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回到蜀王府时,日头已西斜。赵方小心翼翼地将蔫了的土豆花盆抱进偏院,张老圃一看苗叶发黄的模样,急得直跺脚:“这好好的芽怎么成了这般模样?莫不是在宫里沾了什么晦气?”苏轻晚连忙上前,把羊粪膏掺了草药的事细细说给老圃听,末了还补充道:“公孙大人说那草药药效不算强,及时换土或许能救。”
张老圃蹲下身,手指轻轻拨开盆土,凑到鼻尖闻了闻,眉头拧成一团:“这味不对,像是掺了‘枯芽草’。这草平日里用来除田间杂草,少量撒在土里,庄稼苗就会慢慢枯萎,不仔细查根本发现不了。还好这土豆芽底子壮,没彻底烂根。”他说着起身,转身去储物间翻找工具,“得赶紧把土换掉,用新晒过的园土混着腐熟的麦麸,再浇些温水,说不定还能缓过来。”
李恪站在一旁,看着苏轻晚帮老圃搬花盆,赵方在旁边笨手笨脚地递工具,心里却没闲着。刘少卿突然自缢,羊粪膏被掺了枯芽草,这两件事凑在一起,绝不是巧合。公孙无忌说刘少卿是被灭口,那灭口的人会是谁?能在司农寺的肥料里动手脚,还能悄无声息地让刘少卿“自缢”,背后定然有大人物撑腰。他正琢磨着,就见赵方突然“哎哟”一声,手里的小铲子掉在地上,原来是被花盆边的藤蔓绊了一下。
“你这小子,毛手毛脚的!”张老圃瞪了他一眼,“这土豆苗要是救不活,看殿下怎么罚你!”赵方挠着头嘿嘿笑:“老圃您放心,俺以后肯定小心。对了殿下,刚才在宫里,俺看太子殿下的人好像一直在盯着咱们的花盆,会不会是他们搞的鬼?”
李恪心里一动。太子李承乾向来看重朝堂势力,司农寺虽不算核心部门,但掌管粮种培育,若是新粮种推广成功,自己在民间的声望定会更高,太子恐怕不会坐视不管。还有魏王李泰,他向来与太子明争暗斗,这次会不会也掺了一脚?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脚步声,管家捧着一个锦盒走进来:“殿下,太子府派人送来的,说是给您的赔礼,因为今日宫宴上土豆苗出了意外,太子殿下心里过意不去。”李恪打开锦盒一看,里面装着一包精致的种子,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听闻蜀王培育新粮种,特赠西域良种,望能助蜀王一臂之力”。
苏轻晚凑过来看了看种子,皱着眉道:“这种子看着像是‘金盏花’的种子,金盏花是观赏花,不能当粮食种啊。太子殿下怎么会送这个?”赵方也凑过来,拿起一粒种子放在嘴里咬了咬,皱着眉吐出来:“这玩意儿硬邦邦的,跟石头似的,哪能当种子?俺看太子这是故意的!”
李恪却笑了笑,把种子包好:“不管他是故意还是无意,先收下再说。对了,赵方,你去查查太子府最近有没有和司农寺的人接触,尤其是负责制作羊粪膏的小吏。”赵方领了命,转身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程咬金。
“俺老程可算找着你了!”程咬金大笑着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俺听说你家土豆苗出了事,特意从御膳房拿了些桂花糕,给你和苏姑娘尝尝,也给土豆苗‘沾沾喜气’!”他说着打开食盒,里面的桂花糕香气扑鼻,李月瑶也跟着跑了进来,伸手就去拿桂花糕:“程叔叔,你怎么不早点给我送!我早就想吃御膳房的桂花糕了!”
程咬金拍了拍她的头:“你这丫头,就知道吃!俺这不是先给你三哥送嘛!对了,恪儿,俺刚才在门口听赵方说要查太子府,是不是怀疑太子搞的鬼?俺老程这就去太子府问问,看他是不是胆子肥了,敢动你的土豆苗!”
李恪连忙拦住他:“程将军,别冲动。现在没有证据,冒然去找太子,只会打草惊蛇。再说,说不定还有其他人在背后搞鬼,咱们得先查清楚。”正说着,公孙无忌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殿下,臣查到一些线索。负责制作羊粪膏的小吏,昨日见过魏王李泰的人,还收了一个锦盒。另外,刘少卿府里的遗书,字迹和他平时的笔迹不太一样,像是被人模仿的。”
众人都愣住了。李月瑶嘴里塞满了桂花糕,含糊不清地说:“难道是……是四哥李泰搞的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苏轻晚也皱着眉:“魏王殿下向来喜欢研究学问,怎么会掺和粮种的事?”
公孙无忌折扇轻摇:“魏王虽看似不问政事,但他一直想争夺储位。若是新粮种推广成功,蜀王殿下声望大增,对他和太子都不利。而且,臣还查到,刘少卿之前曾向魏王借过钱,说是要给母亲治病。”
李恪心里豁然开朗。刘少卿欠了魏王的钱,又想在司农寺谋个好位置,说不定是被魏王胁迫,在粟米苗和羊粪膏上动了手脚。后来事情败露,魏王怕他招供,就杀人灭口,还伪造了遗书。
就在这时,张老圃突然喊道:“殿下!土豆苗活过来了!”众人连忙围过去,只见刚才还耷拉着的土豆芽,此刻竟然重新挺了起来,叶子也恢复了几分绿意。张老圃笑着说:“果然管用!这土豆苗就是壮实,换了土浇了水,立马就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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