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半的港城,百年老商业街的青石板路还沾着昨夜的露水,踩上去能感受到鞋底与石板间细微的湿滑,像触碰到一块微凉的玉。晨雾像一层半透明的薄纱,轻轻裹着街边的老店铺,木质招牌上的字迹在雾中若隐若现,唯有“小巷食堂”的木窗透着暖黄的光,在雾色里晕出一圈温柔的光晕,像老街睁开的惺忪睡眼。檐角的风铃挂着细小的水珠,水珠顺着铜铃边缘缓缓滑落,偶尔被风拂动,发出“叮铃—叮铃”的轻响,清脆得像在给这条沉睡的老街打招呼,唤醒藏在砖缝里的时光。
古月系着条洗得发白的深蓝色围裙,围裙下摆还留着上次炖萝卜排骨汤时溅到的浅褐色油印,油印边缘已有些模糊,却透着常年使用的烟火气。他站在店外的黑板前,手里攥着半截棕色粉笔,指腹因常年握笔而泛着淡淡的茧。指尖划过黑板的瞬间,粉笔末簌簌落在围裙上,像撒了层细雪,落在油印旁,倒像是给旧痕迹添了新装饰。他先写下“蒜蓉油麦菜”,字迹工整有力,横平竖直间带着股认真劲儿,还在菜名旁画了片小小的绿叶,叶尖带着弧度,连叶脉都细致地勾勒出来;接着是“冬瓜海带汤”,末尾添了个冒着热气的汤碗图案,碗沿画着三圈波纹,像刚盛出的热汤正氤氲着水汽;最后,他换了支白色粉笔,在荤菜栏郑重写下“鲶鱼炖茄子”,笔锋顿了顿,手腕轻轻转动,又在旁画了条翘尾的小鱼——鱼身线条流畅,从鱼头到鱼尾渐渐变细,鱼尾还带着上扬的弧度,像在水里欢快地摆动,鱼身旁绕着几片圆润的茄子叶,叶边画着细碎的锯齿,栩栩如生得仿佛下一秒就要飘出黑板。
“王岛今早刚钓的鲶鱼,新鲜得很,”古月对着巷口的晨光轻声自语,指尖轻轻蹭掉小鱼尾巴上多余的粉笔末,粉末落在青石板上,被晨雾打湿,留下一小片淡白的痕迹,“茄子是巷口张婶种的,昨天傍晚刚摘的,还带着菜园的泥土气,软嫩入味,这俩炖在一起,鲜得能多喝两碗汤。”他的声音不高,却裹着对食材的珍视,像在跟老街分享今日的美味,又像在跟过往的食客打招呼——那些曾坐在店里喝着鱼汤的人,或许此刻正走在巷口的晨光里。
“古月,鱼给你送来了!”王岛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带着刚从江边回来的爽朗。他拎着个半旧的帆布鱼桶,桶沿还滴着水,水珠落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桶里两条小鲫鱼在水里轻轻游动,鱼鳍划过水面,泛起细碎的涟漪。他穿件军绿色钓鱼马甲,马甲口袋里插满了零碎物件——银色的鱼钩、卷着的鱼线、橙色的鱼漂,还有个装着鱼饵的小铁盒,裤脚沾着圈深褐色的泥点,显然是昨夜在江边蹲守时蹭到的。走近时,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江水味,混着青草的清香,“给你留的最大条的鲶鱼,昨晚在江边蹲到半夜,蚊子咬了一身包才钓到,你摸这肉质,紧实得很,炖茄子正好。”他说着,粗糙的手掌轻轻托住鲶鱼腹部,鱼身泛着青黑色的光泽,腹部雪白得像块凝脂,尾巴还在轻轻摆动,鳞片在晨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古月接过鱼桶,指尖轻轻碰了碰鲶鱼的皮肤,冰凉的触感带着鲜活的气息,鱼身还在微微颤动。“谢了王岛,”他的指尖顺着鱼腹轻轻滑过,感受着肉质的紧实,“今晚给你留碗鱼汤,多加两片姜,补补你熬夜的劲。”他拎着鱼桶往后厨走,桶沿的水珠滴落在围裙上,晕开小小的湿痕。王岛跟在后面,眼睛直勾勾盯着黑板上的“鲶鱼炖茄子”,喉结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嘴角咧开笑:“那我可等着,你炖的鱼汤,比我老婆炖的还鲜——她总怕腥味,姜放得太多,盖过了鱼本身的鲜。”
“老板,我们来啦!”苏瑶的声音伴着轻快的脚步声传来,像阵带着暖意的风。她挽着杨思哲的胳膊,穿件米白色针织裙,裙摆垂到膝盖,布料柔软得像朵云,走动时裙摆轻轻晃动,扬起一阵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外搭件浅卡其色风衣,衣摆处别着枚珍珠别针,珍珠是淡水珠,泛着温润的光,走动时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晨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杨思哲套着件黑色休闲西装,内搭白色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锁骨处淡淡的痣,显得随性又利落,手里拎着个透明的奶茶袋,里面装着四杯热奶茶,杯壁凝着的水珠顺着袋壁缓缓滑落,在他的西装裤上留下淡淡的湿痕:“刚从码头过来,思哲说今早有鲶鱼炖茄子,我特意拉着他早点来,就想喝口热汤暖暖身子,昨天拍外景在风口站了三小时,冻得我连台词都快说不利索了。”她说着,从奶茶袋里拿出杯珍珠奶茶递给古月,杯身还带着温热的触感,“给你带的,热乎的,珍珠煮得很糯,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做菜才有劲。”
杨思哲笑着点头,指尖轻轻揉了揉苏瑶的发顶,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她昨晚就念叨想吃炖菜,说梦里都在喝鱼汤,今早一听说有鲶鱼炖茄子,连化妆都快了十分钟——化妆师还说她今天眼睛亮,像有光。”他的西装口袋里还揣着个小本子,封面是深棕色的皮质,边角已经被翻得有些起毛,里面记着码头的货物调度表,字迹密密麻麻却整齐:“码头今早卸完最后一批进口水果,工人都下班休息了,我也偷个懒,陪她来吃口热的,顺便听听老街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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