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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府群英记 第31章 忍辱负重

作者:公子无忌9889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09 19:51:33

帐内火光微摇,众人屏息凝神。假杨衮举着酒杯,手指微微颤抖,酒面荡出细微的波纹。他的喉结动了几下,却终究没饮下那口酒。沉默片刻,他低声说道:“杨将军,我若不说出真名,怕今夜酒也咽不下去。”

杨衮放下酒杯,语气平和而坚定:“朋友,你坐下,慢慢说吧。”

假杨衮点头,缓缓坐下,目光垂向火盆,神情如坠尘梦。火光映着他的脸,一明一暗,仿佛映照出他心底的挣扎与往事。帐中寂静,连火焰轻微的噼啪声都清晰可闻。片刻后,他长叹一声,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杨将军,我姓王,名金刚,人称‘七星太岁’。”

话音落地,他抬手在额头上一抹,原本的平滑皮肤立刻显出七颗朱红的痣,在灯光下闪着暗红的光。众将皆惊。

“为了冒充将军,我用胭脂把它们涂去。”王金刚苦笑着说,“没想到这一抹,抹掉了命,也抹掉了良心。”

他抬起头,目光变得遥远:“杨将军,我有个叔伯兄长,说出来你必认得王彦章。”

杨衮一怔,惊呼出声:“什么?你是王彦章的亲族!”

王金刚点了点头,目中闪过一丝悲恨交加的光:“正是。怪不得你认得我的枪法,那些招数,都是出自他手。”

杨衮神色复杂:“王将军,你既是王彦章的亲人,又何必走这条路?”

王金刚低下头,苦笑一声:“我原本家住黄河岸边的王家渡口。父母早逝,只留下我和两个弟弟金昌、金良。我们三个自小随王彦章混迹江湖,靠守渡口为生,也干过些见不得光的事。王彦章投朱温为将,我们也跟着去了。后来五龙二虎在宝鸡山逼死了王彦章,我们兄弟心怀怨恨,便回乡隐居,想着有朝一日为他报仇。”

火光映在王金刚的面上,他的目光渐渐变得黯淡,像在看一个沉入岁月的梦。

“我的枪法是跟王彦章学的,自认不输旁人。我脾气暴,爱结交江湖朋友,不辨好坏。那年遇见一个人佘双喜,命运便被他搅乱了。”

帐中众人听到这名字,都微微动容。杨衮眉头一拧,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佘双喜那厮狡猾阴毒。他一见我,吓得脸都白了,还后退几步。我问他为何,他说‘大哥,我……我差点把你当成杨衮!’我当时还笑他胡说,哪知他却越看越认真,最后竟说‘你若抹去额头七痣,戴上凤翅盔、挂上黄金甲、骑烈炎驹、执火尖枪,再在马后挂上走线铜锤,简直就是那火山王杨衮本人!’”

说到这里,王金刚冷笑一声,眼中透出几分自嘲与痛意。

“那时我心高气傲,又对你怀着旧怨。心想,若我冒名你的身份,做几桩坏事,毁你声名,不就是替我大哥报仇了吗?佘双喜一见我上钩,立刻笑得比谁都热情。他说辽主耶律德光正在筹谋离间之计,若我去冒充你,劫下刘承佑的粮草,便能挑起汉王与火山军的嫌隙。如此一来,辽军可趁乱而入,我也能因功受赏。那时我头脑一热,竟真信了这鬼话。”

营帐之中火光摇曳,空气里弥漫着酒气与冷铁的气息。王金刚讲完自己受佘双喜蛊惑的经过,帐内一片死寂。只有火盆里炭木炸裂的轻响,在夜色中像是冷笑。杨衮的拳头在案上缓缓握紧,青筋突起。片刻,他才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股震怒:“这佘双喜……果真是人面蛇心!”

他猛地一拍案几,酒盏翻落,酒液顺着木纹流淌。

“我待他不薄,当年在佘家寨饶他性命,他却屡屡生奸计,还敢联辽陷我!”

杨衮怒极反笑,胸口剧烈起伏。须臾,他把气息压了下去,转而平静地看向王金刚,语调沉稳:“朋友,你上了这小子的当了。佘双喜不是人,他连鬼都不如!”

他当即将当年佘家镇李家酒楼的事那佘双喜调戏李掌柜之女、被杨衮当场擒下教训、又被放走从头说了一遍。

王金刚听得连连点头,额头冷汗直冒。杨衮说到最后,语声低沉:“你大哥王彦章,我虽未与他有私交,但闻其名久矣。那人虽为朱温部下,却是一条汉子。只是生错了主。你大哥死于宝鸡山,也并非我杨衮之手。”

他略顿,缓缓叹道:“高思继是我师兄,高行周是他之子。我与高行周要替他报仇,理所当然。但王彦章之死,实是他自取灭亡。他若能择主而事,也不会落到那般田地。可惜啊!天生豪杰,却甘为昏主鹰犬,悲哉!”

王金刚听罢,心头一震。杨衮的声音愈发沉稳:“而你,王金刚,不但不能择主而事,连朋友也不会择。你拜了佘双喜那等小人,受他挑唆,竟去为辽人卖命。你知不知道,这比王彦章还差了一步?他错在忠错了人,你却连忠都谈不上,只剩糊涂!”

这番话字字如刀,直刺心口。王金刚额头冷汗涔涔,目光从愧疚渐变成羞惭,最后低下了头。

帐中无人言语,只有火焰噼啪作响。

良久,他抬起头,眼中已无狡色,只有深深的悔意。

“杨将军,”王金刚的声音有些发抖,“你这一席话,句句如锤,敲醒我梦中之人。我王金刚有眼无珠,错信小人,如今才知,世上真英雄不在武艺,而在胸中有义!若早得见将军,我何至误入歧途?”

杨衮微微一笑,须髯在灯下轻轻一动,目光中透出一丝温和的亮光:“哎呀,交朋友嘛,还分什么早晚?你我今日相见,便是缘分。如蒙不弃,我杨衮愿与你结为兄弟,共扶汉室,抗辽救国!”

王金刚闻言,怔在原地,随即双膝一跪,声音嘶哑:“若能得将军不弃,王金刚纵死无憾!”

杨衮立刻起身,伸手将他扶起,豪声说道:“你我同是汉家男儿,今日结义,生死与共!”

当即,帐中摆上香案,众将屏息观礼。杨衮与王金刚并肩跪下,焚香叩首。

杨衮朗声道:“天为鉴,地为证,今日杨衮与王金刚结为异姓兄弟,生死同心,福祸共担!”

王金刚抬首,热泪盈眶:“兄长在上,金刚拜了!”

众将齐声喝彩:“好!”呼延凤更是笑道:“我早看出这位兄台是条硬汉!今日得此贤弟,火山军又添一臂之力!”

酒宴重启,帐中气氛转为热烈。王金刚连饮数杯,脸色通红,心中激动难抑。他放下酒杯,望着杨衮,郑重道:“大哥,我愿明日就随你入太原,亲自向汉王请罪,还你清白!”

杨衮眉头微皱,目光沉稳。呼延凤在旁急道:“王将军,万不可!汉王心胸狭隘,若他借题发挥,你恐性命不保!”

王金刚拍案而起,朗声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杨大哥为我蒙冤,我岂能苟活?汉王要杀,便让他杀我好了!”

杨衮凝视他片刻,心中暗叹。终是点头道:“兄弟既有此心,我怎能阻拦?明日我亲自护你入城。若汉王真要动刑,我与你同死,不负兄弟之情!”

次日清晨,秋风猎猎,旌旗如云。

杨衮披甲上马,王金刚随行。两人并辔而行,直至太原城下。阳光斜照在他们的盔甲上,反射出一片金光,灿若烈火。

杨衮仰天大喝,声音穿越城垣:“城上听着!快去启奏汉王火山王杨衮已擒下假冒劫粮之人,亲自押到太原城下,请罪于汉王!”

城头军士一阵骚动,立刻飞奔去报。

此时,太原城中。刘知远正与郭威议事,听闻报信,脸色陡然一变。

“什么?杨衮三日之内就拿住了假杨衮?”

郭威拱手,语气谨慎:“主公,事有蹊跷。杨衮兵未动,三日擒敌,恐有诈。他或借此名义,诈开城门。请主公慎之!”

刘知远沉吟片刻,冷声道:“也罢,命他只带那假杨衮入城,其余人等不得随行。进城前须彻查搜身,不得携刃!”

夜幕低垂,寒风乍起,城门高悬,铁甲森森。杨衮未带兵刃、未骑战马,只携一根麻绳,步入西京重城。他知道,刘知远终究是要这一招,早已胸有成竹。

他站在王金刚身侧,眼神沉静:“兄弟,委屈你了。”

王金刚点点头,默然将双手背到身后,没有挣扎,没有怨言。他们之间,不需多言。杨衮将绳子一圈圈绕过,牢牢系住,动作稳健而沉稳仿佛捆的不是俘虏,而是一段恩义与清白。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城门,守军早接到通传。几名披甲军士上前搜身确认,确认杨衮并无兵刃,便将二人带往帅堂。

穿过回廊,火光映红金瓦,兵士肃立如林。杨衮站在王金刚身侧,轻声道:“你先在外面等。”说罢,独自踏入帅堂。

只见刘知远头戴金冠,身披龙袍,端坐在高台之上,神色威严。两旁列满文武将佐,陌生面孔居多,杨衮只认得郭威,站在左上方,目光如刀,死死盯着他。

杨衮躬身跪倒,额头触地,声音清亮:“小民杨衮奉旨前来见驾,万岁、万岁、万万岁!”连磕三个响头,毫无惧色。

刘知远缓缓开口,语气压抑着情绪:“你说劫粮之人已擒,实属不易。此言当真?”

杨衮抬头,毫不迟疑:“小民确实将他拿住。”

“朕限你三日,你今日恰至,未免太巧?”

杨衮沉声道:“小民未敢懈怠,此为全程”便将抓获过程细述一遍,惟独隐去了他与王金刚结拜一节。

听完叙述,刘知远与郭威对视一眼,心中震惊:火山军竟有此干练之将?行动迅速如风,绝非凡辈。

刘知远轻声道:“将那假杨衮带上来。”

“遵旨!”

堂外传来沉稳应声,几名军士押着王金刚入内。王金刚跪倒堂前,朗声道:“罪民王金刚,参见万岁。”

刘知远眉头紧锁:“抬起头来!”

王金刚仰起脸,那额头七颗红痣在灯下清晰可见。刘知远看了他一眼,再望杨衮,心头微震:两人五官几可乱真,若非这几颗痣,自己也难分辨真假。难道……真冤枉了杨衮?

他转头唤道:“承佑,你再仔细看看,这人是不是劫粮之贼?”

太子刘承佑走上前,环视二人,皱眉:“这俩人站在一块儿,我也分不清楚了。反正劫粮之贼和他们长得一模一样,要问到底是谁干的,只能问他们自己。”

杨衮听着这父子俩的推诿,胸中怒气翻腾。什么叫“你俩自己说”?我千辛万苦把真贼带来,你竟还在疑神疑鬼!他心中暗骂:“这爷俩是米汤煮芋头糊涂一锅烂!”

就在此时,王金刚忽然朗声道:“万岁,堵劫军粮、锤打太子,皆我冒充杨将军所为,杨将军并不知情。”

刘知远眯起眼:“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假冒杨衮?”

“我叫王金刚。”他神色坦然,将自己为何假扮杨衮、如何劫粮锤人之事娓娓道来,一五一十,毫不隐瞒。

“我劫完粮后,便藏于辽营,后被杨将军派人激战擒回。一人做事一人当,杨将军清白无辜,若要处死,自当斩我,千万不可错杀忠良!”

刘知远点头,厉声问道:“你所言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毫无虚言。”

刘知远沉默良久,低语一声:“我还真……冤枉了他。”

他目光陡然变冷,一声厉喝:“来人,拉出去斩首示众!”

“是!”军士上前,抓住王金刚绑绳,就要将其推出去。

忽然,一声怒吼如雷:“且慢!”

杨衮猛然起身,几步冲上前,一把将两名军士推得踉跄后退。他站在王金刚身前,声音冰冷坚定:

“此人虽罪当诛,但他已坦承罪行,言语合情合理。王上若要斩他,也该听我再言几句,再定生死!”

他声音如钟,震得四座皆惊。

殿内火光如昼,风从殿门灌入,卷起一角龙袍。刘知远面沉如铁,掌心猛拍案几

“啪!”

声若霹雳,震得殿中烛火乱晃,几名近侍惊得半跪在地。

“大胆杨衮!”刘知远的声音如刀刃般割裂空气,“朕问你,为何抗旨!”

杨衮心头一紧,双膝一软,“扑通”跪下,额头重重叩地,声音带着悲恸与倔强:“主公,王金刚乃一介血性汉子。劫太子之粮,实乃一时糊涂,被佘双喜与耶律德光蛊惑,非出本心!他被擒之后,痛悔自责,愿戴罪立功。此人若死,虽除一祸;若生,可成一将。主公如今征辽用兵,正值多事之秋,不如饶他一命,让他在我麾下奋战,以功赎罪!”

他连连叩首,额上已渗出血迹,语声却不曾退缩半分。

刘知远冷笑,声音低沉而森寒:“让我饶他?他锤伤太子,你叫朕如何向天下交代?你劝情,朕心已决绝斩不恕!”

话音落地,殿中气氛骤冷。

刘知远猛地转身,袖袍一扫,厉声喝道:“来人!把这贼快拖出去,立斩!”

“遵旨!”几名军士齐声应诺,脚步沉重如鼓,刀光在火影中一闪,寒意逼人。

就在军士上前之际,杨衮忽然“吱楞”一声站起。

他眼中血丝密布,泪光闪烁,声音低沉而沙哑:“主公若你真要杀他,那我也不想活了!”

他忽转身,看着王金刚,神色悲壮:“英雄,杨衮无能,救不得你我陪你一块去吧。”

言罢,猛地转向墙壁,闭上眼,头一偏,竟要撞死当场!

殿内惊呼声四起。

刘知远眉头一皱,轻轻摇头,竟露出一丝冷笑:“要死就死吧,朕不拦你。”

郭威在旁斜睨一眼,嘴角浮起一抹阴笑心想,这火山王若真死了,也算去了我一块心病。

就在这时,一声急呼破空而来:“杨将军不可寻此短见!”

话音未落,屏风后倏地闪出一人,衣袂翻飞,伸手死死扯住杨衮的衣襟。

刘知远一愣,怒喝:“谁敢放肆!”

来人定睛一看,竟是岳娘娘。她凤钗微乱,气势不减,冷冷开口:“万岁息怒!”

刘知远一甩衣袖,怒火未消:“你又来!为何一再为此人开脱!”

岳娘娘走上前,眉眼含怒,声音却如金石交鸣:“我听闻杨将军擒得假杨衮,特来旁听,果不其然,你这嘴一歪,又要坏事!请问,人家替王金刚求情,不是为你好吗?王金刚错在一时糊涂,如今诚心悔改,归降我方,何乐不为?你要杀他,岂不是自断一臂?”

刘知远冷着脸,未答。

岳娘娘的语气愈发凌厉:“太子虽被打伤,却无性命之忧。如今辽军压境,你杀了一个勇将,还要逼死一个忠臣,到时火山军众将群起而攻,谁替你挡?你眼睛是长在头顶上吗?明明白白的事,你偏要糊涂!”

殿中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出声。

岳娘娘步步逼近,语锋如刀:“主公能坐上此位,全赖我劝扶,如今却要因一时忿怒坏大事?想想看,若杨衮死了,那些火山军的兄弟还能善罢甘休吗?到时,他们要杀进城来,怕是你这龙椅都坐不稳了!”

刘知远被她一阵连珠炮似的训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终是低下头,语气软了几分:“你说……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处置?”

岳娘娘斩钉截铁:“饶王金刚一命,留他在杨将军麾下听用。让他在二十三日决战辽军之时戴罪立功。若能立功,赎罪有望;若不能,斩之无迟!”

刘知远沉默半晌,重重吐出一口气:“如此,也罢。”

他抬眼,却又冷冷看向杨衮,声音暗含锋芒:“朕看在娘娘面上,饶了王金刚也无妨。但你”他顿了顿,语气骤厉,“你竟敢擅自以朕之名,向耶律德光下战书!若战败,谁来承担?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刘知远?”

杨衮神色凛然,胸中怒与忠交织,他挺身一步,声如洪钟:“主公,末将有话要讲”

话未尽,殿内气氛又是一紧。火光摇曳,人心如潮。

殿中火光摇曳,空气里弥漫着沉重的紧张气息。刘知远的脸阴晴不定,似乎还在犹豫。杨衮正要辩解,话未出口,却被岳娘娘轻轻一挥手打断。

“万岁!”她语声如珠落玉盘,既柔又锋,“你就别再为难他了。杨将军这么做,不过出于忠心。他一腔热血,甘冒险向辽主下战书,岂非是为国分忧?若他真能一战击退辽军,岂不又是你手下一桩奇功?”

刘知远沉着脸,冷冷反问:“若他战败呢?”

岳娘娘毫不迟疑:“若他败了,你尽可将他与王金刚一并问罪,不也了事?何必此刻动怒?人心若散,军中岂能有战意?”

刘知远怔了怔,心里虽然仍有怒气,却不敢再驳。岳娘娘之言一向不落空她说“可取”,往往真能取胜。

他“吱楞”一声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缓慢地道:“好就依娘娘之言。杨衮、王金刚,你二人暂且免死。但记住,二十三日若战不胜辽军,朕要亲临疆场亲眼瞧你们如何收场!若有一丝差池,定斩不赦!”

“臣遵旨!”

两人同时叩首谢恩,又起身郑重拜谢岳娘娘。刘知远挥了挥手,军兵送二人出城。

夜风猎猎,太原城外的寒气如刀。

杨衮与王金刚并肩而行,城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铜锁合响的一瞬,仿佛隔断了两人的生死。

一路无言。月光洒在两人脸上,白得发冷。王金刚沉着脸,心中五味杂陈;而杨衮,只是默默望着前方,神情坚毅,像在思索,又像在忍着怒火。

远处,火山军营的篝火闪烁如星。

走进大帐,呼延凤与众将正守在灯下,眼中焦急。见杨衮与王金刚安然归来,众人“呼啦”围上,问长问短。

杨衮只是淡淡一笑,神情却透着几分疲惫:“都别问了,我与金刚兄弟不是活着回来了吗?汉王虽有不公,但当下国事为重,不可内乱。若有怨气,就留到战场上发吧!”

他话虽平静,声音却有一丝冷意。

众将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也不好多言,只得散去,各自回帐。

帐中,只剩杨衮与呼延凤。

“军师,”杨衮叹了口气,缓缓坐下,抬手揉了揉眉心,“你问我,汉王如何?唉……我两次见他,彻底寒了心哪。此人表面英断,骨子里却鼠肚鸡肠。过去人说‘同患难不如同富贵’,今日看来,一字不假。”

呼延凤冷笑一声,低声道:“狗脖子上哪怕套金圈,也终究是狗。大哥,不必再计较他。待我等击退辽军,便远远离开他罢。”

杨衮凝视案上那盏油灯,灯焰摇晃,他的影子在墙上忽明忽暗,声音低沉如风中沙砾:“也只能如此了。”

短暂沉默后,呼延凤又道:“大哥,二十三日一战,辽主耶律德光必亲临。此人久经沙场,智勇兼备。你虽有火尖枪绝艺,但若硬拼,未必能胜。”

杨衮抬头,目光如电:“依军师之见,该如何应对?”

呼延凤缓缓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山河交界之地,语气谨慎而稳重:“若要在正面阵前分出胜负,单凭枪勇难成大事。须布阵于西军之隅,如此这般,方能出奇制胜。”

他一边说,一边将筹谋细节娓娓道来。帐内灯火映在他脸上,眼神清冷如霜。

说罢,杨衮沉默良久,忽地拍案而起,神情转悲为喜:“好!军师之谋,如神来之笔!若能如此布阵,再加王金刚之勇,必能破敌!”

他高声唤道:“来人请王金刚将军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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