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宋朝修功德 第48章 灾前抢收 解决流民

五月下旬的一个清晨，蓝田县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不是乌云蔽日，而是漫天蝗虫铺展开来，像一块巨大的黑布，从长安县方向缓缓压向蓝田。蝗虫振翅的声音 “嗡嗡” 作响，连远处水车转动的 “吱呀” 声都被盖过。蝗虫群来的比预想的要早了两天，王家村离其他县还有段距离，看来是其他村子也是提早收割，不管庄稼有没有成熟，先收了能有口吃的。因此蝗虫能吃的东西少了，提前达到了王家庄。

“蝗虫来了！加快抢收！” 村长的喊声在村里炸开，他手里握着一把镰刀，站在麦田里，回头招呼村民，“把能割的麦子都割了，不管熟没熟，先拉回仓里！”

王家庄的村民早已做好了准备 ，之前一有成熟的就收割了，现在还有三分之二的刚要成熟。 家家户户都磨快了镰刀，村口的晒谷场提前铺好了稻草，连孩子都知道要帮着抱麦捆。陆野骑着 “踏雪” 在村里穿梭，一边指挥大家分片抢收，一边注意着蝗虫群的动向：“东边的麦子先割！蝗虫往这边来了，动作快！” 他翻身下马，抄起两把镰刀，左右手同时挥动，麦秆 “咔嚓” 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胸前的短打，却顾不上擦，蝗虫离麦田只有半里地了，再慢一点，麦粒就要被啃光。

李家坳也是如此，田埂上，师母黄氏带着村里的妇女们煮着稀粥，每隔半个时辰就往田里送一趟。李云霆今年十三岁，常年练武个子也挺高了，快赶上壮劳力了，此时也背着抱着几捆麦子往晒谷场跑，小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汗珠滴在麦芒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娘，我还能再跑几趟，等会再吃！” 他放下麦捆，又往田里冲，露出的胳膊上被麦秆划开了口子也不在意。

这样的场景在蓝田县各村上演。靠近长安县的几个村子最紧张，蝗虫最先抵达那里，村民们刚收割的还是青色的麦穗来不及晒干，只能用麻布裹住麦垛往屋里扛，蝗虫落在手上、脸上，咬得人又疼又痒，却没人敢松手。

抢收过后，大家瘫坐在田埂上，眼里满是疲惫，却也有了一丝庆幸。

陆野跟着村长一起清点粮食，发现这次抢收的麦子，只有往年的三成半，不少麦田还是被蝗虫啃了大半，麦粒也不够饱满。“但总比没有强。” 村长拍了拍陆野的肩膀，“咱们去年就开始存粮，加上这次抢收的，王家庄、李家坳这些早修水车、多存粮的村子，省着点撑到来年夏收没问题；其他村子虽然存粮少点，但也能撑过冬天，最起码不会饿死。”

陆野点点头，心里却没完全放松，他知道，更大的考验还在后面。

果然，没过几天，邻县的流民就开始往蓝田县涌来。

最先发现流民的是十里坡的差役，他连夜骑马赶回县衙报信：“大人，长安县的流民冲破关卡了！至少有上千人，往咱们县来了！”

张县令立刻召集陈县尉、陆野和乡绅们议事。陈县尉皱着眉说：“邻县的土兵本就不满员，还吃空饷，又疏于训练，哪拦得住饿极了的流民？那些人连死都不怕，就想找口饭吃，肯定会往咱们蓝田来。者还是第一批早就没有粮食的，其他的估计吃完剩余的粮食也会开始逃。”

陆野想起之前在十里坡看到的流民惨状，心里沉甸甸的：“流民里大多是普通百姓，但也难免混进些趁火打劫的。咱们各村之前练过木长枪加门板盾牌阵，正好能派上用场，先守住村口，别让粮食被抢。”

商议完毕，大家立刻行动。陈县尉带着手下的都头，分赴蓝田县各个村口，指导村民布防；陆野则骑着 “踏雪”，去和邻县交界的地方查看情况。

王家庄还好，跟其他县隔着好几个村子，暂时还没有过来的。陆野来到距离洛南县最近的程家庄，四十多个青壮已经列好了阵式：前排的村民举着门板盾牌，门板是用厚松木做的，能挡住冲撞；后排的村民握着木长枪，枪尖削得不是很锋利，只求赶走流民，都是普通百姓，不想下死手，枪尖斜指向前，形成一道枪阵。程村长站在最前面，手里握着一把砍刀，大声喊道：“都把劲憋足了！守住村口，就是守住家里的粮食！”

没过多久，远处就出现了流民的身影。黑压压的一片，大多穿着破衣烂衫，有的光着脚，有的背着破旧的包袱，还有的抱着孩子，一步一挪地往村口走。走到离阵式还有五十步远时，流民停了下来，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往前迈了一步，声嘶力竭地喊：“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只是想找口饭吃，给我们点粮食，我们就走！”

程村长高声回应：“不是我们不给，我们的粮食也不多，要留给村里的老人孩子！你们要是实在饿，我们可以给你们煮点稀粥，但不能进村里抢粮！”

可那汉子根本不听，挥着手喊：“别跟他们废话！冲进去！里面有粮食！” 说着就带头往阵式冲来，后面几个年轻的流民也跟着往前跑。

“举盾！” 程村长大喊一声，前排的村民立刻将门板盾牌往前推，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刺！” 后排的村民同时将长枪往前刺，木枪尖堪堪抵在那汉子的胸前，吓得他连忙后退。可他身后的流民还在往前挤，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就在这时，陈县尉带着都头赶了过来。他勒住马，拔出腰间的佩刀，大声喝道：“住手！谁敢再往前冲，休怪我刀下无情！”

那汉子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流民，又看了看陈县尉手里的刀，咬了咬牙，还是想往前冲：“我们都要饿死了！还管什么刀下无情！”

陈县尉眼神一冷，催马往前，佩刀寒光一闪，那汉子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周围的流民瞬间安静下来，惊恐地看着陈县尉。“乱世用重典！” 陈县尉的声音冰冷，“谁再带头抢粮，这就是下场！但只要你们不闹事，蓝田县可以给你们一口饭吃，不会让你们饿死！”

流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再敢往前冲。有几个妇女抱着孩子，忍不住哭了起来，声音里满是绝望。陆野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他不想看到有人被杀，可他也知道，在这样的乱世，不拿出强硬的态度，根本镇不住场面，最后只会让更多人遭殃。

接下来的几天，还是有小部分流民偷鸡摸狗，有的趁夜去农户家里偷粮食，有的抢村民晒在外面的衣物。陆野带着武馆的弟子在村里巡逻，抓到过几个偷粮的流民，看着他们饿得面黄肌瘦的样子，他没忍心送官，只是给了他们两个窝头，叮嘱他们别再偷东西。“不是我心善，” 陆野对弟子们说，“只是他们也是被逼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但前提是不能危害乡亲们。”

流民的问题越来越棘手，蓝田县虽然能给流民提供稀粥，但总不能一直养着他们，而且流民越来越多，粮食消耗也越来越大。张县令愁得睡不着觉，陆野也在琢磨解决的办法。在这个时代到底能怎么解决现在的困局哪怕缓解一些，也能多些百姓活下来。陆野自从筑基之后，记忆力也是大幅提高，他不断回忆着以前见过听过的一些知识。慢慢的不由想到了范仲淹这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大佬，要是他会怎么做呢，想着范仲淹的生平，想到在某音上刷到的一个小故事，是范仲淹在杭州就任的时候，遇到大饥荒的故事，其核心就是“以工代赈”，想到这里，陆野眼前一亮，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可小觑，“范大佬，不好意思了，您的方法我先用了，相信您也不会介意，毕竟都是为了百姓。”陆野立即上马，往县衙狂奔。

“大人，我有个想法。” 陆野到达县衙后也不啰嗦，直接说道，“咱们可以采取以工代赈的办法，开官仓给流民发能维持不饿死的粮食，但前提是他们要干活 —— 修筑河道。”

张县令抬起头，眼里满是疑惑：“修筑河道？”

“大人，您想啊，” 陆野解释道，“长时间干旱过后，很可能会发生大涝。咱们蓝田县的河道年久失修，要是真下大雨，肯定会淹了田地。而且之前您也说过，要修改河道让水车提更多的水，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拿出粮食来让流民来修河道，既能解决流民的吃饭问题，又能防灾，还能改善灌溉条件，一举数得啊！”

张县令听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站起身，在屋里踱了几步，兴奋地说：“这个办法好！既不用一直养着流民，又能做实事，还能让流民有盼头，不会闲着闹事。而且花费也要比平时少很多。”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开官仓、修河道是大事，我得上报给上级批准才行。”

第二天一早，张县令就写了奏折，派快马送往京兆府。没想到没过几天，批复就下来了，上级不仅同意了以工代赈的办法，还调拨了一批银子，用于购买修河道的工具和更多的粮食。还大加赞扬了张县令，表示会上书朝廷给张县令和陆野请功。这次京兆府受灾，府衙的官员们也是焦头烂额的，这下有了好的解决办法，他们也放松不少。

得到批准后，张县令立刻组织人手准备。他让陈县尉负责招募流民，登记流民的姓名、年龄、籍贯，身体健康的流民都可以参加修河道，每天给他们发两顿稀粥、一个窝头，要是干活勤快，还能多给半个窝头；让县丞负责规划河道的修筑路线，哪里要拓宽，哪里要加深，哪里要加固河堤，都要详细规划；让王怀安负责供应粮食，确保流民能吃饱饭；让孙老医师带着医馆的人，在修河道的地方搭起临时医棚，负责治疗流民的伤病。

修河道的工地选在了蓝田县东部的灞河沿岸。开工那天，流民们拿着铁锹、锄头，在吏员的指挥下，分成几队干活：年轻力壮的负责挖河泥、搬石头；妇女负责给大家送水、做饭；老人则负责捡拾工地上的碎石头、清理杂草。虽然活儿累，但流民们脸上却有了笑容，他们终于不用再四处流浪，不用再担心饿肚子，还能为自己挣一口饭吃。

张县令带着陆野视察完河岸工地，回到县衙书房落座，终于是松了口气：“总算是稳定下来了，这次真是多亏了陆小友了，我代表这数万百姓向你表示感谢！”说着站起身就要朝着陆野一揖到底，陆野赶忙扶住他，“县令大人折煞小子了，我只是出些主意罢了，要不是张大人您鼎力支持，协调全县上下一心，也做不到这些。您是一位真正的好官，我也愿意为大人，为百姓们做些事情。”“哈哈，好，那我也不跟陆小友外道了，我是真的很看好陆小友你的，恳请陆小友能来帮我，咱们一起为百姓们做些实事，等我再往上走一走，有了更广阔的空间，能更好的施展你这一身才华！”张县令再次发出橄榄枝，想要邀请陆野能帮助他，实现他的报复，甚至达到他叔祖父张知白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