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那几声撼天动地的轰鸣,不仅摧毁了北狄的投石机,更彻底击碎了联军士兵的斗志。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军中蔓延,面对如下山猛虎般反扑的雍军,以及那不知何时会再次降临的天雷轰击,所谓的阵型、命令,在求生本能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溃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夜景洐身先士卒,长剑所向,如入无人之境。他压抑了太久的怒火与憋屈,在这一刻尽数化为凌厉无匹的杀意。
身后的将士更是士气如虹,追亡逐北,将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敌人杀得丢盔弃甲,尸横遍野。
拓跋弘脸色铁青,在亲卫的死命保护下,勉强稳住中军,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和撤退。
然而,兵败如山倒,任凭他如何呼喝,也无法阻止溃散的洪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策划的围歼战,变成了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心中充满了不甘与骇然。那山巅的武器,究竟是什么?!
“殿下!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心腹将领拉着他的马缰,嘶声喊道。
拓跋弘恨恨地望了一眼远处山巅,又看了一眼在乱军中如同战神般厮杀的夜景洐,猛地一咬牙:“撤!全军向西北方向撤退!”
他知道,此地已不可留。必须尽快将这里出现恐怖新式武器的消息带回去!
夜景洐并未下令深追,他深知当务之急是稳固阵线,与援军会合,并迅速解决京城之危。
当战场上的喊杀声渐渐平息,硝烟与血腥味混杂的空气依旧刺鼻。夜景洐勒住战马,目光急切地投向那传来雷霆之音的山坡。
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人马从山坡上疾驰而下,为首者,正是那一身轻甲、风尘仆仆却目光亮得惊人的苏浅宁!
“阿宁!”夜景洐再也按捺不住,翻身下马,几步冲上前,一把将同样跳下马背的苏浅宁紧紧拥入怀中!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揉碎。
他的手臂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一定是你!”
感受着他胸膛剧烈的起伏和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灼热气息,苏浅宁连日来的担忧、疲惫与紧张,在这一刻尽数化为酸涩与安心。
她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将脸埋在他染血的甲胄上,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晚!一点都不晚!”夜景洐捧起她的脸,目光贪婪地描绘着她的眉眼,仿佛要将她刻进骨子里,“你来得正是时候!若非你那…那雷霆之威,今日我等恐怕…”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中的凶险,彼此心知肚明。
“那是火炮。”苏浅宁言简意赅地解释,“根据地图找到的前朝遗泽加以改良而成。具体容后细说,现在京城情况如何?顾清砚他们呢?”
提到京城,夜景洐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夜景玦篡位,控制了皇宫和京城大部。顾清砚…下落不明,但我相信以他的智慧,定有自保之道。我们必须立刻回师京城,清君侧,平叛乱!”
“好!”苏浅宁毫不犹豫,“我的火炮,便是为你打开京城之门的钥匙!”
短暂的会合与温存后,便是更加紧张的战前部署。
夜景洐迅速收拢整顿部队,虽然经历苦战,但骨干犹存,加上绝处逢生带来的高昂士气,仍是一支可战之师。
苏浅宁则指挥炮队与主力汇合。
他们没有片刻休整,携大胜之威,即刻拔营,兵锋直指被叛军控制的滁州关!
此时的滁州关守军,早已得知前方联军大败、摄政王与神秘援军会合的消息,军心惶惶。
当看到地平线上出现那面熟悉的“夜”字王旗,以及旗杆下并辔而立的夜景洐与苏浅宁时,恐慌达到了顶点。
更让他们肝胆俱裂的是,军阵前方,那几门被骡马拉拽着的、黝黑粗长的金属管状物——正是传闻中能发出雷霆、摧毁一切的恐怖武器!
夜景洐甚至没有劝降。
苏浅宁直接下令:“目标,滁州关城门!实心弹,一轮齐射!”
炮手们熟练操作。短暂的寂静后——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再次响起!数枚沉重的实心铁球,带着凄厉的呼啸,狠狠地砸在了滁州关那包铁的厚重城门以及旁边的城墙上!
“砰!!!”木屑混合着砖石碎块四处飞溅!坚固的城门在如此恐怖的动能冲击下,如同纸糊一般,瞬间被轰出了几个巨大的破洞,门后的闩木也应声而断!城墙也被崩开缺口,上面的守军被震得东倒西歪,哭爹喊娘!
仅仅一轮齐射,滁州关赖以固守的屏障,便已形同虚设!
“杀——!”夜景洐长剑前指。
蓄势待发的精锐们,如同潮水般从破损的城门处涌入关内。守军早已被火炮的神威吓破了胆,几乎未做像样的抵抗,便纷纷跪地请降。
滁州关,顷刻易主!
打通了回京的第一道关卡,大军马不停蹄,一路向京城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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