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铁刃单膝跪地,额头沁出细密冷汗,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他清楚蒙古军法森严,若今日仅凭一块令牌便放走这群人,日后一旦证实是假冒,旭烈兀王爷必会震怒,届时他不仅官职难保,怕是连项上人头都要落地,全家老小也难逃牵连。
赵志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头警铃大作,当即上前一步,挡在尹志平身侧,语气急促而凝重:“师弟,万万不可大意!这分明是龙潭虎穴!旭烈兀乃蒙古赫赫有名的战将,心机深沉且野心勃勃,绝非易与之辈。咱们仅凭一块令牌便贸然随他前往,万一他不认这令牌的来历,或是故意设下圈套,咱们岂不是自投罗网,白白送了性命?”
尹志平心中也有些犹豫,但他转念一想,月兰朵雅也是旭烈兀的妹妹,这令牌是月兰朵雅所赠,旭烈兀定然不会为难他们。而且,若是不去,这些百姓终究难逃报复,他们也难以真正脱身。
他看着赵志敬,沉声道:“师兄,我知道你担心,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月兰朵雅在托雷这一脉中备受宠爱,有她这层关系,想来旭烈兀不会对我们不利。”
赵志敬眉头紧锁,心中虽不情愿,却也知道尹志平说得有理。他瞥了一眼小龙女,见她正盯着自己,便收起了焦躁,道:“罢了,便信你一次。但你需记住,若是有半点异动,我们即刻便走,管不了这些人!”
小龙女看着尹志平坚定的眼神,心中的矛盾更甚。她既怨他刚刚对自己“轻薄”,又敬佩他此刻的挺身而出。她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收起了长剑,轻声道:“我与你们同去。”
巴图·铁刃见状,脸上露出喜色,连忙起身道:“驸马、道长、姑娘,请随属下前往镇内大营,王爷定会热情款待。”
他说完,便转身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大喊了几句蒙语,意思是让他们收起兵器,不得再为难百姓。
士兵们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违抗长官的命令,纷纷收起兵器,眼神中却依旧带着怨恨。
尹志平目光扫过院外的百姓,见他们脸上满是感激与敬畏,心中微微一叹。他对着巴图·铁刃道:“走吧。”
一行人随着巴图·铁刃走出院子,百姓们纷纷跪地行礼,口中直呼“驸马爷”“活菩萨”。尹志平心中五味杂陈,这“金刀驸马”的身份来得蹊跷,却也暂时保住了这些人的性命。
路上,赵志敬凑到尹志平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师弟,你说这月兰朵雅小丫头,是不是对你有意思?这金刀驸马令如此珍贵,她竟毫不犹豫地给了你,想来定是相中你了。”
尹志平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道:“师兄,别胡思乱想。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她给我令牌,也只是为了保护我。”
赵志敬却不以为然,撇了撇嘴道:“你啊,有时候就太单纯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朋友?尤其是蒙古皇室的女子,敢爱敢恨,她若是对你没意思,怎么会把如此重要的令牌给你?”
尹志平没有反驳,心中却也泛起了嘀咕。他想起月兰朵雅没有解开封印之前,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活泼可爱,一双大眼睛总是带着笑意。后来却突然长大了,都快赶上自己高了,不过他心中还是下意识的把她当成一个孩子。
尹志平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抛到脑后,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见到旭烈兀,验证身份,然后离开这里。
小龙女走在最后,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的酸涩更甚。她不知道尹志平与月兰朵雅是什么关系,也不知道那令牌背后还有如此多的故事。
她只知道,尹志平的身边,似乎总有其他女子的身影,而自己,也只能算其中之一,心头像被细密的针轻轻扎着,涩意蔓延,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突然攫住了她。
就像高高在上的女神,本不将追求者放在眼里,却猛然发现竟有诸多优秀女子也在争抢这份青睐,那份从容不迫瞬间崩塌,只剩下满心的惶惑与不安,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这份情绪的由来。
巴图·铁刃走在最前面,步伐稳健。他时不时回头看向尹志平,眼中带着敬畏与好奇。他心中也在猜测,这位年轻的金刀驸马,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能得到月兰朵雅郡主的青睐,获得如此珍贵的令牌。
一行人一路沉默,朝着村外走去。可尹志平心中却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他总觉得,这次前往大营,并不会像他想象中那么顺利。
众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拐角时,阴影里的杨二狗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那双三角眼死死盯着远去的背影,阴狠与贪婪在瞳孔中交织成网,像极了饿狼发现猎物时的狂热。
他揣在怀里的匕首刃口泛着冷光,粗糙的拇指反复摩挲着冰凉的刀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胸腔里翻腾的恶意几乎要溢出来——尹志平方才的从容与威严,像一根毒刺扎进了他的心底,可这份嫉恨很快就被更汹涌的贪念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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