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太君进入金銮殿,恭敬地伏地拜见仁宗赵桢。仁宗赵桢见是老太君亲至,连忙吩咐内侍搀扶,并赐坐锦垫。佘太君起身坐下后,便直接开口说道:“陛下,不知您因何要处斩焦廷贵?他是我家门下的老将,又是忠臣之后。即便他真的有错,也该念在其祖父焦赞当年浴血护国的功劳,予以宽容,才算得上圣上仁慈。”
赵桢听后,面露迟疑,似不便开口说明原委。庞洪在旁心中暗想:这昏君口才不行,若开不了口,不如就搬出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也好搪塞过去。他不敢贸然插话,只是冷眼旁观。
佘太君见天子迟疑,又说道:“陛下,我儿杨延昭、孙杨宗保,皆是为国捐躯的将领,如今宗保镇守边关将近三十年,鞠躬尽瘁、毫无私心。焦廷贵是随我孙儿多年征战的将官,也立下过不少战功。今日却要问他斩刑,实令老身难以理解。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仁宗赵桢沉声回答:“焦廷贵殴打钦差,实属大不敬。钦差奉朕命行事,他动手便是藐视君上,如何不该斩?”
佘太君冷冷一笑,立即反问:“那孙武既奉旨查仓,怎会不盘点,而是诬指有赃银七万五千两?如果钦差诈赃,就等于是皇上自己诈赃,他难道就不该治罪?!”
赵桢辩道:“此事尚无确凿证据,如何定孙武为诈赃?”
佘太君毫不退让:“那焦廷贵又有何确证,您便定他死罪?这不是偏听偏信、杀错忠臣么?”
赵桢被问得无言以对。佘太君乘势继续道:“既然您重办焦廷贵,孙武为何不追责?如果殴打钦差有罪,理应问我孙杨宗保,为何单单要杀焦廷贵一人?如此下令,岂不是偏私用刑?”
赵桢叹道:“杨宗保也难辞其咎。但朕念他多年守边有功,已恩赐‘三样法典’,让他保全首身,不至尸分两段。”
佘太君听得大怒,厉声说道:“我一家为了国家,死去七八口人,个个都不是善终。宗保守关二十余年,兢兢业业,如今一句‘赐死’,竟就如此断送了忠良之命?民间打官司都要问清楚原委,陛下却不分是非,只凭一张假供便定人生死——这还是天子应有的仁心公断吗?
您不查孙武的谎言,不听宗保和狄青的亲供,便以焦廷贵的一番‘招供’就杀了人,岂不寒了天下忠臣之心?沈御史是庞国丈的门生,孙武又与孙兵部私交甚笃,此事若无其中勾结,老身不信!”
她顿了顿,又直言不讳地说道:“臣妾只求陛下两件事:一,暂缓焦廷贵之斩;二,将杨宗保、狄青召回朝中,陛下亲自审问。如果宗保果真有罪,我一家上下甘愿伏法。但若您不分青红皂白便定人生死,那就是徇私枉法,怎能服众?”
仁宗赵桢被说得哑口无言,场中文武百官也都神色肃然。庞洪此时在心中暗暗咬牙:本以为将焦廷贵一杀,便可掩盖真相,谁知老太君忽然杀到,把这番话说得如此明白。君王又如此软弱,自己这一计又白费了!
堂下众大臣如富太师、韩吏部、文阁老等人,皆感佘太君所言句句有理,分明是为国为理,不禁心中敬佩,暗赞痛快。
最终,仁宗赵桢传旨:“焦廷贵暂免处斩,仍押天牢看管。孙武即刻免朝问责,另行颁旨,召杨宗保、狄青回朝问话,朕要亲自审理定断。”
佘太君又奏:“恳请将焦廷贵暂交天波府收管,老身愿以性命担保,他不会妄动。”
仁宗赵桢准奏,并派内侍护送老太君回府。
此时法场之上,杜夫人与穆桂英早已赶至,一听圣旨,众人松了一口气。焦廷贵被带走后,还未脱刑枷便高呼:“若无夫人及时到来,小将便尸分两段矣!”
穆桂英冷笑道:“孙秀这等鼠辈,胆敢向我们开刀,简直是自寻死路!”
焦廷贵随二人归入天波府,拜见老太君及众夫人。老太君问他:“到底边关之事如何?”
焦廷贵愤愤道:“狄青确失征衣,但确实有功。李成父子冒功是真,孙武抵边后便诈赃七万五千两,我一怒之下才动手。”
老太君点头叹息:“一切皆中了庞洪奸计。你打了钦差,正好给他们下手之由。”
焦廷贵抱拳怒道:“太君放心,庞洪这老贼,来日定叫他血债血偿!”
老太君却喝止:“休要轻举妄动。是非曲直,总要等宗保与狄青回朝,当朝面圣,再作定论。”
佘太君担心焦廷贵出门惹事,于是将他暂时安置在天波府内,严令他不得外出。她还派人前往天牢,嘱咐狱官好生照应沈达,饮食起居要多加照顾。
尹氏夫人虽已自尽而死,但她的阳寿尚未到尽头。冤魂被引入阴司,亲自向阎王哭诉冤情。阎君翻看生死簿,发现她应活至八十多岁,如今正值壮年便命丧黄泉,确属屈死。反倒是她丈夫沈国清,阳寿本止于三十六岁,今年三月初八应死于律法之下,乃是命中注定。
阎君沉吟良久,对她说道:“你确实死得冤枉,应准还阳。不过若想重返人世,需得有人替你申冤。包拯乃铁面御史,正在陈州赈灾,可去找他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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