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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我情深缘浅 第154章 盐

作者:米斛 分类:恐怖 更新时间:2025-12-14 01:29:30

老城区的石板路被雨水洗得发亮。易安推开工作室的门时,看见余娉正对着一幅画发呆——画布上是片向日葵田,金黄的花盘从街角铺到巷尾,每个花盘里都画着不同的人脸,有老人的皱纹,有孩子的笑靥,在阳光下混在一起,像张被阳光晒暖的全家福。

“念念寄来的,”余娉指着画右下角的签名,“她说这是‘社区花田全景图’,画了整整三个月。”画框边缘缠着圈干向日葵秆,是从社区门口那片花田剪的,秆子上还能看见模糊的刻痕,是当年孩子们留下的名字。

窗外的薄荷已经爬满了窗台,叶片上沾着雨珠,折射出细碎的光。易安想起五年前,念念第一次把向日葵籽放在这里时说的话:“让它陪着你们,就像我们一直在一起。”如今那盆向日葵早已开过无数次花,籽撒了满窗台,连砖缝里都冒出了绿芽。

手机震动时,易安正在给画装挂钩。是苏勉发来的视频,镜头里,社区门口的花田已经冒出了新绿,十几个孩子蹲在土里,手里拿着小铲子,动作熟练得像群小农夫。最前面的女孩扎着高马尾,侧脸像极了年少时的念念,却比那时更开朗,正举着颗种子给旁边的小孩看:“这是‘勇气’的第五代籽,能长到两米高!”

“那是念念的小徒弟,叫乐乐,”苏勉的声音从镜头外传来,带着笑意,“父母在外地打工,跟着奶奶过,去年来参加种子交换会,现在成了花田小管家。”镜头一转,拍到张阿姨坐在藤椅上,正给孩子们分葵花籽饼干,拐杖上挂着个布袋,里面装着今年新收的籽,“张阿姨的关节炎好多了,每天都要来花田坐够两个时辰。”

视频最后,镜头对着社区活动中心的墙。墙上挂着排相框,从最初那幅全黑的画,到今年乐乐画的花田速写,中间夹着苏勉的护士证、念念的“进步之星”奖状、302床爷爷的照片,甚至还有片压干的向日葵花瓣,旁边写着“2019年暴雨后捡的”。

“下周社区办‘种子博物馆’,”苏勉的声音带着期待,“让你俩一定来,念念说要给你们留最前排的位置。”

种子博物馆开幕那天,阳光格外好。社区活动中心的院子里,摆满了玻璃罐,每个罐里都装着不同的种子,标签上写着年份和故事:“2018年,来自植物园的第一颗籽”“2019年,暴雨后抢救的籽”“2020年,302床爷爷的遗产”“2021年,梯田来的勇士”……最中间的罐子里,装着颗皱巴巴的种子,标签上是乐乐的字迹:“2022年,我在奶奶坟前捡的,现在长在花田第三排。”

念念站在罐子旁,给参观的人讲解。她比五年前高了许多,穿着件向日葵图案的衬衫,袖口卷着,露出胳膊上淡淡的疤痕——那是当年给向日葵搭支架时被竹竿划的,现在成了她的“勋章”。“每颗种子都带着回忆,”她指着最旧的罐子说,“就像我们带着故事长大。”

李浩和朵朵也来了。李浩开了家花店,门口摆着两排向日葵,说是“招财花”;朵朵成了美术老师,带着学生来写生,画板上的花田比真的还热闹。三个老朋友凑在一起,说起当年在雪地里堆雪人的事,笑得像群孩子。

苏勉穿着白大褂,正在给老人们测血压。她现在是社区医院的护士长,胸前的口袋别着两支笔,一支是念念送的向日葵钢笔,一支是医院奖的“优秀护士”钢笔。“小苏护士的花田比药还管用,”有个老人拉着她的手说,“我现在每天来散步,看着花就觉得心里亮堂。”

中午的野餐摆在花田边。长桌上铺着蓝白格子的桌布,摆着各家做的吃食:张阿姨的瓜子糖、李浩的向日葵蛋糕、朵朵的花瓣饼干、苏勉的葵花籽粥……最中间的盘子里,放着个用向日葵秆编的篮子,里面装满了今年新收的籽,金亮饱满,像撒了层碎金子。

“尝尝这个,”念念给易安和余娉递过饼干,“用梯田来的籽做的,比城里的香。”她指着远处的山坡,“今年春天,我们在那里种了片‘希望花田’,专门收籽送给山区的孩子。”

易安咬了口饼干,清甜的味道里带着阳光的暖意。她看向花田,那些向日葵正朝着太阳,花盘沉甸甸的,像攒满了时光的重量。有风吹过,花田发出哗哗的响,像是无数的故事在低声交谈。

下午的分享会上,念念展示了那幅“社区花田全景图”。当幕布拉开时,台下响起了掌声——画里的每个人都在花田旁笑着,302床的爷爷坐在轮椅上,张阿姨的拐杖上缠着向日葵,苏勉穿着白大褂站在花田边,李浩的花店门口开满了花,朵朵的画板上画着更大的花田,连当年那个送外卖的小哥,都推着车站在街角,车筐里放着束向日葵。

“这就是我们的复乐园,”念念站在画前,声音清亮,“不是没有风雨,而是风雨过后,我们还能一起种向日葵;不是没有伤痛,而是伤痛变成了根须,让我们扎得更稳。”她顿了顿,看向台下的易安和余娉,“就像安姐姐说的,被雨淋湿的人,有资格慢慢晒干自己,然后,再去温暖别人。”

台下的掌声更响了,有人掏出纸巾擦眼睛,有人互相握着手,有人看着窗外的花田,露出了微笑。易安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念念时的样子,那个躲在苏勉身后,手里攥着幅黑画的小女孩,如今站在众人面前,像朵盛开的向日葵,把光撒给了更多的人。

傍晚离开时,念念把那幅全景图送给了易安和余娉。“挂在工作室里,”她说,“就像我们一直在一起。”她还塞给她们一袋新收的籽,“这是‘朋友藤’的第十代籽,比以前的更能扛风雨。”

苏勉送她们到巷口。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三棵站在一起的向日葵。“下个月我要去山区义诊,”她说,“带了些种子,想在那里也种片花田。”她的白大褂被风吹得轻轻摆动,胸前的钢笔在阳光下闪着光,“总觉得,哪里有种子,哪里就有希望。”

张阿姨拄着拐杖来送她们,布袋里装着给工作室的薄荷种子:“混着向日葵种,能驱蚊。”她看着巷口的花田,忽然说:“你们看,今年的花盘比去年的大,就像日子,一年比一年有分量。”

车开出社区时,易安回头望去,看见花田在夕阳下泛着金光,像片燃烧的海洋。孩子们在花田边追逐,老人们坐在藤椅上聊天,苏勉和张阿姨站在花田旁,身影被夕阳镀上了层金边。风吹过,花盘轻轻摇晃,像是在挥手告别。

余娉打开音响,里面放着首老歌,歌词简单却温暖:“我们都是种子,偶然落在这尘世,风里雨里,生根发芽,开出自己的样子……”

易安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手里的种子袋沙沙作响,像在应和着歌声。她忽然明白,所谓的结尾,从来不是结束,而是像那些向日葵籽,落在土里,长出新的芽,开成新的花,把故事讲给更多的人听。

工作室的窗台在远处隐约可见,那盆向日葵的绿芽已经探出了窗外,像只招手的小手。易安知道,等她们回去,会把新的种子埋进土里,看着它们在时光里发芽、开花、结果,就像看着那些曾经的伤痛,在爱与勇气里,慢慢长成了温暖的模样。

而那片花田,会年复一年地开在社区门口,开在梯田上,开在山区的角落里,开在每个需要光的地方,像个永恒的约定,提醒着每一个人:生活或许有寒冬,但只要心里有光,就能像向日葵一样,在时光里,开出属于自己的春天。

山区的路比想象中难走。苏勉坐在颠簸的面包车上,怀里抱着个铁皮盒,里面装着从社区花田收的向日葵籽。车窗外,裸露的黄土坡连绵起伏,偶尔有几株野草从石缝里钻出来,在风里瑟缩着,像在向天空乞讨阳光。

“再往前就没路了,”司机师傅停下车,指着远处的山坳,“村里的人都在那片坪上等着呢。”苏勉推开车门,黄土的腥气扑面而来,她深吸一口气,把铁皮盒抱得更紧了——盒子里的籽,每颗都带着社区花田的阳光,她想让这里的土也尝尝温暖的味道。

山坳里的坪地不大,却挤满了人。老人穿着打补丁的棉袄,孩子光着脚丫,看见面包车,都睁大眼睛围过来。村医是个年轻姑娘,握着苏勉的手时,指尖粗糙得像砂纸:“盼了好久,终于有人来给我们看看了。”

义诊的桌子摆在棵老槐树下,树干上缠着红布,像位沉默的守护者。苏勉给老人量血压、听心跳,给孩子检查喉咙,忙得额头冒了汗。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总是躲在树后偷看,手里攥着朵皱巴巴的野花,花瓣已经蔫了,却被她捏得很紧。

“过来呀,”苏勉朝她招手,“姐姐给你糖吃。”小姑娘犹豫了半天,终于挪过来,把野花往苏勉手里塞,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换……换糖。”苏勉接过花,发现花茎上缠着根头发丝,是小姑娘特意系的。

她从包里掏出颗向日葵形状的糖,剥开糖纸递过去:“这个给你,甜的。”又打开铁皮盒,抓出把籽:“这个是种子,埋在土里能长出会跟着太阳转的花。”小姑娘把糖含在嘴里,眼睛瞪得圆圆的:“真的?它会追着太阳跑?”

“真的,”苏勉蹲下来,在地上画了个大大的向日葵,“等它长大了,花盘比你的脸还大,结的籽能装满你的口袋。”周围的孩子都围过来,伸着小手要种子,苏勉干脆把铁皮盒打开,让他们自己抓,抓多少算多少。

傍晚的山坳被夕阳染成了金红色。苏勉和村医一起,带着孩子们在坪地边缘翻土。黄土硬得像块铁板,孩子们用小铲子一点点刨,手掌磨出了红印,却没人喊累。苏勉把从社区带来的羊粪撒在土里,教他们怎么挖坑、撒籽、盖土,动作和五年前在社区门口时一模一样。

“要多喝水,”她给每个孩子发了个小水壶,“种子喝饱了水,才有力气发芽。”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把籽小心翼翼地埋在老槐树下,用石头围了个小圆圈:“我给它起个名字,叫‘追阳花’。”

离开时,孩子们举着小水壶站在路边送她。车开出去很远,还能看见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站在老槐树下,朝着车的方向挥手,手里的水壶在夕阳下闪着光,像举着颗小小的太阳。苏勉把那朵皱巴巴的野花夹在笔记本里,旁边写着:“山坳里的种子,也该有追阳的权利。”

回到社区时,已是深秋。念念正带着乐乐在花田收籽,两人戴着草帽,蹲在花盘旁,用小剪刀把熟了的籽剪下来,装进竹篮里。乐乐的辫子上沾着片花瓣,像只黄色的蝴蝶停在上面。

“苏阿姨!”乐乐看见她,举着颗超大的籽跑过来,“你看这个,能当弹珠玩!”苏勉接过籽,发现上面还沾着点泥土,是从山区带回来的——她特意把那里的土混在了社区花田的土里,让两地的种子做了邻居。

念念把新收的籽装了满满一袋:“这是给山区的小伙伴留的,明年春天寄过去,让他们种在新翻的土里。”她从口袋里掏出张画,是乐乐画的山坳,上面有片小小的向日葵田,每个花盘都长着翅膀,正朝着太阳飞。

社区的种子博物馆又添了新展品——个装着黄土的玻璃瓶,旁边贴着张照片,是山坳里的孩子们在翻土。标签上是苏勉的字迹:“2023年深秋,种子从社区出发,去了山坳。”

那天,社区的向日葵秆被扎成了火把,在广场上点燃。金黄的火光映着每个人的脸,像片跳动的向日葵田。念念站在火把旁,给大家讲山区的故事:“那里的孩子不知道向日葵会追太阳,我们要让他们知道,不管住在哪里,都能朝着光生长。”

李浩抱着箱自己店里的向日葵花,分给在场的每个人:“拿着花许愿,明年的种子能走到更远的地方。”朵朵则在火把上挂了串纸折的向日葵,火苗舔着纸花,却迟迟烧不起来,像有股力量在护着它们。

苏勉站在人群里,看着跳动的火光,忽然想起302床的爷爷。他临终前说:“人这辈子,能做颗撒向风里的种子,就不算白活。”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朵山坳里的野花,花瓣早已干透,却依然保持着盛开的形状。

易安和余娉收到了个大包裹。是山区的村医寄来的,里面装着包向日葵籽,还有张照片——老槐树下的“追阳花”已经长得半人高,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举着水壶给花浇水,花盘真的朝着太阳的方向,像个小小的金色罗盘。

照片背面写着行字:“种子发芽了,孩子们说,要让它长到山顶去。”易安把籽倒在手心,发现每颗都带着点黄土的印记,是山坳里的味道。她和余娉找来个花盆,把籽埋进去,放在工作室最显眼的地方,旁边摆着那张照片。

又是五年。社区的向日葵花田已经蔓延到了邻街,成了城里有名的“网红打卡地”。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拍照,有人举着花盘笑,有人蹲在土里找种子,有人在“种子博物馆”里看那些带着故事的玻璃瓶,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眶。

念念大学毕业了,学的是社会工作专业,专门帮困境中的孩子。她常常带着种子去偏远的乡村,教孩子们种花,也听他们讲自己的故事。李浩的花店开了分店,每个分店门口都种着向日葵,他说:“要让每个城市的角落,都有追阳的花。”

朵朵成了绘本作家,她的第一本绘本叫《风里的种子》,主角是颗向日葵籽,从城市跑到山区,又从山区跑到海边,最后在片荒滩上长出了花田。书的最后一页,画着片无边无际的向日葵田,每个花盘里都有张笑脸,有老人的,有孩子的,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苏勉退休了,却比以前更忙。她在社区开了个“种子课堂”,教老人和孩子种向日葵,也听他们讲过去的事。她的白大褂被捐给了博物馆,和那些种子、照片、奖状放在一起,成了最珍贵的展品。

张阿姨的藤椅还放在花田边,只是她已经很少坐了。大部分时间,她都坐在轮椅上,由乐乐推着,在花田里慢慢走。乐乐已经长成了大姑娘,梳着和当年念念一样的马尾辫,手里总拿着个小本子,记录着每棵向日葵的生长。

“你看这花,”张阿姨摸着朵向日葵的花瓣,皱纹里盛着阳光,“比当年的壮实多了,像现在的日子。”乐乐点点头,在本子上写下:“第10年,花田到了邻街,种子去了海边。”

易安和余娉的工作室,窗台上的向日葵已经长得很高,枝蔓爬出了窗外,在墙上织成了片绿色的网。她们常常坐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花田,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看着孩子们在土里找种子,看着老人们在花田边晒太阳,像看着部写不完的书。

有天下午,个背着画板的小姑娘推门进来,怯生生地问:“请问,这里可以学画画吗?我想画向日葵。”易安看着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躲在苏勉身后,手里攥着幅黑画的小女孩。

她笑着点点头,给小姑娘搬了把椅子:“来,我教你画第一笔——先画个圆,那是太阳,也是我们心里的光。”小姑娘拿起画笔,在纸上画了个大大的圆,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画上,圆的边缘泛着金光,像真的在发光。

窗外的风穿过花田,带着向日葵的清香,吹动了工作室里的窗帘。易安和余娉相视而笑,她们知道,故事还在继续。就像那些永远追着太阳的向日葵,就像那些撒向风里的种子,就像每个心里有光的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把温暖撒向更远的地方。

而这片花田,会年复一年地开下去,开在时光里,开在记忆里,开在每个需要光的角落,像个永恒的承诺——只要肯扎根,只要向着光,再贫瘠的土地,也能长出属于自己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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