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充满悲泣的精舍,张亮携阿吉如同两道幽影,避开了王府内几处隐约透着阴冷或血腥气息的修士居所与阵法节点,直扑王府府库重地。
府库位于王府后苑深处,依山而建,守卫之森严远超他处。厚重的铁木大门包裹着精钢,锁链粗如儿臂,更有两队精锐甲士昼夜轮值,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的冰冷与桐油的气息。
张亮悬停在府库上方阴影中,神念如水银泻地般探入。府库内部空间极大,层层分隔。最外层堆砌着成山的粮袋、布匹、药材等军需物资;往里是成箱的铜钱、制钱;最深处,数间以厚重青石垒砌、镶嵌精铁大门的库房,才是真正的核心所在。
张亮的目光穿透石壁与铁门,锁定了其中一间库房。里面没有耀眼的珠光宝气,只有最纯粹、最沉重的财富——白银!一锭锭官银整齐码放,堆砌成数座银山!在五行视角下,这些白银散发着浓烈而纯粹的“金行之气”,厚重、冰冷、锐利,却又带着一丝贪婪与血腥的污浊感。粗略估算,何止百万两!另一间库房则是成箱的金锭、金沙,以及各种珍玩玉器,其中不少器物上还带着“平西王府”的款识,价值更是难以估量。
“哼,天下财富半耗于三藩,果非虚言。”张亮心中冷笑。这堆积如山的金银,是吴三桂坐拥云贵、掌控茶马、垄断矿冶、卖官鬻爵、侵吞军费的铁证!每一锭银子,都浸透了水西彝民的鲜血,浸透了云贵百姓的脂膏!
他不再犹豫。身形如烟般飘落至那间银库的厚重石门前。守卫的甲士近在咫尺,却对近在咫尺的入侵者毫无察觉。
张亮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点翠绿光华凝聚,并非乙木毒火的爆裂,而是带着一种极致的穿透与侵蚀之力——乙木属性的大五行绝灭光针雏形。他屈指连弹,数道细微得肉眼难辨的翠芒精准地没入石门与精铁门框的几处关键连接点,以及那粗大的锁链内部。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极其细微的“嗤嗤”声。坚固无比的精铁在蕴含着灭绝之意的乙木光针侵蚀下,如同被强酸腐蚀,内部结构瞬间崩解!粗大的锁链无声断裂,沉重的石门与门框的连接处也悄然溶解、脱落!
张亮袍袖一拂,一股柔和的力道将沉重的石门推开一道缝隙,身形一闪而入。阿吉紧随其后,当他看到眼前那在昏暗灯光下依旧闪烁着冰冷光泽的银山时,饶是心中充满仇恨,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他这辈子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象过,世上竟能有如此多的银子!
张亮对眼前的财富视若无睹。他摘下腰间看似普通的百宝囊,手掐法诀,袋口对准银山。
“收!”
一股强大的吸力自袋口涌出,如同长鲸吸水!只见那堆积如山的银锭,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抓起,化作一道银色的洪流,呼啸着涌入那小小的布袋之中!百宝囊仿佛连接着无底洞,任凭百万两白银涌入,也未见丝毫鼓胀。
不过片刻功夫,诺大的库房变得空空荡荡,连一枚银角子都未留下,只剩下地面被银锭压出的清晰印痕。
“走。”张亮收好百宝囊,毫不留恋,带着犹自震撼的阿吉,如法炮制地悄然退出府库,身形融入夜色,几个起落便已消失在五华山王府的森严守卫之外。
昆明城内,一家名为“庆丰楼”的酒楼雅间。
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滇菜:过桥米线汤鲜料足,汽锅鸡香气四溢,宣威火腿红润油亮,牛干巴焦香酥脆,炸乳扇金黄酥脆,凉拌树皮菜清爽开胃,更有各色山菌时蔬,香气扑鼻。
阿吉坐在桌旁,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丰盛菜肴,却有些食不知味。王府库房中那银山的景象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与家乡的断壁残垣、亲人的尸骸形成了最残酷的对比。
张亮自顾自地斟了一杯本地的高粱酒,浅啜一口,味道辛辣而醇厚。他放下酒杯,目光落在阿吉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看透人心。
“吃吧,不必拘束。此地非水西,亦非王府。”张亮的声音平淡。
阿吉拿起筷子,笨拙地夹起一块火腿放入口中,咸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却压不住心头的疑问和一丝不安的预感。
酒过三巡,菜尝五味。张亮放下筷子,看着阿吉,缓缓开口:
“阿吉。”
阿吉立刻放下筷子,挺直了腰板,紧张地看着张亮:“师……师尊。”
张亮微微摇头,目光深邃:“你我之间,并无师徒缘分。”
这句话如同惊雷,瞬间击中了阿吉!他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巨大的失落。“师尊……您,您不要阿吉了?” 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
“莫急。”张亮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缘法如此,强求不得。我救你性命,传你《混元真解》引气篇,是因你身负血仇,身具灵根,不忍华夏灵苗就此断绝。此乃了却‘张亮’一份因果,亦是点你一线生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