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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武侠 > 花千骨之骨头,夫人我错了 > 第29章 雨夜撑伞,心湖微澜

白子画那一跪,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涟漪瞬间席卷了整个长留,并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六界扩散开去。

长留尊上,天下第一人,为一名女子长跪山门,立下“此生不归,跪死方休”的誓言!

这消息太过惊世骇俗,以至于最初听到的人,都以为是荒谬的谣传。可当各派安插在长留的眼线,甚至是一些亲自赶到长留山附近、隐在云层中窥探的人,都真真切切地看到那抹跪在山门之外的雪白身影时,所有的怀疑都化为了无与伦比的震惊。

山门内外,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长留弟子都僵立着,不敢出声,不敢靠近,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他们看着那道笔直却孤寂的背影,心情复杂到了极点。那是他们仰望、敬畏的尊上,此刻却为了情之一字,将自己置于如此卑微惨烈的境地。有年轻弟子感到不解,甚至觉得尊上此举有损长留威名;但更多经历过百年前那场变故、或对“画骨”之事有所耳闻的老弟子,则是心生唏嘘与不忍。

摩严脸色铁青,几次想要强行将白子画带走,都被笙箫默拦下。

“师兄,让他跪吧。”笙箫默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这是他选的路,是他欠下的债。你我现在强行干预,只会让他心神俱损,道基崩塌。除了骨头姑娘,无人能解此局。”

摩严看着笙箫默眼中不容置疑的凝重,最终只能狠狠一甩袖,怒道:“孽障!都是孽障!”转身离去,眼不见为净,但紧绷的背影却透露出他内心的焦灼。

幽若跪坐在山门内侧不远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看着骨头前辈僵立的背影,又看看雨中尊上纹丝不动的身影,心急如焚,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事件的核心,那个被长留尊上以天下为证、跪求原谅的女子——骨头,此刻正承受着比任何人都要巨大的压力和挣扎。

她背对着山门,面向下山的路。只要她迈出脚步,似乎就能摆脱这一切纠缠,重获自由。杀阡陌的话言犹在耳,白子画的沉默更像是一种默认。一个负她、伤她至深的男人,凭什么用一跪来换取原谅?

可是……可是心口那阵阵尖锐的疼痛,又是为何?

她不是花千骨,她是骨头!她不断告诉自己。可为什么,看到白子画跪下那一刻,看到他那双盛满痛苦、绝望乃至疯狂偏执的眼睛时,她会那么难受?仿佛那一跪,是跪碎了她自己的心。

那不是演戏,她能感觉到。那是倾尽所有、破釜沉舟的决绝。他将自己的尊严、声誉、乃至生命,都**裸地摊开在她面前,任由她审判。

走,还是留?

这简单的选择,此刻却重若千钧。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点点流逝。日头渐渐西斜,天际堆积起厚重的乌云,山风也变得潮湿而寒冷。

要下雨了。

聚集在山门内的弟子们开始有些骚动,有人低声议论,有人面露担忧。尊上伤势未愈,若是再淋一场冷雨……

骨头依旧站在原地,背影僵硬。她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始终牢牢地锁在她身上,执着得令人心惊。

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落下来,先是稀疏的几颗,随即迅速连成一片雨幕,哗啦啦地倾泻而下,瞬间笼罩了整个天地。冰冷的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寒意刺骨。

她猛地回头。

透过密集的雨帘,她看到那个身影依旧跪在原地,一动不动。雨水冲刷着他苍白的脸,顺着他完美的下颌线流淌,浸透了他雪白的衣袍。那衣袍紧紧贴在身上,更显出他身体的清瘦和此刻的脆弱。可他跪姿依旧挺拔,头微微昂着,目光穿透雨幕,执拗地、甚至是贪婪地看着她回头的动作。

那眼神,像濒死之人看到了唯一的救赎。

骨头的心,像是被那眼神烫了一下,剧烈地收缩着。

幽若忍不住哭喊出声:“尊上!您起来吧!您的伤还没好!骨头前辈,求您说句话吧!”

一些弟子也忍不住低声哀求。

骨头攥紧了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理智。她该走的,不是吗?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可是,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她想起在绝情殿,他笨拙地为她做桃花羹;想起在东海,他毫不犹豫地为她挡下攻击;想起他昏迷时,紧紧攥着她的手,呓语着她的名字……

那些画面,与杀阡陌描述的残酷结局,疯狂地交织、撕扯着她。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白子画的脸色在雨水中呈现出一种透明的苍白,嘴唇也已失去血色,但他依旧强撑着,甚至试图对她扯出一个安抚的、极其微小的弧度,仿佛在说“我没事,别担心”。

可他微微颤抖的指尖,和周身那无法抑制散逸出的、因伤势和寒冷而紊乱的灵气,却出卖了他。

骨头猛地闭上了眼。

再睁开时,眼中翻腾的情绪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近乎赌气的决断。

她转身,不是走向下山的路,而是迈步,朝着山门内走去。

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她一步步穿过雨幕,走过跪在地上的白子画身边,没有停留,没有低头看他一眼,径直朝着绝情殿的方向走去。

就在白子画眼中那点微弱的光,因她的擦身而过而即将彻底熄灭时,一道清冷的声音,混在雨声中,清晰地传入他耳中,也传入了一直紧张关注着的笙箫默和幽若耳中:

“幽若,扶你师父回去。”

声音不大,甚至没什么情绪起伏,却如同惊雷炸响!

幽若愣了一瞬,随即狂喜,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过去,带着哭腔喊道:“是!骨头前辈!尊上!您听到了吗?骨头前辈让您回去!快起来!”

白子画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猛地抬头,看向那个即将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眼中是巨大的、不敢置信的狂喜和……小心翼翼。

笙箫默反应最快,立刻闪身上前,和幽若一左一右,想要将白子画扶起。

“师兄,快起来!骨头姑娘开口了!”

白子画却挣脱了他们的搀扶,他的目光依旧追随着骨头的背影,声音因激动和虚弱而沙哑不堪:“她……她可是原谅我了?”

笙箫默急道:“师兄!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起来,养好伤再说!骨头姑娘既然让你回去,便是给了你机会!难道你要辜负她这番心意,真跪死在这里吗?”

最后那句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白子画。是了,她开口了,她没有一走了之。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他借着笙箫默和幽若的力,想要站起,可跪了太久,伤势在身,又淋了冷雨,双腿早已麻木冰冷,气血不畅,刚一用力,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险些栽倒。

“尊上!”

“师兄!”

笙箫默连忙运功替他稳住心脉,幽若则用力撑住他。

骨头虽然没有回头,但脚步却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她能听到身后的动静,能听到他压抑的咳嗽声。她咬了咬下唇,继续朝前走,但速度却慢了许多。

最终,在白子画几乎是被笙箫默和幽若半扶半抱着站起身时,骨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通往绝情殿的石阶尽头。

回到绝情殿,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白子画被安置在榻上,笙箫默立刻为他运功疗伤,驱散寒气和理顺紊乱的灵力。幽若则忙前忙后地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物。

骨头站在殿外廊下,看着外面连绵不绝的雨幕,身上也湿透了,冷得有些发抖,但她却没有进去,也没有去换衣服。她需要这冰冷的雨水,来让自己混乱的头脑清醒一些。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决定是对是错。留下他,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心软了?意味着她愿意踏入那个名为“花千骨”的泥潭?

许久,笙箫默从内殿走出,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神色缓和了不少。他走到骨头身边,看着廊外大雨,叹了口气。

“骨头姑娘,多谢。”他诚恳地说道。

骨头没有回头,声音冷淡:“谢我什么?我只是不想长留尊上死在山门口,让长留成为六界笑柄。”

笙箫默苦笑一下,也不戳穿她的口是心非。若真只是怕长留成为笑柄,她大可以一走了之,眼不见为净。她留下,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态度。

“师兄的伤势暂时稳住了,但心神损耗极大,需要静养。”笙箫默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骨头姑娘,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对师兄,对过去,都有怨气。师兄他……百年前,确实做错了,大错特错。这百年,他过得生不如死。”

“他从未想过为自己辩解,因为错就是错。他唯一的心愿,就是你能好好的。无论是作为花千骨,还是作为骨头。”

骨头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湿透的衣角。

“我不劝你原谅,也没资格劝。”笙箫默看着她,“只是,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弄清楚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无论你最后做出什么选择,我想……师兄他都会接受。”

说完,笙箫默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了绝情殿。他知道,现在需要留给他们彼此空间。

雨,还在下。

骨头在廊下站了许久,直到浑身冰冷,才转身走进殿内。

幽若已经替白子画换好了干净衣物,他昏睡了过去,脸色依旧苍白,但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沉痛和绝望,似乎淡去了一些。幽若看到骨头进来,红着眼圈,小声说:“骨头前辈,尊上刚睡着。您……您也快去换身衣服吧,别着凉了。”

骨头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去换衣服,而是走到榻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睡梦中的他,没有了平日的清冷疏离,显得异常安静,甚至有些脆弱。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带着未干的水汽(或许是雨水,或许是……),薄唇紧抿,仿佛在承受着什么痛苦。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他脸颊时,猛地停住,然后迅速收回。

心湖,被这雨夜,搅动得泛起层层微澜。

她转身,走向偏殿,脚步有些仓促。

而在她转身之后,榻上之人,那浓密的睫毛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第二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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