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南洋 第99章 仰光和平谈判

1930年6月25日，仰光城郊的晨雾刚散，西路集群的重炮就停止了轰鸣——楚山河接到楚阳的密电：“同意暂停军事行动，启动和平谈判，15天内促成仰光和平解放，核心是让唐宁街承认缅甸独立。”

楚山河站在西郊观测点，望远镜里的仰光皇宫静得出奇。前一日，英军驻仰光司令怀特少将的副官带着白旗出城，送来一封亲笔信：“愿就停火条件谈判，但需等待伦敦授权，否则无权签署任何涉及‘独立’的协议。”

“给怀特回电，”楚山河放下望远镜，对通讯兵说，“谈判地点定在西郊废弃教堂，7月1日上午9点开始，每天谈判4小时，15天为限。我们的底线只有三条：第一，唐宁街必须正式承认缅甸彻底脱离英国殖民统治；第二，保证所有英军人员及英国移民的人身安全；第三，保护英国移民在缅甸的合法财产。其他条件免谈，尤其是‘保留殖民特权’‘驻军权’这类要求，连提都不要提。”

电波穿过仰光城的电波屏障，传入皇宫内的英军指挥部。怀特少将捏着电报，指尖微微颤抖。他知道，这是仰光唯一的生机——城内粮食仅够维持15天，弹药告罄，平民的反英情绪已到爆发边缘。当天下午，他向伦敦殖民部发去加急电报，附上缅北的谈判条件，末尾用红笔标注：“若15天内无法获得授权，仰光必陷，英军将被迫无条件投降。”

伦敦唐宁街10号，首相麦克唐纳的办公室里，殖民大臣、陆军大臣、海军大臣围着会议桌争论不休。“承认缅甸独立？这会让其他殖民地效仿，帝国的殖民体系会崩塌！”殖民大臣愤怒地拍桌。海军大臣却摇头：“驻缅海军主力已覆灭，印度援军被那加山挡住，我们没有能力再保住缅甸。与其让缅北军武力占领，不如通过谈判保住英国移民的安全和财产，这是底线。”

争论持续了3天，最终麦克唐纳拍板：“授权怀特少将与缅北谈判，同意缅甸彻底独立，但必须在条约中明确两点：一是英国移民的人身与合法财产受保护，二是缅北需允许英国商船在仰光港继续通航，无需额外征税。”

6月29日深夜，怀特收到伦敦的授权电报，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他立即通知楚山河：“7月1日，准时赴约。”

7月1日上午9点，西郊废弃教堂的木门“吱呀”开启。楚山河带着统调局负责人杨金秀、行政专员楚礼走进教堂，身后跟着一个连的护卫；怀特少将则带着参谋威尔逊、殖民政府法务官戴维斯，三人穿着笔挺的军装，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

教堂内积满灰尘，阳光透过破损的彩绘玻璃，在长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双方落座，没有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楚指挥官，伦敦已授权我谈判，但有附加条件：缅甸独立后，需允许英国商船在仰光港自由通航，且免除额外关税。”怀特率先开口，将一份《谈判附加条款》推到楚山河面前。

楚山河扫了一眼条款，指尖在“自由通航”上敲了敲：“商船通航可以，但‘自由’不是‘特权’——英国商船需遵守缅甸的港口法规，按缅甸法律缴纳关税，和其他国家的商船一视同仁。至于‘免除额外关税’，不可能，缅甸的税收是为了建设缅甸，不是为英国商人让利。”

戴维斯立即反驳：“这不符合殖民时期的惯例！英国商人在缅甸经营多年，理应享受优惠待遇！”

“惯例？”杨金秀突然开口，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1925年，英国商人垄断缅甸大米出口，将收购价压到每担10卢比，却以每担30卢比卖给欧洲；1928年，你们强征‘港口建设税’，却把税款挪用去修建伦敦的地铁——这些‘惯例’，我们不会再容忍。”

文件上的账目清晰，戴维斯脸色瞬间涨红，说不出话。怀特叹了口气：“我们可以放弃‘免税’要求，但英国移民的‘合法财产’必须明确界定——包括殖民政府时期授予的土地、商铺，这些不能被没收。”

“合法财产的界定，由缅甸临时政府的法务部门负责，”楚明接过话头，“殖民政府用暴力、欺诈手段夺取的土地，比如1920年从掸族土司手里抢来的庄园，不算‘合法财产’，必须归还原住民；但英国移民通过正当交易购买的商铺、住宅，我们会依法保护，任何人不得侵犯。”

第一天的谈判在分歧中结束，双方仅就“保护英国移民人身安全”达成共识。接下来的10天，谈判陷入拉锯：怀特坚持“英国保留对缅甸的‘外交优先权’”，被楚山河直接拒绝；楚山河提出“英军需在条约签署后7天内全部撤离缅甸”，怀特以“需等待伦敦调船”为由请求延长至15天，最终双方各退一步，定为10天。

7月10日，谈判进入关键节点。怀特收到伦敦的急电：“若缅北坚持不让步，可放弃所有附加条件，只求尽快签署条约，确保移民安全撤离。”当天下午，怀特在谈判桌上松口：“我们接受缅北的所有条件，不再提‘外交优先权’‘通航特权’，只求在条约中明确：缅甸临时政府需成立专门的‘英国移民保护委员会’，协助移民有序撤离或留在缅甸。”

楚山河点头：“可以。另外，条约名称必须是《缅甸仰光条约》，开篇第一条就写明‘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承认缅甸彻底脱离英国殖民统治，成为独立的主权国家’，这一条，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怀特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我会向伦敦汇报，争取2天内得到答复。”

第三章 唐宁街的最终授权：条约的诞生

7月12日，伦敦唐宁街传来最终答复：“同意《缅甸仰光条约》的所有条款，授权怀特少将签署条约。”

当天下午，谈判桌上的气氛终于缓和。双方法务人员开始起草条约文本，楚明和戴维斯逐字逐句核对：

- 第一条：英国正式承认缅甸为完全独立的主权国家，放弃对缅甸的所有殖民权利，包括领土主权、行政权、司法权等；

- 第二条：缅甸临时政府保证英国移民（含英军人员、殖民官员及普通商人）的人身安全，任何组织或个人不得因“殖民身份”对其进行报复；

- 第三条：英国移民在缅甸的合法财产（经缅甸法务部门认定）受缅甸法律保护，如需出售或转让，缅甸政府不得设置障碍；

- 第四条：英军需在条约签署后10天内全部撤离缅甸，撤离期间不得破坏仰光城内的公共设施（水厂、电厂、粮库等）；

- 第五条：英国商船可在缅甸港口通航，但需遵守缅甸法律，按规定缴纳关税，缅甸政府不得歧视性对待；

- 第六条：缅甸临时政府成立“英国移民保护委员会”，协助有撤离意愿的移民办理手续，提供必要的交通和物资支持。

7月14日，距离15天期限仅剩1天，《缅甸仰光条约》最终文本定稿。怀特拿着文本，反复核对“独立”“主权”等字眼，指尖划过纸面，像是在告别一个时代。

“楚指挥官，”怀特抬头看向楚山河，眼神复杂，“我在缅甸待了15年，从年轻的中尉到少将，我曾以为这里永远是帝国的领土。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楚山河伸出手：“历史不会忘记殖民的伤痛，但也会记住和平的选择。你们遵守了承诺，我们也会兑现条约里的每一条。”

怀特握住楚山河的手，用力点头。

第四章 条约签署与和平解放：仰光的新生

1930年7月15日，上午10点，仰光市中心的殖民政府大楼前，阳光明媚。广场上挤满了缅甸平民，他们举着“缅甸独立”“和平解放”的标语，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

大楼前的台阶上，摆放着一张铺着红布的长桌。楚山河和怀特并肩站在桌前，身后是双方的军官和行政人员。缅甸临时政府的蓝底金龙旗与英国米字旗并排悬挂——这是最后一次，米字旗在缅甸的土地上飘扬。

“现在，我宣布《缅甸仰光条约》正式签署！”司仪的声音响彻广场。楚山河拿起钢笔，在条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怀特深吸一口气，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笔尖落下的瞬间，英国对缅甸长达62年的殖民统治，正式进入倒计时。

签署仪式结束后，怀特转身面向广场上的平民，用生硬的缅甸语说：“我代表英国政府，向缅甸人民道歉。过去的统治给你们带来了痛苦，现在，我们归还属于你们的自由。”

广场上先是寂静，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捧着一束缅桂花，走到楚山河面前，颤巍巍地说：“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谢谢你们，谢谢缅北军！”

当天下午，英军开始有序撤离。士兵们列队走出军营，放下武器，登上停泊在仰光港的运输船。英国移民们则在“移民保护委员会”的协助下，收拾行李——有的选择离开，有的则决定留在缅甸，他们相信，新的缅甸会给他们一个公平的未来。

7月25日，最后一艘英军运输船驶离仰光港。楚山河站在码头，看着船影消失在海平面，转身对身边的参谋说：“通知各集群，全面接管仰光，启动民生恢复计划——打开粮库，发放救济粮；修复水厂和电厂，保障平民生活；组建仰光市议会，让缅甸人自己管理自己的城市。”

当天傍晚，仰光的街道上亮起了灯光——这是自围城以来，仰光第一次在夜晚亮起完整的灯火。孩子们在街头奔跑嬉戏，商贩们重新打开店铺，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笑声。楚山河走在街头，看着眼前的景象，想起楚阳的话：“战争的目的不是毁灭，是为了让更多人过上安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