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云州城表面依旧维持着往日的秩序,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却与日俱增。城防明显加强,一队队披甲执锐的士兵日夜巡逻,城门处的盘查也严格了许多。市井间开始流传北狄即将南下的消息,人心浮动。
镇北王府更是如同铁桶一般,明哨暗卡,戒备森严。萧衍大部分时间都在军营与王府之间奔波,调配兵力,部署防务,常常深夜才归。即便如此,他每日必会抽出时间陪伴云渺,亲自查看她的恢复情况。
云渺在冰晶钥匙的滋养下,恢复的速度超出了寒松真人的预期。丹田内的暖流日益壮大,如同涓涓细流汇成了小溪,滋润着干涸的经脉。虽然距离全盛时期还相差甚远,但已能下床缓步行走,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只是识海中的钥匙依旧沉寂,除了持续散发温润气息助她修复,并未再有其他异动。
这日傍晚,萧衍从军营回来,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北狄的骚扰越来越频繁,小规模的冲突已经发生了几起,虽然都被击退,但大战的阴云已然笼罩。
他走进暖阁,见云渺正靠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拿着一卷书,目光却落在窗外渐沉的暮色中,若有所思。
“在看什么?”萧衍走过去,自然地坐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凉,有了些许温度。
云渺回过神,放下书卷,轻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云州城的夜色,似乎比以往更沉了些。”她顿了顿,看向萧衍,“边关情况是不是很不好?”
萧衍没有隐瞒,点了点头:“北狄先锋已经试探过几次,主力应该不远了。他们这次来得蹊跷,时机、路线都把握得很准,像是……有人给他们指路。”
云渺心下一沉:“是‘暗影’?”
“十有**。”萧衍眼神冷冽,“他们想借北狄之手,搅乱云州,甚至……除掉我。”
“那你的安危……”云渺下意识抓紧了他的手。
“放心,”萧衍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沉稳,“我在云州经营多年,并非毫无还手之力。他们想动我,也没那么容易。倒是你,”他看着她,目光凝重,“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下手。‘钥匙’对他们而言,至关重要。”
云渺抿了抿唇,感受着体内缓缓流淌的力量,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不会再成为你的拖累。我会尽快好起来。”
萧衍看着她眼中熟悉的神采,心中微暖,正要说话,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瓦片摩擦声。
两人同时神色一凛!
萧衍反应极快,瞬间将云渺护在身后,目光如电射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几乎是同时,暖阁的窗户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激射而入!他们全身笼罩在夜行衣中,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手中兵器闪烁着幽蓝的光泽,显然是淬了剧毒!
刺客!而且皆是高手!
“有刺客!保护王爷和县主!”外面立刻响起了林青的怒吼声和兵刃交击之声,显然外面的守卫也遭到了攻击。
暖阁内,萧衍已然拔剑在手,剑光如匹练般展开,将最先冲进来的两名刺客逼退。他剑法大开大阖,气势磅礴,每一剑都蕴含着千军万马般的杀意,竟以一己之力暂时挡住了数名刺客的围攻。
但刺客的身法极其诡异,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鳅,配合默契,招式狠辣刁钻,专攻要害。他们似乎对萧衍的武功路数有所了解,并不硬拼,而是游斗缠斗,试图寻找破绽。
更让人心惊的是,这些刺客身上都萦绕着一股淡淡的、与之前黑暗气息同源却更加内敛的阴邪之气,他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隐隐泛着红光,显然并非普通死士。
“是‘暗影’!”云渺瞬间明了。影主果然动手了,而且一上来就是直取核心!
她强压下心中的悸动,尝试调动内力。丹田内的小溪微微奔腾,一股力量涌向四肢百骸。她深吸一口气,看准一个刺客攻击萧衍侧翼的空档,并指如剑,一道微弱的、带着凛冽寒意的指风疾射而出!
“嗤!”
那刺客显然没料到重伤未愈的云渺还能出手,更没料到这指风如此诡异,竟能穿透他护体真气,直接点在他手腕穴道上。他闷哼一声,手中淬毒短剑差点脱手,动作顿时一滞。
萧衍岂会放过这等机会,剑光一闪,如同惊鸿掠影,瞬间洞穿了那名刺客的咽喉!
然而,剩下的刺客见状,非但没有退缩,攻势反而更加疯狂!其中一人发出一声尖利的唿哨,窗外立刻又涌入数道黑影!
压力骤增!萧衍护着云渺,剑光舞得密不透风,但空间狭小,对方人数众多,又有诡异邪功护体,一时间险象环生。一道淬毒暗器擦着萧衍的臂膀飞过,带起一缕血丝。
“衍哥哥!”云渺惊呼。
“没事!”萧衍眉头都未皱一下,剑势更加凌厉。但他心中清楚,久守必失!
云渺看着萧衍臂膀上迅速泛起的黑气,又急又怒。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她闭上眼,不顾经脉隐隐的刺痛,全力沟通识海中的冰晶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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