脸上的油污,“这次把误差控制在5厘米以内,一定能成。”
就这样,在一次次的失败与尝试中,兴南国的工程师们慢慢掌握了石油设备的制造技术。1936年秋,第一台仿制的钻井机在诺开油田投入使用,虽然日产量只有美国钻机的一半,但这已经是兴南国石油工业的一大步。
1936年3月,旧金山分号的阁楼里,楚小远看着电报机上的电文,美国联邦调查局正式立案调查“太平洋贸易公司与德国的原油交易”,约翰·洛克菲勒三世被传唤问话,加州标准石油面临巨额罚款的风险。
“约翰传来消息,说他只能再掩护我们一个月。”楚小远对身边的统调局特工楚峰说,“一旦FbI找到证据,我们在美国的所有资产都会被冻结,油田的合作也会彻底泡汤。”
楚峰攥着拳头:“那我们的人怎么办?旧金山分号还有12名特工,要是被FbI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立刻安排撤退。”楚小远果断下令,“把所有交易记录、合作协议全部销毁,只留下壳公司的空壳。核心员工分批撤离,从加拿大转机回兴南,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4月中旬,楚小远在旧金山一家律师事务所和约翰见面。双方签订了解除合作协议,兴南国将持有的36%股份以原价的80%转让给加州标准石油,我们自留6%,条件是对方不再追究之前的“原油输送问题”,并配合销毁所有合作记录。
“我们算是互相救了对方。”约翰握着楚小远的手,语气复杂,“如果有一天,加州标准石油还想和兴南国合作,希望你们还能记得今天。”
楚小远点点头,转身离开律师事务所。走到街头,他回头看了一眼加州标准石油的大楼,忽然想起1932年第一次和约翰谈判的场景——那时的他们,带着各自的目的走到一起,如今却因时局不得不分道扬镳。
5月,最后一批美国油田的资产处理完毕,楚小远带着12名特工,从加拿大温哥华登上了前往兴南的轮船。站在甲板上,他看着渐渐远去的北美海岸线,心里清楚:兴南国的石油棋局,从此要靠自己走下去了。
1937年夏,伊洛瓦底江油田的钻井平台上,杨建正指挥着工人安装新的钻井机——这是第三台仿制钻机,日产量已经能达到80吨。“加上之前的两口井,现在每天能产180吨原油,每月就是5400吨。”他对前来视察的楚阳汇报,“仰光炼油厂的产能也提高了,每天能处理300吨原油,足够满足缅甸本土和部分德国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