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随俗而已，非渣 第224章 武圣与旧铃

清虚山门，气象万千，云雾缭绕间隐现的殿宇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磅礴气势，与九年前已截然不同。

沈昀一身素旧长衫，风尘仆仆地站在山门前，正欲开口，一道玄色身影便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仿佛一直就站在那里。

是沈沅。

她身姿挺拔如岳，穿着一袭毫无纹饰的玄色武服，墨发仅用一根木簪随意固定。九年岁月似乎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磨砺出一种深不见底的威严。她周身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却像一柄敛于鞘中的绝世神兵，仅仅站在那里，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凝滞、沉重。

四目相对。

沈沅那双仿佛蕴藏着雷霆的眸子，在看清沈昀面容的刹那，骤然收缩。她脸上那属于巅峰强者的、近乎冷酷的平静瞬间被击碎，被一种极致的错愕、不敢置信，以及随之喷涌而出的、尖锐到刺骨的心疼所取代。

“哥？！”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乎破裂的颤音。一步，仅仅一步，她便跨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出现在沈昀面前，双手猛地抓住他的胳膊，那力道几乎要捏碎他的臂骨，却又在触碰到他过于单薄的身体时，触电般松弛下来，变得小心翼翼。她的目光如同最炽烈的火焰，灼灼地烙在他脸上，掠过他眼尾清晰的细纹，他苍白缺乏血色的皮肤，以及眉宇间那股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沧桑。

“你怎么……”她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好半晌才挤出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愤怒的不解，“怎么会变成这样？是谁？是谁让你……”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闭关九年，对外界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兄长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更深的恐慌攫住了她。她猛地拉住沈昀的手腕，那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种失而复得的慌乱。

“先进去！”她语气斩钉截铁，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山门内走，仿佛慢一步他就会消失不见，“你脸色太难看了！我闭关刚结束，正好得了些好东西，给你补补！”

她一边走，一边语速极快地对着空气吩咐：“取我珍藏的万年石钟乳来！还有，去库房将那株九叶还魂草拿来！快去！”声音不大，却带着无形的威压，远远传开，立刻有弟子领命而去。

沈昀任由她拉着，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稳定而灼热的温度，那温度几乎要烫伤他冰凉的皮肤。他看着沈沅为他忙碌，为她一句吩咐而整个清虚门隐隐躁动起来，那纯粹到毫无保留的、近乎笨拙的关切，像一道强光，猛然照进他早已一片死寂的心湖，激起圈圈涟漪。

坐在沈沅那间除了石床、蒲团和一张石桌外几乎空无一物，却弥漫着令人气血翻腾的浓郁能量的静室内，看着她亲自端来一碗色泽金黄、香气霸道逼人的药汤，并用一种近乎固执的态度，舀起一勺，仔细吹凉，递到他唇边时，沈昀微微侧首。

“阿沅，我自己可以。”

沈沅却执拗地举着勺子，那双能令山河变色的眼睛里，此刻只有不容拒绝的坚持和一丝深藏的、几乎要看穿他灵魂的担忧：“哥，你听话。这汤我用真火熬了三个时辰，药力温和，最能固本培元。”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鼻音，“以前……是我不懂事，总让你操心。现在我出关了，我厉害了，以后……以后我护着你。”

她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里面没有丝毫杂质，只有纯粹的愧疚和更纯粹的守护欲：“你……你定然受了很多苦。告诉我，是谁？”

沈昀看着她，如今的沈沅，已是屹立于众生之上的武圣，开创武道，匹敌化神，一言可决无数人生死。可此刻在他面前，她仿佛还是那个会因为练功受伤而偷偷躲起来掉眼泪、需要他耐心哄劝的小女孩。

他接过她手中沉甸甸的碗，指尖感受到碗壁传来的温热，轻声道：“你长大了，也强大了很多。”

“不！”沈沅立刻摇头，语气斩钉截铁，带着武圣的决绝，“是我以前太混账！只顾着自己那点可笑的倔强，从未体谅过你的不易，从未想过你独自一人会面临什么！哥，对不起！”

看着她眼中那毫不作伪的悔恨和几乎要溢出来的依赖，沈昀忽然觉得，周家那十三年的锦衣玉食与剜心之痛，那场盛大生辰宴上的羞辱，那“侧君”之位的施舍，以及被如同旧履般驱赶的狼狈……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隔了一层模糊的毛玻璃，变得不甚真切。一个清晰而突兀的念头，毫无征兆地在他心底浮现：

看来是因为离铃铛远了。

这念头莫名而来，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他几乎想要落泪的轻松。他没有去深究这莫名的联想，只是抬起另一只未端碗的手，轻轻覆在沈沅紧握成拳、青筋微露的手背上，感受到那里传来的、磅礴而温暖的力量。

他的唇角，勾起一丝极淡却真实无比的弧度，仿佛冰雪初融。

“都过去了。”

沈沅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从里面找出更多隐藏的伤痛，但最终，她只是反手握住了他冰凉的手指，用力地、坚定地，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

“嗯，”她重重点头，眼中有着武圣的威严和妹妹的执拗，“过去了。以后，有我在。”

静室之外，清虚门群山肃穆。静室之内，兄妺二人对坐，一个周身环绕着足以撼动天地的力量，一个只余下满身风雨后的沉寂。然而，某种断裂了九年的牵绊，在此刻，重新续接。

（熟悉我的人，一定知道我又要开始我的骚操作了，大家猜一猜，我会怎么样安排？接下来剧情呢？实际上，大家对这个妹妹也失望，还是让大家对这个妹妹刮目相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