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历史 > 杨府群英记 > 第77章 春风化雨

杨府群英记 第77章 春风化雨

作者:公子无忌9889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09 19:51:33

山谷深处,暮色苍茫,风声猎猎,夕阳洒在乱石嶙峋的山道上,一片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赵匡胤骑在战马之上,额头汗水淌落如线,龙泉宝剑已紧握在手,但他心中却是一片焦灼。他虽文武双全、膂力过人,但眼下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险境。三名心腹将领俱已战败挂彩,他朕身面对南唐第一猛将李重进,手中仅有一口寸短轻剑,而对方却是枪如毒龙、步步紧逼。

李重进怒火中烧,枪花呼啸如风,一式快似一式,一招狠过一招。他冷声喝道:“赵匡胤,你还挣扎什么?识相的就撒手投降,免得皮开肉绽、命丧当场!”

赵匡胤满眼血红,怒火与懊悔交织胸臆。他恨自己轻率出营,不带惯用的蟠龙棍,仅靠一口防身短剑对敌,实在力不从心。他更恨李重进心狠手辣,先后将周霸、李通二将斩于马下,罗延西、张光远又皆重伤不能动弹。如今,只剩他一人独撑危局。山风如刀,吹得他的盔缨飞舞,鬓发凌乱,血气翻涌,一身战袍已被冷汗湿透。

剑招虽然精妙,但终究不及李重进长枪攻势猛烈。战至半百余合,赵匡胤体力渐乏,招架也慢了半分。李重进一枪磕飞了他的龙泉剑,那剑发出一声清啸,划破长空,坠落草丛。

“铛啷!”

赵匡胤神色骤变,拔马便走,却被李重进军卒团团围住,刀枪如林。赵匡胤只能纵马兜圈,急速回旋,躲避致命一击。马蹄翻飞、尘土四起,仿佛一场朕胆英豪的绝命逃亡。山间哀风怒号,战旗卷地,仿佛命运也为之一紧。

此时,张光远与罗延西在外围目睹主公危难,却皆重伤难动。罗延西左臂鲜血淋漓,枪都抬不起来;张光远失血过多,早已头昏眼花,强忍着呕吐感死死盯着战圈。他们心急如焚,恨不能以身挡枪,却无能为力,只能祈望奇迹从天而降。

忽然,一阵马蹄奔雷之声自山口传来,清脆的銮铃震荡山林,如同战神降世的号角。

“哗啷啷!”

数十骑披甲将士,马如雷霆,尘卷千丈,冲破山风与烟尘,自山道杀奔而至。战马上的盔甲映着残阳,寒光凛冽如霜。为首一员猛将银甲耀目,黑鬃烈马下蹄生风,大声疾呼:

“主公莫慌!援军已至!”

正是大宋元帅、驸马高怀德!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赵匡胤心头一震,原本将熄的希望之火重新燃起。此刻,他不敢分神观望,生怕李重进趁机偷袭。战圈之外的南唐兵士亦被突如其来的援军惊得魂飞魄散,纷纷退避。

李重进脸色剧变,暗道不好。他本想速战速决,斩首赵匡胤,没想到援军赶来得这般快。他目光一寒,杀意更盛:“不能退!只要我在援军到来前杀了赵匡胤,哪怕粉身碎骨,也值了!”

他咬牙催马,长枪舞作一团狂风暴雨般猛攻。赵匡胤失了兵器,只能纵马腾挪,宛如困兽。数次差点被枪尖擦身而过,冷汗直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高怀德大喝一声:“狗贼,胆敢刺驾?!驸马在此,尔敢放肆!”

山谷中如雷贯耳,惊得李重进的兵卒一阵骚乱。赵匡胤拨转马头,擦去额角冷汗,眼中泛起泪光,如见再生父母:“妹夫!你总算来了!”

高怀德手中画杆铁枪早已扬起,战马奔腾直冲而来,眨眼已杀至赵匡胤身旁。他一边为赵匡胤挡开敌人,一边喝问:“主公,那贼将是谁?”

赵匡胤脸色苍白,声音沙哑,望着围拢上来的将士,指着眼前狼狈不堪、血染披甲的敌将,咬牙切齿地说:“他叫李重进……就是这么回事,差点要了我的命!”

罗延西胳膊上缠着血布,怒从心头起,狠狠道:“元帅,咱把这小子抓住,千刀万剐!”

众将士闻声振奋,策马前冲,长枪翻飞、刀锋映光,呼啦一声围了上去,把李重进与他仅存的部下死死困在山谷中央。山风呼啸,草叶猎猎作响,周围战火未熄,地上满是斑驳血迹与散落的武器。

宋军战士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寒光四射。短短一轮交锋,李重进的部下死伤惨重,原本二百余人,此刻尸横遍地,剩下的不是抱头鼠窜、藏进乱石草丛,就是倒地哀嚎,场面凄惨。

就在这时,高怀德身先士卒,银枪如蛟龙出海,直刺李重进。李重进来不及招架,刚举枪回击,又有史魁持斧横冲而至,二将夹攻,杀意滔天。

李重进见势不妙,心知再战便是送死。眼前这二人,都是当世悍将,自己虽勇,怎能一敌双雄?赵匡胤果然命不该绝,援军及时赶到,此战已无胜算。

他沉默片刻,忽然仰天大喊一声:“且慢动手!”

高怀德、史魁双马并缰,收势不击。高怀德冷眼相看,沉声道:“姓李的,还有什么未了的后事?趁着还有口气,快说!”

李重进脸色苍白,双眼含恨,冷笑一声:“你们两个算什么英雄?仗着人多欺我一人,胜之不武。我李重进认了,命在你们手上,但既然如此,还不如我自己动手,也算留个清白。”

说罢,他抬起大枪,枪头直指自己咽喉,神色决绝。

“住手!”赵匡胤一声厉喝,急拍战马赶上,喝道:“李重进,我还有话没说,你别急着去死!”

李重进停住动作,冷眼扫来:“赵匡胤,你还想说什么?你不是怕我死了,解不了心头之恨吧?”

赵匡胤深吸一口气,望着眼前这个满身是血、却仍目光如刀的对手,缓缓道:“李将军,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若死了,家中老母妻儿谁来照料?尸骨成灰,又算什么忠烈?不如活下来,为你自己找条退路。”

李重进冷笑:“你劝我投降?”

赵匡胤眸中闪过一抹讥讽:“错了。大宋朝兵强将勇,岂缺你一人?你虽自负,我赵匡胤还真没放在眼里。”

李重进咬牙切齿,怒火更盛:“那你拦我做什么?羞辱我?”

“非也。”赵匡胤的语气沉稳而肃穆,“我念你曾随郭老主征战沙场,也念柴王妃曾赠我佛手香囊。看在这份旧情上,我不杀你。你可以走,带上你那几个残兵,回去好好想一想。若哪天你醒悟了,愿归大宋,我不吝高官厚禄;若不愿为官,守着田园度日也未尝不可。”

李重进呆住了,神色复杂地望着赵匡胤,喉结滚动,半晌不语。

“你……真的要放我走?”

赵匡胤点头:“正是。”

李重进握着大枪的手微微颤抖,低声道:“我不领你情!你我天生是冤家路窄,今日是你赢了,但来日……我定当再会!若你怕后患,不如现在一枪杀我,省得我将来找你报仇。”

高怀亮在旁早已怒不可遏,银枪一震:“你这人狗咬吕洞宾,主公救你一命,你竟还敢口出狂言!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

说着抖枪就刺,赵匡胤一声厉喝:“住手!”

高怀亮怒道:“主公,这样的人留着迟早反咬!我杀了他!”赵匡胤一摆手,神色威严:“不必!我赵匡胤既然承诺放他,就不会食言。李重进,今日不杀你,但若日后你再来犯,休怪我不留情面!”

李重进沉默良久,终于咬牙点头:“好,算你赵匡胤仁义。我走,带上我的人和兄弟的尸体。”

他吹了声呼哨,草丛中藏着的残兵缓缓聚拢,抬起孙言、吕武二将的尸体,准备撤离。

罗延西气得脸都变了:“万岁!我们死了两员大将,这贼将却轻易放走,不该啊!”

赵匡胤低声道:“贤弟,能容人,须容人。我们是仁义之师,少造杀孽。我们死人,他也死了,不必再添冤仇。况且他忠心护主,这份情义,我不能不敬。”

“下次再碰上呢?”罗延西咬牙问。

赵匡胤冷冷一笑:“再犯我者,虽远必诛。”

说罢,他拍了拍罗延西的肩:“快去包扎,先歇一歇。”

“唉!气死我了!”罗延西调转马头,怒气冲冲地先走了。

张光远伤势更重,被军卒扶上软榻,缓缓退下去疗伤。军中将士将周霸与李通的尸身仔细收敛安葬,山谷中回荡着哭声与风声,仿佛天地也为这场血战低声叹息。

朱叉关外,落日西沉,营地前残阳如血,照得旌旗如火。赵宋主力方欲退回营中,一阵急促马蹄声忽从身后疾奔而至,众将猛然回首,只见黄尘滚滚,一骑快马风卷雷奔般直冲而来。

“啊——是李重进!”呼延凤、高怀亮、马全义齐声惊呼。

李重进早已勒马而下,甩镫翻身,立于军前。他衣甲染血,面容冷峻,却举止从容,朝着几位将领深深一躬,拱手朗声说道:“请转告你家主公——赵匡胤大仁大义,不以私怨杀我,李重进感恩至深,五体投地!但我身为周室旧臣,心中尚存忠义,不能侍奉宋君。我今归朱叉关,整顿余务,自会守信不误,绝不做违背之事。”

他顿了顿,望着诸将,眼中竟有一丝惋惜和敬意:“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江湖再见,愿不为敌!”话音未落,纵马而去,身影被夕阳拉得悠长,渐远渐淡。

众将听完,心中俱是一震。方才还拔刃在手,此刻却只觉满腔热血。马全义低声喃喃:“此人确是豪杰……若非立场不同,倒愿与之同袍。”

赵匡胤站在远处,望着李重进渐行渐远的背影,眼中情绪复杂。他高声道:“李将军,望你好自为之,勿负男儿一世英名!”

高怀德快步上前,低声劝道:“皇兄,今日之险万万不可再有。主公金体,怎可独自赴敌?”赵匡胤神色一敛,点头:“朕知错矣,往后必不再轻动。”

当夜,赵匡胤返回中军,传令为战死的周霸与李通举哀。翌日清晨,宋军为两将厚礼安葬,设灵祭祀,遣兵护送灵柩归葬涿州故乡,赵匡胤亲撰挽联,军中无不动容。

三日转瞬即过,朱叉关却依旧死守不开,免战旗高悬,数次攻城皆无功而返。高怀德坐镇中军,眉头紧锁:“为何李重进已归关,却迟迟不战?莫非另有图谋?”

苗从善则冷眼分析:“此城名为李重进守,实则乃南唐所属,他身处异国,言语无权。真正之主将,是南唐将领。”

“主将是谁?”赵匡胤目光一凛。

“名为刘孝。”高怀德沉声应道。

赵匡胤怔住,旋即回忆起:“汴梁之时,南唐递战表者不正是此人?他有胆识、有谋略、颇识大体,是个可堪造就之将。”

苗从善道:“南唐军中,有人能服众者寥寥,刘孝或许是变数之一。”

赵匡胤拍案而起:“明日朕自去前线,朕要收他归宋!”

高怀德略一犹豫,旋即点头:“既然圣上有意招贤,那便放手一试。”

次日正午,宋军主力行至朱叉关十里外,先锋呼延凤接驾,安营扎寨。忽听城中炮响震天,铁门洞开,一支两千人军队如猛虎出笼,自关城杀将出来。

军阵分作左右两翼,中军高擎主帅大旗,红地黄边,黑字斗大:“刘”字迎风飞舞。

旗下一人胯下战马,身披重甲,面容刚毅,正是朱叉关守将——刘孝。

此人昨日还高挂免战,此刻为何主动出战?原来早在李重进回城之后,刘孝已大为震惊。

“伏击赵匡胤失败?”他惊问。

李重进神色惨淡:“我已尽力,血战而败,不堪再战。你快请援兵,我留守此地助你守关。”

刘孝不服:“我不信他赵匡胤真有天命!我偏要试他一试!”李重进再三劝阻:“不可硬拼,此战非你能胜。”

刘孝心乱如麻,直到昨日深夜,南唐军师于洪送来密信,细述全局之势,并传下密令:立即出战,佯败诱敌,引入埋伏。

刘孝阅信后心中大定,当夜秘密调兵,安排暗桩伏将,连夜操练,直到黎明,整座朱叉关灯火不熄,鸡犬不宁。

今晨,鼓角齐鸣,刘孝披挂上阵,自信满满,立马擎枪,亲出关前叫阵!

宋军大帐,蓝旗官飞奔来报:“报——朱叉关兵将出战,刘孝亲自挂帅,请元帅决断!”

赵匡胤神色不变,转头吩咐:“再探清楚动向,待我亲自会一会这刘孝!”

苗从善闻言蹙眉沉思,低声道:“刘孝多日按兵不动,今日为何突然出战?这其中恐有诈。”

赵匡胤冷然一笑:“我们倾国兵力云集于此,岂会惧他区区一城之将?朕要亲临疆场,看他刘孝究竟有何能耐。”

高怀德连忙劝阻:“陛下万万不可冒险,只在营门之外观战便好,交战之事交予末将安排。”

话音未落,只见呼延凤跨步入帐,战袍尚未换下,铁甲斑斑,满脸愧色。他抱拳躬身:“元帅,末将愧对圣恩,未能破关,请赐机会,今敌军出阵,愿亲率三千兵马立功赎罪!”

高怀德凝视片刻,点头:“好!呼延将军,三千精骑,听你调遣,疆场之上务必立下奇功。”

“遵命!”

呼延凤转身出帐,披挂整齐,登马出营。号炮三声震响,三千宋军如猛虎扑涧,整齐列阵于疆场前线。呼延凤立马先锋旗下,扫视前方战阵。

只见对面敌军两翼如开弓之弦,正中高擎主帅旗,红旗黄焰边饰,绣一斗大黑字“刘”字于白底中央。旗下,白马银戟,光芒夺目。一员年约二十余岁的青年大将,银盔素甲,面若淡金,眉浓目朗,气宇轩昂,正执戟前驱,冷目扫视宋营。

呼延凤见状,催马上前,大声问道:“来将可就是朱叉关主帅刘孝?”

那白马将领策马近前,银戟横栏,朗声回应:“正是刘孝。你是何人?”

“本将乃大宋武德皇帝麾下先锋,元帅高怀德帐前呼延凤。”

刘孝一听此名,骤然神色一变,心头一震,忍不住催马后退半步,暗自打量对面之人。

果然,马前之将,年近不惑,身形魁伟,铁甲重重,五杆护背旗猎猎作响。甲胄金鳞明亮如镜,腰佩宝剑,背负长弓,身着征袍绣以蟒龙翻爪,战裙遮膝护马面,一身威仪摄人心魂。

此人正是当年镇守河东太原的名将——呼延凤!

刘孝心念如电,思绪翻涌:此人当年力拒宋军,几次挫败赵匡胤,若非南唐奸臣欧阳芳暗通款曲,太原岂能易手?若是他为我南唐出力,何愁大业不成!

他勒马止步,抱拳行礼:“呼延将军,久仰大名,刘孝有礼。”

呼延凤回以一礼,声音沉稳:“刘将军,在汴梁金殿上我见过你一面,便知你乃出类拔萃之才。今日亲临疆场,倒也不失为英雄之举。但我有一事相问:你为何辅佐李煜?”

他目光如炬,沉声问道:“李煜贪图享乐、沉湎声色,不顾百姓死活,屡兴战端,妄图争天下江山,实乃误国之主。你明明知晓,却仍死守朱叉关,难道就不曾后悔?”

他一顿,再问:“你该认识李重进吧?”

血战朱叉关,风沙扑面。关外旌旗猎猎,战马嘶鸣如雷,一场宿命对决即将拉开帷幕。呼延凤策马而出,银甲冷光耀目,他眼神凝重,望着对面坚守的刘孝,心知此战非止生死,更关乎忠义与信念的对撞。

“他是周朝忠臣,和我共守朱叉关。”刘孝开口,语气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呼延凤嗤笑一声,话锋犀利:“果然如此!李重进那厮使碎心机,于无名山设伏,欲暗算我主。结果如何?两员将伤,军卒阵亡,主公陷重围,若非天恩浩荡,早该尸骨他乡。我劝你识时务,早献关归降,免得抛妻别子,葬身血场。”

刘孝闻言大笑,笑声中满是轻蔑:“呼延将军,我久闻你威名,今日得见,竟这般市侩嘴脸。我乃忠良之后,将门虎子,怎肯弃美玉投顽石?李重进虽策败,但忠义存于天地之间,史册可证。你呢?昔日北汉老将,今朝大宋鹰犬,反复无常,岂不令人唾弃?”

他双目灼灼逼视,话锋一转,“你不配与我交锋,我要打的,是带尖的,将有锋芒的叫出来!高怀德、赵匡胤,有胆便来会我!”

这一番话句句如刃,刺得呼延凤面色涨红。他暴怒中一挟马镫,金枪破风直刺:“小孺子,你懂什么?良禽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仕。我归宋,是奉河东刘王之命,扶汉兴宋,赤胆忠心岂容你污蔑?看枪!”

刘孝冷哼一声,沉腰举戟,堪堪挡住这一击。两骑交错,枪戟碰撞,火星四溅。旋即二人翻身再战,枪如游龙,戟若霜刃,银马黄骠,盘旋呼啸,尘土遮天蔽日。两军将卒振臂高呼,鼓声如潮。

赵匡胤早已立于高处,远望战局。他头戴金盔,身披黄袍,目光如炬。左侧苗从善,右侧高怀德,其余王侯拱卫。他眯眼细看,暗忖:“呼延枪沉力猛,刘孝马快戟疾,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他目光微凝,心中生出几分不舍:“二虎相争,必有一伤。无论谁败,我都可惜。”当即传令:“高爱卿,命先锋营鸣金,叫呼延将军退下,朕要见那刘孝。”

高怀德大惊失色:“万岁!此人凶猛狠辣,您若贸然接近,万一再生变故——当年李重进刺杀之事犹在眼前!”

赵匡胤冷然一笑,拨马出列:“那是朕没带趁手兵器,如今可不同。”言罢马蹄一扬,直奔战圈。

锣声响处,呼延凤策马退开。金旗挥舞间,赵匡胤大军旌旗展现,帝王之威无声压迫疆场。他驱马至刘孝阵前,朗声开口:

“刘将军,朕赵匡胤在此。京城一别,至今不忘。你是人中英杰,不当执守残唐。若能归宋,朕保你官拜上将,封侯拜爵,光宗耀祖,泽被后世。”

刘孝披着一身重甲,戟尖还滴着血,寒光刺眼。他冷冷看着赵匡胤,目光中透着冰冷的恨意。对面,赵匡胤坐在马上,金盔银甲,神情镇定,但眉宇间藏着几分忧色。

“赵匡胤!”刘孝的声音在风中震响,“在汴梁你劝我投降,如今又想让我保你?做梦去吧!我和你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

赵匡胤目光一凝,声音低沉而平稳:“什么仇?”

刘孝握紧长戟,指着他,怒声道:“杀父诛兄的血仇!”

赵匡胤心头一震,追问道:“你父是谁?”

“子不言父,但我恕罪直言——我父,是南唐名将刘仁瞻!”

赵匡胤微微一怔,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往事如潮般涌上心头。

那一年,他随柴荣征南唐,十万大军围困寿州。刘仁瞻卧病军中,仍坚守不降。赵匡胤记得,城中百姓饿死成堆,哭声连天。柴荣命他射书入城,劝刘仁瞻保民降顺。可是刘仁瞻已病重昏迷,城内的监军周廷构与张全约害怕全军覆没,私自假冒刘仁瞻的名义,开城投降。第二天,刘仁瞻病死,尸骨未寒。后来柴荣追封他为彭城郡王,改军号为“忠正军”。

赵匡胤回过神来,缓缓说道:“刘将军,你父的死并非我害,他病重身亡,还被柴王追封以示敬重。你不该误会。”

刘孝怒道:“若不是你们攻城逼降,我父何至忧愤成疾?死后封官,不过是你们收买人心的把戏!我父忠于南唐,岂受你赵家皇恩!”

赵匡胤脸色微变,声音冷下来:“你父为国尽忠,是好事,但你兄长又与你何仇?也说给我听听。”

刘孝深吸一口气,目光像燃烧的火:“我哥哥刘忠,随父镇守寿州。城被围困,他自请出城偷袭,不被允许,最后擅自带兵出战。结果中了你们的埋伏,大败而回。父亲怒不可遏,按军法将他捆起处斩。众将跪求,监军求情,母亲出面劝说——她泣着说,‘家法不可私,军纪不可乱。今日留情,明日乱军!’于是,我哥哥当场被斩首。父亲杀子尽忠,母亲忍痛守节,可他们为国流血,到头来还是被你们攻死城破!我父死、兄死、母亡,我一人逃生。如今见你,怎能不报这仇!”

赵匡胤听到这里,沉默许久。他低下头,眼神深沉。刘仁瞻的忠烈,他心中敬佩不已。可如今,忠良之后却成了敌人。

“刘孝,”赵匡胤缓缓开口,“你父为国尽忠,你兄死于军法,皆是忠烈。若你愿归降,我可以追封你父兄,赐你高官厚禄,让刘家世代荣显。”

刘孝冷笑,眼里燃着仇火:“荣显?你赵匡胤害得我家破人亡,还想用官位来买我?我刘孝虽命贱,也要让你血债血偿!”

他一声暴喝,双腿一夹,战马嘶鸣而出,长戟直刺赵匡胤。

赵匡胤眼神一凛,立刻抽刀格挡。刀戟相撞,火星四溅,震得人耳鼓嗡鸣。战马嘶叫着在火光中翻腾,两人身影在刀光与血光中交错。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