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原体：黄金王座有我一份 第504章 未来－帝王（皇）心术

在战帅，荷鲁斯看向有所声动的华生，那一面覆盖左眼连同面庞三分之一的非人血色，仿若虚空彼端无生恶魔般猎食者的既视感；一半是人，一半不是。

发自灵魂意识的悸动令荷鲁斯禁不住咽了口唾沫，喉咙冒泡地轻轻喊了一声：“华生。”

没有回应，这就好像死人尸体最后弥留的神经活跃，但荷鲁斯又不敢同时确定肯定对方是浑如梦游，又或者真醒了过来。

他想，如若华生苏醒，当他意识到自己与一众兄弟对帝皇的反叛，将虚空彼端，亚空间灵魂之海的食肉者引狼入室。他会作何感想呢？

当他见识目睹到自己的联邦在滔天烈火中燃烧，他又会做何举措呢？

也许，想必，他不会比莱恩那个家伙手软。

再者某种程度上，荷鲁斯觉得大家之间的情感联系更多细结于帝皇一身。

没有了帝皇，原体之间本就相互轻视，攀比，竞争，关系不好，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不爽，帝皇若不在了。那大家何须有必要继续聚在一起。

以荷鲁斯对华生性格的了解，他不认为华生诚心诚意接纳任意基因原体兄弟。甚至是莱恩也一样！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你觉得你是圣人吗？华生。

你我都不过是帝皇为了成神，刻意制造出来的工具，摇摆的傀儡，可有可无的棋子。

无可否认，你我曾经都一样天真幻想过。

只不过，我有幸识破真相，已然觉醒。

而你，既识破了真相，又甘愿为其爪牙，和莱恩，鲁斯一样选择成为罪不可赦的帮凶，以换取帝皇对你的联邦有丝丝馈赠。

“无能的东西。”

“邪祟的污秽。”

当华生再次开口，荷鲁斯听到了两道不同的声音。

一道应该来自华生，另一道来自于虚妄。

一道是对他处境的数落，一道是对他存在的憎恨。

而虚妄的体现给荷鲁斯感觉足够明显。

两者区别，荷鲁斯非常清楚；华生只是打人，虚妄可会吃人。

“你是因为我。所以才有所动静吗？华生！”

见到虚妄华生同体的这一存在细结有所震动，荷鲁斯下意识，出于求生本能往后退了几步。

迷失多年的兄弟再次复苏，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拿剑刺向自己。啊，这真是令人心痛不已。

但下秒，随着华生头上悬浮的帝皇桂冠光耀刺目。

躁动的华生重新被摁压了下去，那覆盖三分之一面容的非人血色渐渐退散。

荷鲁斯感觉这光耀背后出现了另一位对此非常熟悉掌握的人。

“我们无数人都希望你尽早回归，那么眼下……所以现在……我们见到的是什么？是华生，还是虚妄者？”

自那光芒照耀不到的虚无昏暗中，身披灰袍，手持四翼天鹰权杖的低矮形影步履稳健走了过来。

“马卡多！”荷鲁斯怒道。

眼下到来的低矮灰袍形影样貌与荷鲁斯乃至帝国大多数人在现实所见到的相差甚远。

“贵安，战帅。”来者，马卡多问候道。

“少故弄玄虚。”

“如你所见，这里没有秘密。”

“那当然……”荷鲁斯从灵魂上直接认出对方，并嚣张说道：“我早已知晓了你自帝国建立以来，一直极力想要隐藏的秘密，马卡多。哦不，我应该叫你的另一个名字，卡杜尔。早在旧夜纷争时期，你与你的组织就犯下的罪行累累。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吗？”

“实在是遗憾，战帅。”马卡多叹气说着目视那不远处的荷鲁斯。对其开口陈述有关自己曾经来历背景漠不关心。

“当初一别，不想是永别。”

“皆是拜你们所赐。”荷鲁斯情绪激动地讲道：“而我知晓，并掌握了你与帝皇所妄图独享的至高天伟力。因此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马卡多同意附和：“是啊，对你们而言，吞噬万物的一切，视生命灵魂为滋养精华，本身就是意义。”

“看清楚，弄臣，这里只有我。”

荷鲁斯很想现在就一锤子给对面的马卡多。

叽里咕噜说什么屁话？

这里只有自己，哪来的什么你们我们——

马卡多接道：“你们已经杀了祂两个儿子。然后还想要杀掉下第三个，再杀掉下下一个！你们如同野兽那样贪得无厌，得寸进尺啊。”

“住口。”

在这里，荷鲁斯感受到马卡多那几乎未曾在现实流露出的情绪思维。

“荷鲁斯，牧狼神。”马卡多转而念念叨叨起来：“科苏尼亚塑造了你人格行为上的蛮横与野心，以至于当你察觉一切都并未如你所愿那般时……”

“说够了吗。老东西！”

荷鲁斯先是饶有兴趣体会这马卡多气急败坏的情感宣泄。再讲：“这里是我与兄弟亲情的私人空间，你又有何种资格，轮得到在这说三道四。”

这个马卡多弄臣小人凭什么也配站在这里？一定是帝皇！祂竟能允许这个老东西到这里来……说明祂也能到来。

被打断的马卡多只听荷鲁斯龇牙咧嘴叫道：“帝皇呢？让父亲过来见我。我要见到帝皇，我要父亲！我要帝皇——！”

“你会见到你父亲，但眼下不是时候。”

“呵呵，我懂，祂心虚了。多年来，祂一向如此，遮遮掩掩。祂见不得今非昔比的儿子，见不得我亲口揭破祂撒下的弥天大谎。”荷鲁斯怒极反笑。

他起步来回踱步，视线不离马卡多与华生，一边说：“告诉我，弄臣。当这一切真相被祂的其他儿子知道了以后，他是不是也是这么选择，心虚逃避？然后让其他傻乎乎的儿子代劳解决掉不听话的儿子？嗯。”

“比如十一号至于二号，又比如黎曼鲁斯至于马格努斯，又或是……费鲁斯至于我。”

“当我们兄弟之间在手足相残中血流成河。整个宇宙银河还有谁能比你这个小人弄臣更开心舒畅了呢。”荷鲁斯直言指出马卡多在原体与帝皇之间挑拨离间，自行加戏。

“你们畏惧我们的力量，又渴望利用我们的力量。然后再合适的机会通过种种阴谋阳谋诡计将我们从无数阿斯塔特流血牺牲铸造而成的帝国中铲除，不留余地。”

“当初，我早就该想明白。”荷鲁斯痛恨倾诉道：“我甚至幻想着过我们有朝一日能在帝国永恒唯一屹立于天地间时，回首缅怀那为实现人类复兴而离去的亿万死者，以此慰藉，青史留名。”

“而你与帝皇却残忍冷血到连这丝丝希望种子，都不肯施舍给我们这些兄弟一点。那如此的帝国，如此的世间，留之何用！？说啊，弄臣马卡多。用尽你的脑子来回答我。你们是对，还是我错了。我何错之有！？”

荷鲁斯的嘶吼在精神思绪概念皆能具现化的亚空间非物质领域回响。

他转而看向华生：“而你也应该同意我才是！”

华生所在的卡迪亚，在荷鲁斯谋反帝国，通往泰拉远征的战略规划上，那相当于一柄悬在叛军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不确定也无法肯定这把剑什么时候给帝皇一不小心没收住落下来；天知道会先砸死哪个不长眼的倒霉蛋。

以他对帝皇的了解，帝皇一定会用上这把剑。这个算计了至高天，算计了诸神，算计了苍生的暴君，骗子，伪君子……如同当初他在卡迪亚做的那样。他绝对会用上这把剑。亦如对待二号！

“他不会同意你的。”马卡多申明道，“毋庸置疑，人类帝国是属于人类的帝国。基因原体与阿斯塔特存在意义即是实现人类复兴升华的引领与工具。”

“到现在，你和帝皇仍在事实真相面前撒谎，执迷不悟。”荷鲁斯觉得这宇宙银河没有谁能比眼前马卡多这老东西还有帝皇脸皮更厚了。

不过也对，毕竟想要骗过别人，就得先骗过自己。只有这样才去打动别人为此牺牲流血，给他们最终成神的终点铺路。

马卡多说：“对于你的失败，你的父亲甚是失望悲痛。我原以为祂会为此而恼羞成怒，结果实则没有。祂很难过……从你作为首归之子到现在，他原本认为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只待时机的步步切合。就像机械齿轮的运作直到标尺进度的圆满完成。”

荷鲁斯猛地突然冲向马卡多，居高临下凝视对方，说道：“我从未失败，我将从伊斯特凡的成功与胜利走向下一个成功与胜利，直到泰拉的远征，我会用烈火和鲜血的洗刷，纠正帝国与你们的错误。”

“我走着瞧。战帅！”

马卡多知道在这里，荷鲁斯伤害不了自己。紧接着将其忽略无视掉，任由他在一边无能狂怒。

“真是一出令人痛心疾首的悲剧。”马卡多细细打量几乎要给头顶悬浮桂冠压下去的华生。

“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在这场权力的游戏棋盘上，你和你的联邦基本都走对了每一步。……泰拉中央机关，火星机械教，原体与阿斯塔特对你，十一军团还有联邦行为的偏见恰恰是我和你父亲想要的结果。一个雄心壮志，高傲不骜，又识趣点到为止的原体与军团，地方势力，无需分散我们的关注，关心。你们只需要在帝国需要的时候，恰到恰当地就位就绪就足够了。人类是可以没有帝皇，还是帝皇可以没有人类？喔，我想这个答案在你心里，早在当初就已经明确不过了，不是吗？十一号。”

见华生不为所动，马卡多点点头：“好了，请原谅，早早让你承担起你的其他兄弟还无法承担起的重任。最开始，你们父亲坚决不愿让你们面对那些牛鬼蛇神。你们还……太年轻，幼稚。空有力量而不自知！”

“饭一口一口吃，脚一步一步走。但你们的言行体现出你们就没有这个耐心。”

“而到目前，我能说的，十一号，你和你的人民通过了我们无意设下的重重考验。”

“那么现在，容我和你父亲再提出一个要求，去向我们这个破碎的宇宙；证明人类的昭昭天命。”

唠叨够了的马卡多一步一杖捶打脚踩的涟漪，犹如泰拉巢都下层的市井流氓，粗鄙叫骂：“去他妈的至高天，去他妈的四神，还有去他妈的……黑暗终焉！”

“……全都是表象，假的。”华生睁着双目埋头支支吾吾，言语使人听着含糊不清。

泰拉的统一，帝国的建立，原体的制造，阿斯塔特的横空出世，大远征和网道那一个又一个举措计划，穿针引线，交错纵列的相互联系性与间接性，甚至是顺势的变化纠正，简直让他数不过来。

马卡多灰袍背向着丝线缠绕的原体，舒畅吐着气回答：“通俗而言，这叫帝王（皇）心术。”

“而你们原体终究会习惯的，这是一个过程。”

走到这里今天的马卡多感到自己肩膀浑然如释重负，有个能听懂人话的原体愿意听……哦哦哦哦，这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简直嗨得不行了。

自己陪着尼欧斯装模作样，遮遮掩掩，掩着憋着闷着这么多年，总算全吐出来了。

维持这个帝国大家庭这么多年，不容一丝一毫放松，真特么不是人干的！

等哪天，帝国摄政轮到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忠诚原体来坐，记得别叫不要。

紧接，马卡多听背后传来一声叱骂，“骗子。”

“哦，十一号，你是在生我和你父亲的气吗？”马卡多语气轻佻轻松道。

“伪帝！”

左耳进右耳出的马卡多完全不把华生那近乎异端的亵渎放肆之言放在眼里，谈道：“噢，忘了告诉你，其实你们父亲压根不在乎做不做人类帝皇。在你们不知道的往前，就我所知，甚至是在人类走向宇宙之前，被你们父亲有意直接或间接杀死的古人类君主，军阀，暴君，统治者数不胜数。而在等这一切收官后，未来的第二帝皇你们原体谁爱当谁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