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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府群英记 第177章 废寝忘食

作者:公子无忌9889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09 19:51:33

夜风如刀,斜月挂空,遂州大营后山,松涛阵阵,灯火闪烁。一袭披风之下,杨景手握古旧兵书,站在营火前沉吟不语。他眉头微锁,神情凝重。那卷兵书正是老道任道安亲授的《牛阵图》,内载奇门阵法,主张以牤牛列阵,上阵杀敌,破敌军于乱阵之中。

这等奇书落在杨景手中,如获至宝。他反复研读多日,愈发感到此阵玄妙非常,若能调教成功,定能破韩昌十万兵马!

但他终究是年轻气盛心浮气躁,心中仍有一丝疑虑:“牛,终究不是兵,若调教不得,岂不误了大事?古来有言,‘笨得像头牛’,是说它生性愚鲁。况战阵瞬息万变,牛岂能听令如兵?”

一念之间,他在营前踱步良久,难决其意。夜风中传来远处将士操练之声,火把摇曳,牛马嘶鸣。他抬头望向北斗苍穹,眼神闪烁,终于转身大步朝帐内走去。

他要请教一个人——佘太君。

大帐之内,炉火正旺,墙上悬挂着杨家先祖遗下的战袍兵器。佘太君端坐于虎皮软垫之上,手执一卷竹简,银发雪白,眼神如鹰隼般凌厉,虽年近八旬,却威风不减当年。

“娘亲。”杨景抱拳一礼,神色恭敬却难掩踌躇,“孩儿得一奇书《牛阵图》,书中讲以牤牛代兵,上阵冲敌,奇诡难测。孩儿本想一试,苦于不知牛是否可训,恐误军机,故特来请示。”

佘太君一听,眼睛顿时亮了,放下竹简,身子微微前倾:“以牛为兵?此策妙也!你可知,牛虽不语,但力大如山。若能调其性,导其行,辅以阵法鼓驱,岂非破敌奇招?”

杨景却道:“娘,牛性愚钝,最是呆滞。孩儿只怕它不上道,扰乱阵形,反误军机。”

佘太君闻言,不怒反笑:“愚钝?人也有愚笨之人,怎能一概而论?你可知,人有人言,兽有兽语。人若有心,通达天地,岂不能懂兽之语、悟兽之性?”

她缓缓道来:“我曾听老一辈人说过一则旧事,说的是孔门七十二贤人之一,名叫公冶长,便是懂鸟语的能人,还曾破过一桩奇案。”

杨景一听,顿觉有趣:“孩儿曾略有所闻,愿闻其详。”

佘太君道:话说这公冶长,原本只是一个山林樵夫。某日入山打柴,不幸迷路,被困于荒山密林。三日三夜无水无粮,命悬一线之际,忽见林中现出一老者,满脸白须,目光幽深。

“你要想出山,”老者微笑,“不如学会鸟语,自能寻路。”

“我不懂。”公冶长摇头。

“我带你去听,自会懂。”

说罢,老人引他入一处山中幽院。院内奇花异草,苍松翠柏,百鸟齐鸣,犹如蓬莱仙境。其间悬挂无数鸟笼,鸟儿羽毛斑斓,鸣叫婉转动听。

“你听这鸟儿说什么?”

“听不懂。”

老者便手把手教他:粗声是怒,细声是喜,嘤嘤成哀,叽叽为惊。又教他模仿鸟鸣音节。日夜习之,公冶长竟真能与鸟对话。

此后,打柴之余,他便听鸟语。一日,两只老乌鸦在枝头叫道:“公冶长,公冶长,南山死了绵羊,你吃肉,我吃肠。”他将信将疑前往,果然发现一具被狼咬死的羊尸,于是背回家中,母子二人饱餐数日。

不久之后,乌鸦又言:“西山死羊,你吃肉,我吃肠。”他记起上回忘留肠,心怀愧意,急奔西山,未曾想,山坡上倒着的,却是一具男尸!他误以为有人争羊,抢前一步大喊:“是我打死的,是我打死的!”

结果被当场拿下,送至县衙。县官审问,他竟道:“是乌鸦告诉的。”众人皆笑他疯癫。

县官却是聪明人,欲验其言,遂设局——令差人掏出堂下燕窝五雏,藏入书柜。等老燕归巢哀鸣,县官问公冶长:“燕子说何言?”

他笑而应对:“县官县宫,何仇何冤?将我五子,锁于柜间?”

县官大惊,遂即还雏释人,传为一段佳话。

讲至此处,佘太君神情舒展,朗声而笑:“既然公冶长能懂鸟语,人岂不能驯兽性?况牛虽愚,自小驯之,尚能耕田拉犁。你若下苦功夫,摸清牛性,以香饵诱之、旗鼓驱之、阵形导之,岂不能为用?”

她抬眸望向杨景,声音如钟:“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若能破敌于牛阵,既显兵法奇谋,又震敌胆,何乐而不为?”

杨景闻言,血脉贲张,精神大振,肃然起身,躬身拜道:“多谢娘亲指点,孩儿顿悟矣!”

他转身出帐,夜风扑面而来,拂动披风如鹰展翅,眼中却已有雷火之光。

“韩昌!你十万大军何足惧哉?我有牛阵破你铁甲!你且看,我杨景,如何以笨牛为兵,逆转乾坤!”

遂州秋深,西营晨雾未散。营中鼓声阵阵,战旗迎风猎猎。自杨景决计施展《牛阵图》破敌之后,一场从未有过的奇谋训练悄然展开。他命从军中挑出二百名精壮军卒,专设牛馆操练,又令人去请本城最好的工匠。

不多时,张有财便引来两人。一位是铁匠,肩宽背阔,皮肤铁黑,双臂粗如铁柱,唤作李硬钢,在本地打铁三十年,炉火纯青,外号“钢嘴铁骨”。另一位是瘦削老汉,背负纸篓,手指灵活如织,神情精细利落,名叫张巧手,是做纸扎活计的一把好手。

李硬钢初见杨景,还未听明来意,便憨声问道:“老客官,是打刀还是铸剑?”杨景沉声回道:“都不是。我要你打五百对牛耳尖刀。刀口要快,筒口要紧,下端做成套筒,可以扣在牛角上。尺寸要准,贴着牛角量。不准偷工减料,若有一把钢口不锋,我一文不给。”李硬钢咧嘴一笑,眼神如钉:“这叫真家伙,李某人打的刀,保管过得硬。”

杨景又转头看向张巧手,语气也不容置疑:“这次不糊神像,也不扎婚丧,你给我扎草把,糊纸人。”张巧手挑眉一笑:“是扎金童还是玉女?”杨景面无表情:“你见过辽兵辽将吗?”“见过。”“就扎辽兵辽将,披甲持弓,面目凶狠,要和真人一般高大,腹中空心,能开合塞物。”

说罢,杨景亲手画出样式图纸,标注尺寸位置,指示严细入微。随后又命张有财采购大豆,大锅炒熟,擒成细面,选取精草两把为一堆,用豆面调拌,香味扑鼻,再以纸糊裹成草料包。只等草人扎成,便塞入其中,作为牛阵引诱之法。

三日之后,李硬钢将一百对牛耳尖刀亲自送至军中,寒光闪闪,刃口锋利如雪;张巧手也带来一百个辽兵纸扎草人。杨景亲自过目,只见这些草人皆以木为骨、草为腹、纸为肤,眉眼描画逼真,身披北地战袍,佩箭挂弓,胡帽在头,几与真人无异。他轻抚刀锋,又审视纸人,终于点头:“行,照这法子继续做下去。”

第一批牤牛入场试训,训练场中纸人林立,草料塞腹,外表完好。军卒将草人安放整齐,并在背后稳稳支住,以免倒塌,又为牛角佩戴上尖刀,准备放牛冲阵。十头牤牛一放入场,却在看见那栩栩如生的“辽兵”时,齐齐止步,惊恐后退。有一头牛闻见草料香气,刚欲前行,却被为首的头牛大老黑拦住。只见它鼻翼鼓动,忽然仰脖发出一声巨吼:“牟——”这一声惊天动地,余下九牛立时掉头便跑,吓得军卒们手忙脚乱,纷纷扑上去拉缰绳,累得满头大汗,哭笑不得,却也无人敢怨一句。

杨景立在场边,目光一凛,心中已有计较:“果不其然,牛群之中亦有领袖。此牛能一吼令群,便是‘牛帅’。若不驯此首牛,余者无用。”他随即下令:“自今日起,不许再喂这十头牛,饿它们三日,重点是大老黑。”

第三天下午,牛圈中传来焦躁牛鸣。大老黑早已饥肠辘辘,围栏中转圈如飞。杨景下令将它牵出,亲为其戴上特制尖刀,中间一把宽长厚刃,两侧数把短刀,刃口森冷,寒芒耀眼,更系上红绸,引目提神。

草人已列,军卒将大老黑牵至前方。草人依旧不动,大老黑心中狐疑,前脚迟疑不前。杨景看出它心存戒备,立刻命人撕开一个草人腹部,让香气四溢的草料露出。大老黑鼻子一嗅,眼神瞬间发亮,试探着走近,轻咬一口,草人无反应,它便放心大啖,很快将一包草料吃得干干净净。它回头又找到第二个,继续吃光;再至第三个,见封口完好,便用角轻轻一拱,刀尖挑破纸腹,草料又现,立时吞下。

从此,大老黑吃惯甜头,便知破纸即得食,逐个挑破。杨景早料此举,特意只放部分草人藏草料,既不让它吃饱,又能保持**。

次日放出三十头饿牛,这些牛同样警惕,见纸人如见鬼魅。杨景命再放出大老黑。头牛一进场,见纸人林立,顿时兴奋难抑,一声怒吼,“牟——”一声破空,它冲入纸人堆中,连拱数个,破腹而食。随后仰头又叫几声,如在召唤同伴:“别傻了,都是吃的!”三十头饿牛顿时闻风而动,潮水般冲向草人,角挑纸裂,草料飞扬,顷刻间,纸人倒地无数,场面混乱如实战。

杨景见状,登时下令扩展牛阵,将全数牛分为五队,每队四十头,分批训练,轮流操练。牛馆军卒皆换穿宋甲,于牛侧而行,让牛识别敌我;纸人照样每日更换形象位置,以防生厌,驯训之法,层层递进,丝毫不乱。

十余日后,大老黑一吼,百牛齐发,刀角如林,势若山崩。杨景立于阵前高台,望着如雷贯阵的牤牛,眼中战意如火,心中冷笑:“韩昌,你十万兵马又如何?待我牛阵成军,叫你饮恨遂州,骨埋野岭。”他目光如电,披风如翼,宛如出鞘宝剑,锋芒毕露。破敌之计,已然入局。

冬去春来,暖意渐浓,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遂州城头,冰雪消融,寒意渐退。营地之中,杨景立于高台之上,眺望着远方山岭间隐约可见的敌营轮廓,目光如炬,心中豪情万丈。历经月余驯养操练,牛阵已成,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他收回目光,转身快步步入帅帐,吩咐左右:“备马,我要去见寇大人。”

片刻之后,杨景已然踏入天官府邸,寇准正于厅中抚须沉思。杨景行礼道:“寇大人,牛阵已成,可破敌在即。但我如今顶任炳之名统兵,名分未正,若骤然出阵,恐有人借机以欺君之罪弹劾我。我不能让为我死难的任堂惠白白牺牲,也不能背这欺君的大罪。”

寇准点头,问道:“你有何计较?”

杨景道:“我欲先设一场操演,请王爷与众将亲观牤牛破敌之势。等到演阵惊人,王爷心悦之时,您再代我禀明真相,为我任贤弟正名,为我脱罪。”

寇准沉吟片刻,眼中露出欣赏之色,朗声道:“好,这事我来做。你只管准备演阵,成败在此一举。”

当夜,寇准便回府请来八王赵德芳、双王呼延丕显、佘太君等人,将杨景所言细细道来。佘太君一听大喜:“这孩子有胆有谋,不枉杨家之血。”高君保虽仍在养伤,也拄杖表示:“愿亲观此阵。”

唯独八王冷笑:“牛能破阵?你们也太异想天开了。”寇准却笑而不语,道:“王爷,届时您亲眼看看便知。”八王将信将疑,最终还是答应赴观牛阵。

得此消息,杨景立即开始筹备。他命人清出城中一处空地,搭起丈高观台,张设桌椅酒茶,又命人提前三日断了牛粮,将四十头精挑细选的牤牛牵入圈中。夜间又加训三轮,只待决演一刻。

三日后,阳光明亮,春风微拂。杨景身披青甲,立于阵前,气度峥嵘。他环顾四周,草人林立,皆为辽兵装束,披甲带弓,形态逼真,肚腹之中藏着早已炒香的豆面草料,引得牛群垂涎三尺。

观台上宾客尽至。八王赵德芳神情冷淡地坐于中席,两位王爷分列左右,佘太君与寇准高君保并坐于案前。八王瞧着那一地纸人,不由挑眉:“倒是做得像,可这又能如何?”

寇准微微一笑:“且看便知。”

杨景站在阵前高呼:“放牛!”号声响处,牛栏打开,二十头牤牛饿红了眼,一声“牟——”如雷震地,纷纷从左右冲出。远远看见那“辽兵”草人,一个个杀气腾腾立于阵前,牛群顿时如遇仇敌,狂奔而上,前角尖刀高高抬起,猛地一拱,一挑一划,纸人肚裂草飞,豆香四溢。

牛儿早已熟知其中玄妙,一发现哪一个“辽兵”肚里藏草,便连挑带拱,急不可耐。有的甚至一连破五六草人,草料入口,豪气大振,仰天哞叫,振聋发聩。

八王看得目瞪口呆,眼中露出惊异之色:“这……这牛简直像上了战场的兵卒!”

寇准凑近一笑:“王爷觉得如何?”

八王惊叹道:“神了!这些牛若冲入敌阵,岂非天兵下凡?告诉任老客,这些牛我全包了!”

寇准故意逗他:“牛是好牛,一头只要十两黄金。”

八王拍案而起:“金子有的是!保疆卫国,岂可吝惜!”

寇准继续笑道:“王爷可知,这阵法唤作‘牤牛阵’,出自任老客之手。若用它破了韩昌的兵马,您准备如何加封任堂惠?”

八王正襟道:“要什么官职给什么官职!”

寇准缓缓一笑:“任老客不求官职,只求赦其欺君之罪,为弟任炳追封正名。”

八王一愣:“赦罪之事,哪有不成的?本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这时,台下杨景忽然跪地,响声清亮:“多谢王爷恩典!”

八王抬头一看,眼神陡变:“你不是任炳?你是谁?”

杨景起身,高声道:“罪臣杨景,假任炳之名诈死埋名,实为破敌之计。任炳已于黄龙关替我而死,杨景今日只求两件事:一,为贤弟任堂惠追封正名;二,赦我欺君之罪,让我率军出战,退辽破敌,还我宋家山河!”

高台之上众人皆惊,寇准含笑不语,佘太君老泪纵横,双王面露激动。八王震惊之余,大笑而起:“御妹丈,你早说呀!本王回朝之后,定面奏圣上,赦你之罪,追封忠魂。但你必须尽快放阵破敌,好让我等早日班师回京!”

杨景再度跪拜:“谢王爷大恩!”

天光照耀之下,杨景振臂高呼:“弟兄们,闯重围的时机到了!”

鼓声大作,军心如火,牤牛咆哮,大阵已成,血战将启!这一日,遂州城下,旌旗飘扬,战意冲天,杨景的牤牛阵,即将威震四野,横扫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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