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奔袭,风餐露宿。
苏浅宁率领着这支携带着秘密武器的特殊队伍,避开官道关卡,专走荒僻小径,以惊人的速度向着滁州关方向挺进。
沿途,她通过听风楼残存的情报点和谢凛幽冥阁偶尔传递来的只言片语,不断修正着路线,并拼凑出前方愈发危急的战况。
夜景洐的军队被死死围困在滁州关外一片名为落鹰涧的狭长谷地,依仗地势苦苦支撑。
北狄铁骑和叛军如同嗅到血腥味的豺狼,轮番进攻,消耗着他们本就不多的体力和意志。
粮草已近乎断绝,军中甚至开始宰杀战马充饥。每一次击退敌人的进攻,都伴随着惨重的伤亡。
夜景洐身先士卒,甲胄上满是血污,多日未曾合眼,全凭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支撑。
他知道,自己可能等不到援军了。但他更知道,自己绝不能倒下。
这一日,黄昏时分,北狄太子拓跋弘亲临前线。他骑在高大的黑马上,望着下方谷地中那面依旧屹立不倒的“夜”字王旗,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与阴冷。
“夜景洐,不愧是本太子视为劲敌之人。困兽之斗,犹能如此。”他冷笑一声,挥手下令,“传令!明日拂晓,发起总攻!投石机前移,给本王轰开他们的营寨!骑兵两翼准备,一旦缺口打开,全力冲杀!本王要亲眼看着这位大雍战神,陨落于此!”
他身旁,叛军将领谄媚道:“太子殿下英明!夜景洐已是强弩之末,明日必可一举擒杀!届时,殿下兵锋直指京城,与贤王殿下里应外合,这大雍万里河山,便是殿下与贤王的囊中之物了!”
拓跋弘志得意满,仿佛已看到自己踏着夜景洐的尸体,饮马中原的景象。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一支决定命运的力量,已悄然抵达战场边缘。
苏浅宁站在落鹰涧外一处隐秘的山坡上,观察着谷地中的形势。
看着那面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孤寂与悲壮的“夜”字旗,看着军营寨外层层叠叠的敌军和正在向前推进的投石机,她的心紧紧揪起。
她看到了中军大旗下,那个即便隔着如此距离,依旧能感受到其疲惫与坚毅的身影。
夜景洐…我来了。
“郡主,敌军态势已查明,他们的投石机阵地设在前方三里处的平缓地带,护卫兵力约两千。主力骑兵集结于两翼山谷。”玄甲卫队长低声禀报。
苏浅宁眼中寒光凛冽。“很好!传令下去,炮兵阵地就设在此处!计算射程,目标敌军投石机阵地!实心弹三轮齐射,给我把那堆木头砸烂!”
“是!”
五门沉重黝黑的火炮被迅速推上山坡,炮手们根据这半月来紧急训练的成果,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发射前的准备。
山谷中,夜景洐似乎心有所感,抬头望向苏浅宁所在的方向,却只看到一片朦胧的山影。
他摇了摇头,压下心中那丝不切实际的期盼,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即将到来的决战上。
翌日,拂晓。
薄雾尚未散尽,低沉的海螺号角声便已划破宁静。
北狄与叛军的联军,如同潮水般,开始向落鹰涧大军阵地缓缓推进。巨大的投石机在步兵的推动下,发出吱呀的声响,一步步进入预定的发射阵地。
拓跋弘立马于中军,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意,仿佛已看到大雍军营寨在石弹轰击下土崩瓦解的场景。
就在投石机即将就位,操作手开始绞动绞盘的那一刻——
“轰——!!!”
一声前所未有,仿佛来自九霄云外的恐怖巨响,猛然从大雍军后方的山巅炸响!其声如万雷齐鸣,震得整个山谷嗡嗡作响,大地为之颤抖!
所有正在推进的联军士兵,包括拓跋弘在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超越认知的巨响骇得动作一滞,战马惊惧嘶鸣,阵型出现了一丝混乱。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声音——
“咻——!!!”尖锐刺耳的破空声由远及近!
下一刻,联军阵中那庞大的投石机阵地,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轰隆!!!”一架正在装填石弹的投石机,木制的机体在一声巨响和四溅的木屑中,轰然解体!旁边的士兵被飞射的碎木和冲击波掀飞出去,非死即伤!
“轰!轰!”
紧接着,又是两声几乎不分先后的巨响!另外两架投石机也遭到了毁灭性打击,一架被直接命中核心,彻底报废;另一架被砸断了主臂,歪倒在一旁!
三轮齐射,五发炮弹,其中两发射失败,但落入密集的步兵阵中,同样造成了可怕的杀伤,北狄辛苦运抵前线的投石机群,在短短几个呼吸间,便化为了一堆燃烧的废墟!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战场!
无论是进攻的联军,还是防守的大雍军,所有人都被这从天而降的、无法理解的毁灭性打击惊呆了!
那是什么?是天雷吗?!是神罚吗?!
联军士兵的脸上,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所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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