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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我情深缘浅 第155章 深海

作者:米斛 分类:恐怖 更新时间:2025-12-14 01:29:30

北纬39度的深海勘探站,舷窗外是永恒的墨蓝。陈砚之盯着监测屏上跳动的曲线,指尖在操作台敲出规律的轻响,像在给这片沉寂的海底打节拍。舱内的循环系统嗡嗡作响,混着同事们的呼吸声,构成一种与世隔绝的韵律。

“第187天,底质样本分析完毕,”她对着麦克风报数,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有些发闷,“硅藻含量0.3%,无**生物迹象。”桌角的玻璃瓶里,插着朵用金属丝拗成的向日葵,花瓣被打磨得发亮,是她出发前,父亲用船锚的边角料做的。

勘探站的储藏室里,藏着她的秘密。铁皮柜最底层,压着本泛黄的笔记本,里面贴着从旧报纸上剪的向日葵花田照片,照片边角被海水泡得发皱,却依然能看出大片金黄——那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地方,每年夏天都要带着她去写生。

“砚之,轮岗时间到了。”同事小赵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陈砚之摘下耳机,金属向日葵的花瓣勾住了头发,她轻轻解开,指尖触到花瓣上的刻痕——父亲在每个花瓣上都刻了个字,连起来是“向光而生”。

深海热泉口的温度高达300摄氏度,黑烟囱喷出的硫化物像墨汁一样在海水中弥散。陈砚之穿着厚重的潜水服,操纵着机械臂采集喷口周围的微生物样本,头盔里的照明灯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光柱,照见群白色的管水母,像幽灵一样在热泉旁飘荡。

“发现异常菌群,”她对着通讯器说,“结构和之前的古菌不一样,有趋光性。”机械臂的采样罐里,一团淡粉色的菌群正朝着光源聚集,像在追逐不存在的太阳。陈砚之忽然想起母亲的画,画里的向日葵总是朝着同一个方向,仿佛阳光是它们唯一的信仰。

回到勘探站,她把菌群放在培养皿里,用不同波长的光照射。当蓝光亮起时,菌群开始剧烈蠕动,形成一个螺旋状的圈,像朵正在绽放的花。陈砚之的心跳漏了一拍——在这片没有阳光的深海,居然有生命在模拟向日葵的姿态。

深夜的实验室,她对着显微镜发呆。屏幕上的菌群正在分裂,每个新细胞都朝着光源的方向移动,留下淡粉色的轨迹,像在深海里画下一道道阳光。她翻开笔记本,在花田照片旁写下:“深海里的向日葵,用自己的方式追光。”

补给船到来的那天,陈砚之收到一个包裹。父亲寄来的,里面是包向日葵种子,还有封信:“你妈留下的,说等你回来,咱们在院子里种上。”种子袋上印着“耐盐碱”,是海边特有的品种,能在贫瘠的沙地里扎根。

她把种子撒在培养皿里,加入深海的海水和热泉口的矿物质。没想到一周后,居然冒出了绿芽。子叶顶着盐粒,倔强地舒展着,像在对这片黑暗宣告存在。陈砚之给它们盖上透明罩,用LEd灯模拟阳光,看着它们每天转15度,像在深海里跳一支缓慢的圆舞曲。

“这玩意儿能活?”小赵凑过来看,一脸惊奇,“这里可是深海,连阳光都照不进来。”陈砚之给幼苗浇水,指尖的海水滴在叶面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它们在适应,就像我们一样。”

她开始在日志里记录幼苗的生长。第30天,长出真叶,叶片边缘带着锯齿,像在反抗海水的苦涩;第60天,茎秆开始倾斜,朝着光源的方向弯曲,弧度和培养皿外的菌群惊人地相似;第90天,冒出花苞,小小的,像颗攥紧的拳头。

台风季来临的时候,勘探站的通讯系统出了故障。窗外的海水翻涌着,墨绿色的浪涛拍打着舱壁,发出沉闷的响声。陈砚之站在实验室里,看着那株向日葵——花苞终于绽开了,花瓣是淡紫色的,边缘泛着蓝,像被海水染过的阳光。

“它在开花,”小赵举着应急灯进来,灯光照在花瓣上,折射出诡异的光泽,“居然是紫色的,像外星花。”陈砚之轻轻碰了碰花瓣,发现上面覆盖着层细密的绒毛,能分泌出抵抗盐分的黏液:“它在保护自己,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通讯恢复后,她把紫色向日葵的照片发给父亲。很快收到回信,只有一张图——老家院子里的向日葵田,金黄的花盘在台风过后依然挺立,父亲用红笔圈出一朵被风吹歪的花,旁边写着:“你妈说,歪着脖子也要追太阳。”

陈砚之把信纸贴在笔记本上,和深海向日葵的照片并排放在一起。一张是阳光下的金黄,一张是深海里的紫蓝,却有着同样倔强的花瓣,朝着各自的光源,不肯低头。

返航前的最后一个月,陈砚之带着那株紫色向日葵,潜入热泉口附近。潜水服的照明灯下,淡紫色的花瓣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吸引了成群的管水母,它们围着花盘跳舞,像在朝拜一朵深海里的太阳。

她把花轻轻放在一块黑色的岩石上,让它和那些趋光的菌群作伴。“在这里扎根吧,”她对着通讯器轻声说,“让深海也有向日葵的故事。”机械臂在岩石上刻下一个小小的太阳图案,刻痕里很快渗出硫化物,像给图案镀上了层金边。

回到勘探站,她打开父亲寄来的种子袋,把剩下的籽撒在舱外的海床上。洋流带着种子散开,像撒向黑暗的星子。陈砚之知道,它们未必都能发芽,但总有一颗会找到适合的地方,长出属于深海的向日葵。

踏上陆地的那天,阳光刺得陈砚之睁不开眼。父亲站在码头,手里举着朵向日葵,花瓣被风吹得乱颤。“你妈在天上看着呢,”他把花塞到她手里,声音有些哽咽,“她说你就像这花,扔到哪儿都能活。”

老家的院子里,母亲留下的向日葵种子已经发芽。陈砚之蹲在土里,看着嫩绿的子叶,忽然想起深海里的那株紫蓝色花朵。它们一个在阳光下金黄,一个在深海里泛蓝,却有着同样的根须,在各自的土壤里,拼命朝着光的方向生长。

她在院子里挖了个坑,把那株金属丝向日葵埋了进去,让它的花瓣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父亲站在旁边,递过来一把水壶:“你妈说,种子不管在哪儿,心里都得装着光。”

秋天的时候,院子里的向日葵开了。金黄的花瓣在风里摇晃,像一片小型的太阳。陈砚之坐在花田边,翻开那本深海日志,里面夹着片淡紫色的花瓣,是她从热泉口带回来的,边缘已经有些发黑,却依然保持着绽放的形状。

她给深海勘探站的同事发了封邮件,附上院子里的花田照片。很快收到回信,小赵发来一张图——海床上的岩石旁,冒出了株淡紫色的幼苗,正朝着潜水服留下的光源方向倾斜,像在对遥远的陆地打招呼。

陈砚之把照片打印出来,贴在日志的最后一页。旁边写下:“光有很多种,阳光、灯光、心光……只要肯追,总有一束属于自己。”风穿过花田,发出哗哗的响声,像在应和她的话。

父亲端来一盘炒瓜子,放在石桌上。“尝尝,”他笑着说,“你妈种的品种,比普通的甜。”陈砚之拿起一颗,放进嘴里,清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像把深海的故事和阳光的味道,都含在了心里。

远处的海面上,白帆点点,像撒在蓝布上的珍珠。陈砚之知道,那些被她撒在深海的种子,正在黑暗里悄悄扎根,用自己的方式长出茎秆、抽出叶片、绽放花朵。它们或许永远不会见到真正的太阳,却会在热泉的微光里,在潜水灯的余韵里,在每个追光者的心里,开出属于深海的向日葵。

而这片院子里的花田,会年复一年地迎着阳光绽放,像在给深海里的同伴回信,诉说着阳光的温度,泥土的芬芳,还有那些关于扎根与成长,关于黑暗与光明,关于无论在哪里都要朝着光的故事。

次年春天,陈砚之收到了深海勘探站的包裹。是小赵寄来的,一个密封的玻璃罐里,泡着株完整的淡紫色向日葵——根须缠着黑色的海泥,茎秆上还沾着细碎的贝壳,花盘微微倾斜,像是凝固了最后一次追光的姿态。

附信里,小赵画了张潦草的示意图:海床岩石旁的幼苗已经繁衍成一小片,紫蓝色的花瓣在热泉口的微光里浮动,吸引了成群的磷虾,像给花田镶了圈银色的边。“它们学会了和管水母做邻居,”信里写,“夜里磷虾发光时,花盘会跟着转,像在跳圆舞曲。”

陈砚之把玻璃罐摆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是母亲画的向日葵田。一个在深海泛着幽蓝,一个在阳光下闪着金黄,花盘的倾斜角度居然相差无几。她忽然明白,所谓的“向光”,从来不是对阳光的专属执念,而是生命对“存在”本身的热烈回应。

五月的海洋生物研讨会,她带着深海向日葵的标本出席。当紫蓝色的花瓣在聚光灯下展开时,台下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这些花瓣含有特殊的荧光蛋白,”陈砚之指着显微镜投影,“能吸收热泉的红外辐射,转化成可见的蓝光——它们在自己制造阳光。”

提问环节,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教授举起手:“在完全黑暗的环境里进化出追光机制,这违背了自然选择的常规逻辑。”陈砚之调出热泉口的监测视频,画面里,紫蓝色的花田随着磷虾的游动缓缓转动,像片会呼吸的星云。

“或许对它们而言,‘光’不是生存必需,而是精神图腾,”她的声音平静却坚定,“就像人类在没有希望的日子里,依然会仰望星空。”会场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老教授在笔记本上写下:“深海里的哲思,比阳光更动人。”

夏天来临的时候,陈砚之在老家的院子里种上了耐盐碱向日葵。父亲帮她翻土时,铁锹碰到块坚硬的东西——是当年母亲埋下的写生板,木板已经腐朽,上面的画却依稀可见:一片金黄的花田延伸到海边,海天相接处,一轮太阳正缓缓升起。

“你妈总说,海边的风再大,也吹不垮朝着太阳的花,”父亲用布擦拭着画板,声音有些哽咽,“她走的前一天,还在画这片花田,说等你回来,咱们一起把画变成真的。”陈砚之蹲下来,指尖抚过画里的向日葵,花瓣上的颜料已经褪色,却依然透着执拗的向上感。

种子发芽那天,她在每个花盆里埋了一小撮深海的海泥。很快发现,混了海泥的幼苗长得格外壮实,茎秆上甚至出现了淡淡的紫色纹路,像在呼应深海里的同伴。父亲开玩笑说:“它们在认亲呢,知道彼此都见过风浪。”

台风过境的夜晚,海边的浪涛拍打着堤岸,发出雷鸣般的巨响。陈砚之跑到院子里,看见向日葵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却没有一棵折断——它们的茎秆像弹簧一样弯曲着,花盘始终朝着台风来的反方向,像在与狂风较劲。

“这是‘韧劲儿’,”父亲递给她一件雨衣,“你妈说向日葵看着直挺挺的,其实骨头里带着弯,能屈能伸才活得久。”陈砚之忽然想起深海里的紫蓝色花朵,它们在300度的热泉旁安然绽放,靠的或许也是这份能与环境和解的韧性。

台风过后,她给勘探站发了封邮件,附上院子里向日葵的照片:歪倒的花盘正在慢慢挺直,花瓣上还挂着雨水,却已经开始转向初升的太阳。小赵很快回复,发来一张深海花田的最新图:紫蓝色的花瓣上沾着台风带来的浮游生物,像撒了层碎钻,花盘依然朝着磷虾聚集的方向。

“它们都在调整姿态,”陈砚之在日志里写道,“阳光也好,磷虾的微光也罢,重要的不是光来自哪里,而是始终保持追光的勇气。”

深秋的潜水作业,陈砚之再次潜入热泉口。潜水服的照明灯下,深海花田已经蔓延到了新的岩石区,紫蓝色的花瓣在黑暗中连成一片,像条通往未知的光带。她在花丛中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靠近热泉口的花朵颜色偏深,花瓣厚实;远离热泉的则颜色浅淡,茎秆细长。

“它们在分化,”她对着通讯器说,“用不同的方式适应环境。”机械臂采集样本时,碰落了一朵花,花瓣在海水中散开,释放出无数细小的种子,像撒向黑暗的星尘。陈砚之忽然明白,生命的延续从来不是复制过去,而是带着记忆不断进化。

回到岸上,她把深海种子和海边的向日葵杂交。次年春天,长出了意想不到的品种:花盘内侧是金黄的,外侧却泛着淡紫,在阳光下转动时,像同时捧着太阳和深海的微光。父亲给它取名“双生花”,说它“一半是你妈画里的阳光,一半是你见过的深海”。

社区的海洋馆邀请她做科普讲座时,陈砚之带上了“双生花”的标本。孩子们围着展台惊叹,指着花瓣的颜色问:“它为什么会有两种颜色?”她拿出深海和海边的照片,给孩子们讲向日葵如何在两个极端环境里扎根:“因为它记得深海的黑暗,也珍惜阳光的温暖,所以把两种经历都长在了花里。”

有个患白化病的小男孩怯生生地问:“我不能晒太阳,是不是就不能像向日葵一样了?”陈砚之蹲下来,指着深海向日葵的照片:“你看,它们从没见过太阳,却依然活得很精彩。重要的是找到属于自己的光,哪怕那光和别人的不一样。”

小男孩的眼睛亮了,指着“双生花”说:“那我要做这样的花,既能在阴影里生长,也能欣赏别人的阳光。”陈砚之把一包杂交种子放在他手里:“种在窗边试试,它会朝着你房间里的灯光转的。”

又是一年清明,陈砚之带着“双生花”的种子来到母亲的墓前。墓碑旁,父亲去年种的向日葵已经长得很高,金黄的花瓣朝着太阳,像在对天空微笑。她把种子撒在花丛中,用手轻轻盖土,动作和当年在深海播种时一模一样。

“妈,你看,”她轻声说,“你的花田长大了,不仅在海边,还去了深海,以后说不定会去更多地方。”风穿过花田,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母亲在回应她的话。父亲站在旁边,手里举着那朵金属丝向日葵,阳光照在花瓣上,刻着的“向光而生”四个字闪着光。

离开时,陈砚之回头望去,看见母亲的墓碑被金黄的花田环绕,像艘停泊在阳光里的船。她忽然想起深海里的紫蓝色花朵,想起院子里的“双生花”,想起那个小男孩眼里的光——原来生命的美好,从来不是只有一种模样,就像向日葵可以开在阳光下,也可以绽放在深海里,只要心里有光,哪里都是花田。

车开出很远,后视镜里的花田依然清晰,金黄的花盘在风里转动,像无数个小小的太阳,在大地上写下对光的赞美。陈砚之知道,这些种子会继续旅行,去海边,去深海,去每个需要光的角落,长出属于那里的向日葵,讲述着关于适应、关于坚韧、关于无论在何种境遇里,都要热烈生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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