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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威廉二世 第374章 绞索收紧

作者:天风城的小夏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13 10:03:29

1914 年 8 月 24 日清晨,太阳还未升起,沙勒罗瓦地区就已经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战争的阴影笼罩着这片土地,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逐渐升级,战场上到处都是浓烟和火光。炮弹如雨点般落下,爆炸声响彻云霄,地面不断颤抖。士兵们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奋勇杀敌,但伤亡惨重。

此时,冯·克卢克将军率领他的第一集团军展开了惊人的行动。他们宛如一群凶猛的猎豹,以风驰电掣之势向北翼发起攻击。这支精锐之师迅速突破了法军的防线,然后巧妙地迂回到敌人后方,形成了对法军第五集团军主力的包围态势。

这一战术动作堪称绝妙!德军犹如棋盘上那支最具杀伤力的黑色骑士,出其不意地杀入敌阵,让对手防不胜防。现在,他们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只要再往前迈一小步,就能彻底击溃法军,结束这场血腥的厮杀。

然而,法军并没有坐以待毙。面对德军如此凌厉的攻势,他们展现出顽强抵抗精神,誓死扞卫自己的阵地。双方短兵相接,刺刀见红,喊杀声此起彼伏,响彻天际。。冯·比洛将军的第二集团军,则如同稳坐中军的“重兵”与“战车”,在沙勒罗瓦正面持续发动着排山倒海般的猛攻,用钢铁和血肉消耗着法军的每一分力量。而冯·豪森将军的第三集团军,则像棋盘上稳步推进、看似不起眼却至关重要的“兵线”,从南翼坚定不移地挤压、封堵,确保白方棋手无法从这一侧获得任何喘息或增援。

在遥远的科布伦茨总参谋部,以及在卢森堡那充满急切期望的德皇大本营的战略沙盘上,这三股强大的灰色力量,其最终的目标清晰地指向沙勒罗瓦西南方向,马斯河与桑布尔河更深远的内陆地区——一片以吉维特、菲利普维尔等城镇为标志的相对开阔地带。在那里,这三支铁流理应实现历史性的会师,将夏尔·朗勒扎克将军的法国第五集团军这头庞大的“巨兽”,彻底锁死在一个巨大的、完美的战略“口袋”之中。封闭合围圈——这不仅是“施里芬计划”右翼钩拳追求的最高战术目标,更是德意志帝国企图在一个战役内彻底解决法国,从而避免两线作战噩梦的理想捷径。

此刻,战场上的压力达到了令人窒息的程度。但这压力是双向的、致命的。德军各级指挥官,从集团军司令到前线连长,都承受着必须及时封闭缺口、毕其功于一役的急迫感,时间的流逝如同沙漏,每一分钟都意味着法军可能溜走。而身处口袋之中的法军第五集团军,从司令朗勒扎克到最底层的步兵,则承受着即将被彻底包围、全军覆没的恐惧感,绝望的气息如同瘟疫般在战壕和指挥部里蔓延。

在德军第一集团军的前锋序列中,汉斯·韦伯和埃里希·沃格尔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跟随着似乎永不停歇的队伍,向西南方向发起最后的猛冲。他们的目标已经不再是占领某个具体的有名城镇,而是与传说中正从东南方向压过来的、豪森将军的部队建立肉眼可见的联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于之前战斗的焦灼。

快!再快一点!绝对不能停下脚步啊! 连排军官们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但此时他们的嗓音已经变得沙哑而低沉,几乎无法听清其中的字句。然而,尽管如此,这些英勇无畏的指挥官们并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他们心急如焚地展开手中那张被揉得皱巴巴、满是褶皱和污渍的地图,眼睛紧紧盯着上面标注的行军路线以及敌我双方军队的位置。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则不时从怀中掏出那块破旧的怀表,仔细端详并反复确认时间流逝的速度。每一次看表都让他们心头一紧:按照目前的行进速度,要想赶上前面的兄弟部队似乎越来越困难了……

可是,无论怎样艰难险阻摆在眼前,他们都深知自己肩负的使命有多么重要——绝不能让那些狡猾的法国佬如同在地沟里乱窜的老鼠一般轻易逃脱!一定要赶在敌人溜走之前,将最后的突破口牢牢守住,不给对方任何喘息之机!这不仅关系到整个战局的胜负走向,更是关乎国家尊严和荣誉的关键时刻!

为了伟大的帝国!为了最终的胜利!我们决不能放弃! 在内心深处,这群钢铁般坚强的军人默默立下誓言,并以无比坚定的信念带领士兵们继续向前冲刺。

在南翼,卢卡斯·施瓦茨所在的第三集团军先头部队,同样感受到了这种终极阶段的紧迫。他们刚刚击溃了当面法军一支较为顽强的后卫部队,此刻正沿着被炮火摧毁的公路和布满弹坑的河谷,奋力向北偏西方向推进。他们的角色,像极了一把巨大而无情的扫帚,不仅要驱赶前面溃退的法军残部,更要与北面的友军协同,将这些人马压缩到越来越小的空间里。每一步前进,都意味着合围圈的绳索又勒紧了一分。

然而,被困在这张日益收紧的巨网中央的法军第五集团军司令,夏尔·朗勒扎克将军,绝非坐以待毙的庸碌之辈。尽管局势已经危如累卵——正面防线在比洛的猛攻下千疮百孔,濒临崩溃;北翼克卢克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南翼豪森的挤压也步步紧逼——但他那饱经军旅生涯磨练的头脑,仍在这片混乱与绝望中,保持着一名老将最后的、也是至关重要的冷静与决断力。

他设在沙勒罗瓦以西一个隐蔽小镇的司令部里,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电报机持续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滴答”声,带来的却几乎全是坏消息。作战地图上,代表德军的那些粗大灰色箭头,已经从北、东、东南三个方向,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不祥的钳形,将他麾下的蓝色区块紧紧夹在中间。地图上,只剩下西南方向,在吉维特和菲利普维尔之间,还存在着一道狭窄的、仿佛随时会被飓风撕裂的缝隙。

“将军!紧急军情!克卢克的先头骑兵侦察队已经出现在伊尔松以南不到十公里处,正在向我后方交通线渗透!”

“报告!南翼防线再次被德军(豪森部)突破!第x军请求立即撤退,否则有被分割的危险!”

“正面各师师长联名来电,部队伤亡超过百分之四十,弹药储备即将耗尽,特别是75毫米炮弹!撤退秩序在部分地段已经失控!”

参谋官们面色惨白,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投降,或者像色当战役那样屈辱地被歼,似乎已经是摆在面前、无法逃避的命运。

但朗勒扎克如同石雕般站在地图前,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那道尚未完全闭合的缺口——吉维特-菲利普维尔走廊。他的军事直觉和经验告诉他,这里,不仅是地理上的相对开阔地,更是比洛集团军因连续多日血腥强攻而显得疲惫且略显迟缓的左翼,与豪森集团军因长途奔袭、战线拉长而必然存在的薄弱且衔接可能不畅的右翼之间的潜在接合部。这,是他麾下数十万将士唯一的生机。

死寂般的沉默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终于,朗勒扎克猛地转过身,他的脸上刻满了痛苦与屈辱,但眼神却如同淬火的钢铁,变得无比锐利和坚定。

“命令!”他的声音不高,却像磐石一样砸在指挥部每一个人的心上,瞬间驱散了弥漫的绝望,“记录!致第五集团军全体部队:”

“一、自即刻起,各部立即不惜一切代价,脱离与正面德军(比洛部)的接触!”

“二、全军转向,以最快速度,向西南方向,经吉维特-菲利普维尔走廊,实施总撤退!”

“三、集团军所属所有炮兵部队,集中剩余弹药,对德军追击部队,尤其是其两翼迂回部队,进行最大强度的拦阻射击,掩护主力转移!”

“四、所有骑兵部队,立即收拢,担负断后任务,不惜一切迟滞德军克卢克部与豪森部的迂回与合拢速度!”

“五、为保障撤退速度,授权各部,在必要时,丢弃所有重型火炮、辎重车辆及其他影响机动的装备!首要任务是——保全部队有生力量!”

这是一个无比痛苦、堪称耻辱的命令。它意味着正式承认沙勒罗瓦战役的彻底失败,意味着将放弃无数象征法国陆军荣耀的75毫米速射炮,意味着可能要抛下大量无法带走的重伤员。但这,更是一个在绝境中挽救整个集团军于覆灭的、至关重要的、甚至是伟大的决断。他准确地抓住了德军包围圈因巨大惯性而尚未完全扎紧的那一刹那,以及德军两个快速推进的集团军之间,因通讯、地形和疲劳而必然存在的协调空隙。这道命令,像一道闪电,劈开了第五集团军上空的死亡阴云。

朗勒扎克的命令,像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在法军第五集团军中引发了剧烈而混乱的反响。一场规模空前的、混乱到极致、也绝望到极致的大突围与大溃退,开始了。

通往西南方向的所有道路——无论是铺设良好的国道,还是乡间土路,甚至是田野间被踩出的小径——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一眼望不到头的人流、车流和马流彻底塞满。秩序荡然无存,建制完全打乱。军官声嘶力竭的呼喊被淹没在恐慌的喧嚣中,士兵们不再听从号令,只是凭着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像决堤的洪水般向前涌动。丢弃的步枪、堆满路旁的弹药箱、倾覆的炊事车、以及散落一地的个人物品,勾勒出一幅兵败如山倒的凄惨图景。更悲惨的是夹杂在军队中的平民,他们拖家带口,推着装载全部家当的小车,脸上写满了茫然与恐惧,被这战争的洪流裹挟着,不知奔向何方。

德军的炮火如同跗骨之蛆,追随着这支混乱的队伍。炮弹不时尖啸着落入密集的人群,每一次爆炸都掀起一片血雨腥风,残肢断臂与泥土碎石齐飞,瞬间清空一小片区域,但很快又被后面涌上来的人填满。天空中,德军的“鸽”式或“陶布”式侦察机,像不祥的秃鹫一样盘旋,冷静地将溃兵主力的位置和流向报告给后方的炮兵,引导着死亡之雨更加精准地落下。

然而,在这场巨大的灾难中,法军的尊严并未完全丧失。那些奉命断后的部队,特别是某些骑兵团和来自北非的殖民地部队(如祖阿夫兵、外籍军团),进行了英勇而悲壮的、堪称自杀式的抵抗。在关键的路口、桥梁、或者具有战术价值的高地,这些被遗弃的“棋子”们,用沙包、马车残骸和同伴的尸体,仓促构筑起最后的防线。他们明白自己的命运,却用血肉之躯和有限的弹药,顽强地阻挡着德军追兵的铁蹄,为主力部队的撤退争取那宝贵的几分钟,甚至几十分钟。

汉斯·韦伯和埃里希所在的第一集团军先锋营,在追击途中,就迎面撞上了这样一支负责阻击的法军祖阿夫兵小部队。这些来自北非的士兵,仍然穿着他们那在战场上极其显眼、却也象征着勇武传统的红色裤子和蓝色短上衣,利用一片被炮火摧残过的果园和一道低矮的石墙,构建了防御支点。他们用精准得可怕的步枪射击和近乎疯狂的手榴弹投掷,死死挡住了德军这个装备精良的先锋营的去路,战斗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异常激烈。

“见鬼!这些穿着红裤子的疯子!”埃里希一边匍匐在弹坑里,狼狈地更换着打空的弹夹,一边抹去溅到脸上的泥土,愤懑地咒骂道,“他们他妈的不打算活着回家了吗?简直是在找死!”

汉斯则沉默得多,他利用一段倒塌的围墙作为掩护,冷静地通过瞄准镜搜寻着目标。他看到那些祖阿夫兵,即使身中数弹,也要挣扎着拉响身上最后一颗手榴弹,试图与靠近的德军士兵同归于尽;他看到他们的军官,挥舞着军刀,在弹雨中屹立不倒,直到被机枪打成筛子。这种在绝境中迸发出来的、近乎原始的勇气和牺牲精神,带给他的不是钦佩,而是一种深沉的、令人心悸的震撼与悲凉。战争,竟然能将人逼到如此地步。

正是这些局部的、惨烈的、注定被历史遗忘的牺牲,像一颗颗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齿轮,勉强维持着法军撤退机器那濒临崩溃的运转。它们为朗勒扎克的主力部队,赢得了撕开德军合围圈、穿过那道“死亡走廊”的宝贵得无法估量的时间。无数法军步兵,得以丢盔弃甲,但保住了性命,像潮水般涌过吉维特-菲利普维尔之间那道越来越窄的缝隙。

与此同时,在战线的另一端,德军封闭合围圈的最后努力,也在与时间进行着赛跑。来自克卢克和豪森两位集团军司令部的命令,一道比一道紧急,一道比一道严厉:“不惜一切代价,建立联系!完成合围!”

8月24日下午,阳光斜照,给血腥的战场披上了一层诡异的金色。在预定的合围区域核心地带,德军两支执行迂回任务的先锋部队——一支来自北面的克卢克集团军,一支来自南面的豪森集团军——其最前沿的侦察分队或尖兵连,几乎已经能够听到对方与法军后卫部队交火的、那密集而熟悉的毛瑟步枪和mG08机枪的射击声。他们之间直线距离,可能仅仅只有区区几公里,甚至更短。对于一场投入了数十万兵力的宏大战役而言,这几乎是咫尺之遥。

卢卡斯·施瓦茨所在的第三集团军一个先锋连,经过一番激烈的遭遇战,成功占领了一个在地图上标注为“孤丘”的、光秃秃的石灰岩小高地。这里视野相对开阔。连长,一位年轻的萨克森上尉,迫不及待地举起望远镜,向西北方向——预计中第一集团军应该出现的方位——焦急地反复扫视。汗水沿着他的帽檐滑落。

“看到他们了吗?有没有看到灰色军服?或者我们的骑兵?”士兵们趴在阵地边缘,一边警戒着前方可能出现的法军残兵,一边忍不住急切地低声询问,每个人的脸上都混合着疲惫、期待和一种即将创造历史的兴奋。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在“孤丘”西北方大约三公里外的一片杨树林边缘,汉斯·韦伯和埃里希所在的第一集团军一个精锐侦察排,也刚刚击退了一小股法军散兵,推进到了这里。他们也注意到了远处那个显眼的高地,以及高地上晃动的人影。然而,由于距离、午后阳光造成的逆光、以及中间地带尚未散尽的硝烟和植被的遮挡,他们无法立刻、清晰地分辨出那高地上的人,究竟是期盼已久的友军,还是溃败至此、试图占据地利负隅顽抗的法军。

“发信号!快!用信号枪!或者挥舞旗子!”侦察排长急促地命令道,心中充满了同样的焦灼。

几发代表识别信号的红色和绿色信号弹,颤巍巍地升上天空,但在明亮的午后阳光下,它们的光芒显得如此微弱和不显眼。试图用军旗挥舞旗语,也因距离和视线受阻而效果不佳。这个时代,营连级的无线电通讯尚不普及且极不可靠,传令兵则需要穿越中间那片仍然危机四伏、充满溃兵和冷枪的死亡地带,时间上来不及且风险极高。

就是这最后的几公里,这因连续高强度作战导致的生理与心理的极度疲惫,以及这落后通讯手段带来的致命延迟,共同构成了一道看似微不足道、却在历史上无法逾越的天堑。就在这两支代表着德意志帝国最锋利矛尖的先锋部队,试图完成那历史性的握手,将合围圈彻底扎紧的最后一击时,朗勒扎克第五集团军那已经失去了大部分重装备、但核心骨架尚存的主力部队,正像一股无法阻挡的、浑浊的洪流,从他们之间那道最后的、正在急速收拢的缝隙中,汹涌地穿透而过。

当德军的通讯兵终于冒着生命危险穿越火线,当更高一级的指挥部通过断断续续的无线电勉强确认了彼此的位置,当后续部队终于跟上,试图合力扎紧那巨大的口袋时,他们抓住的,更多是法军庞大身躯的尾巴——成千上万筋疲力尽、惊慌失措的掉队士兵,大量因伤势过重而无法带走的伤员,以及遍布田野道路、被迫遗弃的如山般的重型火炮、弹药车和各类辎重。而法军第五集团军的指挥中枢、大部分建制完整的师旅,以及至关重要的有生力量,已经像泥鳅一样,成功地从这个即将完全闭合的铁环中“滑”了出去,虽然狼狈不堪,但保留了再战的根基。

沙勒罗瓦战役,至此,事实上已经落下了帷幕。从任何军事标准来看,德军都取得了一场辉煌的战术胜利:他们成功地击败了法国一个完整的、堪称主力的集团军,迫使其放弃了精心构筑的防线,仓皇撤退了数百公里,一直退向马恩河方向。德军占领了比利时南部和法国北部的大片重要工业区和战略要地,俘获了数万名法军士兵,缴获了数百门珍贵的75毫米速射炮和堆积如山的其他军用物资。消息传回德国国内,举国欢腾,报纸上充斥着“巴黎指日可下”、“法国已遭致命一击”的乐观论调。

从宏观的战略地图上看,那个以沙勒罗瓦为中心的巨大合围圈似乎已经形成。灰色的浪潮几乎淹没了所有的蓝色区域。但在前线德军高级指挥官,尤其是冯·克卢克和冯·豪森这两位负责“扎紧袋口”的将领心中,却都清晰地意识到,这个胜利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遗憾和瑕疵。它更像一个看起来饱满、却被猎物在最后时刻啃掉了最肥美核心的馅饼,或者一个网住了大量鱼虾、却让最大的那头鲸鱼破网而出的渔网。他们几乎,几乎就要完成一场足以媲美古代坎尼战役的、教科书式的围歼战,成就军事史上又一个不朽的传奇,却在胜利女神触手可及的最后一刹那,功亏一篑。

这种功败垂成的背后,原因是复杂而深刻的,触及了“施里芬计划”乃至当时军事艺术本身的某些固有缺陷:

· 部队的生理与心理极限: 从进入比利时开始,连续多日的强行军、高强度战斗,德军士兵的体力、神经都已严重透支。各级指挥系统的效率和判断力也因疲劳而下降,导致在最后关头的反应速度和组织协调能力出现迟缓。

·通讯技术的瓶颈: 严重依赖野战电话线(极易被炮火切断)和人力传令兵(速度慢、风险高)的通讯方式,在广阔战场上进行快速机动的追击战和需要精密协同的合围作战时,显得力不从心,造成了致命的信息延迟与误解。

·敌方指挥官的素质: 必须承认,朗勒扎克将军在绝境中做出了最正确、也是最艰难的决定。他的果断与冷静,以及对战场态势的准确判断,是法军得以逃脱的关键因素。一位稍显犹豫或平庸的指挥官,很可能导致完全不同的结局。

·“施里芬计划”的内在张力与脆弱性: 这个计划过于追求战略上的速度和包围幅度,像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它导致了各集团军侧翼暴露、后勤补给线 stretched thin to the breaking point( stretched thin 到断裂点),以及像比洛、克卢克、豪森这样庞大的集团军之间,在高速运动中进行完美同步的近乎不可能。任何一环的微小延迟或误判,都会被急剧放大,最终体现在那未能完全封闭的几公里缺口上。

对于汉斯·韦伯、埃里希·沃格尔以及卢卡斯·施瓦茨这样的普通士兵而言,他们感受不到战略层面的这些微妙反思和深远影响。他们只知道,震耳欲聋的炮声暂时停歇了,法国人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跑掉了,而他们,活了下来。他们浑身污泥、血迹斑斑,精疲力尽地坐在刚刚占领的、还散发着硝烟和死亡气息的阵地上,或者靠在被遗弃的法军火炮轮子旁。看着眼前漫山遍野的战利品和那长长一列列垂头丧气、被押送往后的法军俘虏,他们的心中,没有国内报纸上渲染的那种狂喜,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以及一种对无数倒在马斯河、桑布尔河、阿登森林以及这片追击路上的战友的、深沉而无声的哀悼。

封闭合围圈的行动,如同贝多芬一首宏大交响乐那波澜壮阔的终章,气势恢宏,撼人心魄,却在最**的部分,留下了一个未能完全解决的、带着一丝刺耳杂音的尾音。它毋庸置疑地证明了德意志帝国战争机器的强大与高效,但也无情地暴露了其在极限压力下的脆弱与极限。沙勒罗瓦的胜利,将德军的兵锋推到了巴黎的大门口,似乎伸手便可触摸到那梦寐以求的胜利桂冠。但那条名为马恩河的宽阔河流,已经如同一条命运的绶带,横亘在他们面前。而这一次,那些从沙勒罗瓦的指缝间“溜走”的法国人,以及正匆忙赶来的英国远征军,将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合围圈最终未能完全封闭的那道细小裂痕,仿佛一个不祥的预言,预示着西线的战争模式,即将从充满古典主义色彩的运动、迂回与决战,无可挽回地转入更为漫长、更为残酷、也更为绝望的僵持与消耗——堑壕战的时代,正伴随着沙勒罗瓦的硝烟散去,悄然拉开其血腥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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